北美某處。

九八年二月。

在就要上位的時候,卻被一個莫名其妙鑽出來的人頂了位置。阿全的不舒服,是理所當然的。隨即,何先生卻把他立即押送到了北美。這種做法在掌權者來說,是無可厚非的。一切都要想的最壞,主導事情的人隻能有一個,作為幫中的老人,阿全不走,沈澄無法完全的站住腳。

這個姿態不做到強硬。下麵的兄弟也無所適從。

國家大事的關頭,把希望寄托在阿全就此溫順的一點意見沒有,是不現實的。

麵對這個局麵,阿全其實能理解。可是不能接受!

日子很難挨。

一天一天的過著,變得消沉,直到遇到了這些人。

帶頭的他,據說是大陸高官的兒子,潛逃出來的,在南韓做了整容,在島國辦了護照隨即轉到了北美。原來叫什麽,阿全不知道。可是這個現在叫丹尼的“中國人”,一些話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槍聲響了。

不肯跟隨自己的兩個兄弟倒下了。阿全很難受。當時那個人問他想什麽,他苦笑:“我隻想證明自己。”

“我知道。可是已經回不了頭。”

是的,就此決裂了。

看著海的那邊,阿全知道消息已經傳了出去,他更知道何先生的為人,誰容得了背叛?咬牙切齒的,阿全把手裏的槍對著地上還在抽搐地兩個兄弟。狠狠的再次扣下了扳機:“那就死吧。看看誰笑到最後。”

就那個愣頭青也配接我的位置?

往後的日子裏,聽著那個家夥在那邊的風生水起,阿全很不舒服。酸酸地,還有些其他的情緒,他自己也似乎不知道。

可是丹尼很明白他的心理。

“這次行動。你就要參與了,你負責香港一帶吧。做做準備,等我消息。”

阿全歎了口氣,答應了。

但是今天。

那個一貫冷靜的家夥來到了這裏,暴跳如雷。

麵對他嘴裏說的過程,阿全很吃驚:“他收了崩牙駒?”

“是的。澳門渠道封鎖,我們地三千萬偽鈔比查,路也掐斷了。”丹尼眼底閃著寒光。阿全看著他:“我根本不知道這些。”

“我知道,不會是你。因為你一點也不知道。我相信你。”丹尼:“而且,你和香港那邊過去的朋友。沒有任何的聯係。”

懷疑試探和考察。說的理所當然。

遊戲規則之內生存的彼此全明白,阿全低頭看看半個月前染上了過去兄弟鮮血地雙手:“希望這是最後一次試探,我雖然沒有退路了,但是。”

“不會了。”丹尼淡淡地道。

“那我該幹點什麽?”

“軍火!我的人已經在澳門了,現在軍火進不去。隻有你熟悉那邊。我把一部分軍火交付於你,你幫我想辦法運進去。不過我提醒你。澳門現在的渠道全部被封鎖,不要打他們內部的主意了。”丹尼停頓了下,看了看阿全:“或者,你不想麵對過去的朋友,還有一部分軍火。我們要發往緬甸中轉。”

“我去緬甸吧。”

“好。你很實在。”

阿全冷冷地看著他:“我們是合作。我也提醒你。如果澳門何家和崩牙駒能聯手了,證明是花了力氣的。憑心論。頂替了我的那個雷子,也不簡單。就從張子強的事情上,我看出他的膽略,同時也證明了對這件事的力度。你在大陸比我時間長,該知道輕重。目前地局勢下,要想在整成一團地澳門,走進大批的軍火,我覺得你是在開玩笑。我希望我們以後能坦誠點。”

丹尼沒有說話。

阿全點上了香煙,身子向後靠著:“說合作,其實我也就幾個人,你連我也不相信能相信他們嘛?我不要什麽好處,我隻想證明自己,你明白?”

“明白。”

“偽鈔地事情是真的?”

“是真的。不過通過這次,我的人已經接觸到了一個可以收買的人。這是個好消息,那三千萬偽鈔聽起來嚇人,不過是一堆廢紙。哈。”

“誰?”問完了,阿全立即舉起了手來:“你不要告訴我。這件事情開始我沒參合,後麵我就不再參合。我去搞緬甸的軍火。”

“好吧,等緬甸的軍火事情完成後,我會展開下一步計劃。到時候,歡迎你參與。”

“等我有命回來再說吧。”阿全淡淡的一笑:“哎,你原來的名字叫什麽?”

丹尼站了起來:“沒有過去。不過,我和你一樣,對那個雷子,興趣很大,他的真名叫沈澄。“把目光放在我這個層次的對手上,你不嫌掉價?”阿全好像在諷刺。

“我和你,對付他,我背後的人,對付他背後的勢力。我們是代表是組織者。這有什麽掉價的,我倒是希望看到他死在我麵前是什麽樣子。”丹尼摸著自己的臉,微笑著:“我會在最後一刻,告訴他我叫什麽的。”

“恩,大陸逃官。”阿全站了起來:“看的出來。”

丹尼回頭看著他。

阿全的臉上諷刺的味道十足:“很官僚,很有心機,哈。前有沈澄,後有你,也罷。這是我的命,這輩子我就閃光一次好了。死不足惜。”

說完,他出去了。

站在那裏的丹尼,或者曾偉,迸出了二個字:“傻逼。”

他腦海裏。不由得浮現起了,在國內,半年前,那棟別墅地窗口後麵看到的一幕。那是自己在國內的最後一個晚上了吧?

時間不算長,卻換了人間,記憶都有點模糊了。

那個家夥鬼鬼祟祟。探頭探腦的摸到了別墅的門前,然後又悄悄地離去。還躲避在外邊窺視了一會兒。那張年輕的臉在月色和燈光的暗影下,卻格外的清晰。

沈澄?

沒看出來,到了港澳地區後,居然能混的風頭超過了梁軍?還趕走了這個阿全。曾偉撇了撇嘴。上次。算是平手,不過這次,你們還不了手,防不勝防!

“丹尼。”一個精幹的白人走了進來。

“諾曼先生,他答應前往緬甸了。這和他心裏地底線沒有任何的衝突。嗬嗬,在不該有原則的時候還有原則,那麽注定他成不了大事。下麵的事情就麻煩你了,對了,他覺得這次,也許自己回不來了。”

“很聰明的一個人。不過。他地命運不是已經確定了麽?”

“你是說。我們才是他地上帝?哈。他出發的一刻開始,我們的計劃就啟動吧。”

“第二筆偽鈔已經流入香港了。幾天後。港府該會手忙腳亂吧。”諾曼微笑著。卻換來了丹尼的搖頭:“我想,那批偽鈔也已經暴露了。不要小看了他們。”

“到目前為止並沒有被發現。並且已經進入分流的渠道了……”

“會被發現地。我的想法沒錯。和香港那邊,立即斷開聯係。另外澳門的第二批偽鈔出發了麽?”

“還沒有。今天晚上出發。”

“停止,轉到珠海,我聯係一個人,該到動用他的時候了。堡壘總容易從內部攻破。隻有從大陸過去的人,大陸才不太戒備。這是個心理死角。起碼,成功的機率大一點。”

“好吧,上麵說我聽你地,因為你比我更了解中國。那就聽你地安排吧。”

“一切本來是演戲。希望能讓他們趕快立功。”丹尼微笑著:“然後,他們就會鬆懈了。那時候緬甸那邊和雲南邊境發生點事情,再分散點注意,我們就能更穩妥安全的達到目標。”

“幹杯。”

“幹杯。三天後,葡京見。”丹尼笑著,摘了逼真地假發,然後把臉上的一層粘膜撕扯了下來。

紅色的****漾著。

透過晶瑩剔透的玻璃弧麵,看著被放大的他的臉上,詭異的一幕,諾曼舔了下一口而幹後,殘留了點餘漬的杯口:“女人用來豐胸的最新材料放了臉上什麽感覺?”

拉扯著右邊臉頰上最後一點材料的丹尼已經完全的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發型,眉毛,鼻形,和臉頰曲線。

除了眼神。

哦,他摘下了隱形眼鏡。

彈指拋了前麵的煙灰缸裏,一瞬間,改變了五官分布比例,包括瞳距。

真實的皮膚在隔了三天後,終於又呼吸到新鮮空氣的丹尼回答道:“很真實,我想這種材料該用來做一些情趣用品,收益更大。”

諾曼哈哈大笑起來,然後道:“可憐的家夥以為你整容後是那副樣子。”

“所以,他死了的話,就找那個家夥去吧。每次見他都要這樣,我想那些**的女人一定很辛苦,還好,對我來說這是最後一次了。”丹尼微笑著。

“加班有好處麽?來回車旅費也不報銷。”沈澄不滿的嘀咕著。

借著惡心了吳廠督的東風,上麵毫不客氣的把這個家夥發配到香港來,聯合辦案。

因為崩牙駒前日和人接頭談判,收了好處之後很不上道的把人家連人帶貨吞了。可是來的太容易。對手智商已經沒下限了。

那是澳門。而香港也發現了,做的卻上檔次多了。於是大家放長線釣大魚。

沈澄之前就很有才的多了句嘴,說澳門估計是打掩護的。香港才是中心。人家索羅斯玩心跳也隻在香港,國家炒家不會跑到澳門玩賭盅地。

這句話很對。

這就是劉良才把他趕了過來的理由。說是好鋼要用在刀刃上,哪裏危險你要去哪裏,正好將功贖罪。

於是沈澄隻好來澳門。

可是大佬做習慣了。不喜歡擠渡輪,再說那些兄弟怎麽辦?於是他就自己先出錢加了航油,然後坐遊艇過來了。可是阿彪***去加油居然沒要發票,眼睜睜的跑一趟虧了N多錢。

貼錢為國效力之後,覺悟實在不咋滴的警痞心都碎了。立馬就開始嘀咕了。

到了香港,逮到了阿飛更是說地死去活來。

“你說第三遍了。出來混的加油還要發票?你就惡心人吧你。”阿飛說。

沈澄躺了那裏:“阿彪這個蠢貨。”

“你得了吧。”阿飛不搭理他,直接站了起來:“晚上行動?我的兄弟們碼好了,你呢?不會就真的你一個人來的吧。軍哥他們沒來,阿彪沒來,你手下兄弟呢?”

因為開始。沈澄進門就說自己一個人開船來的。

可是阿飛一點也沒奇怪,這家夥神經病又有點無所不能,哪天他說開戰鬥機來地,阿飛也不會太驚訝。

“廢話,出來混沒馬仔容易撲街的。對了。今天晚上算是黑道交易。黑吃黑,大佬們說不好出麵。我就帶了些亂七八糟的馬仔。我劉叔還說什麽,哦,要是驚動了香港警方,我們還要跑。我草。”

阿飛差點沒笑噴了。幹脆又坐了下來。

“你剛剛要幹嘛的?”沈澄奇怪了。

“哦。付紅在外邊啊,我準備出去讓你們聚聚的。”

“別,別,辦事第一,搞得腿軟了,吃了槍子不劃算。還有。把家夥給我幾把。我這次沒帶過來,看什麽。裝什麽良民,你會沒槍?”沈澄瞪著阿

阿飛緊張了:“我告訴你啊,我不認賬地。”

“知道知道,我還會害你?你叫付紅裝個大肚子去轉一圈我就完蛋了,我敢害你麽?你特麽地怎麽看兄弟的?我人品就那樣?還和我幹爸是商業合作夥伴,什麽鳥心術?”

“你特麽的不是條子我會這樣?”

“你罵誰?誰條子?”沈澄更急。

阿飛搖搖頭:“要多少?”

“十個人,每個人黑星一把,配雙彈夾,加一個催淚瓦斯,再加一個手雷。”

“我告訴你雷子,你再這樣我晚上就給你十把菜刀,你愛要不要。”

沈澄哈哈大笑起來:“好好,有鐵鍋不,菜刀鐵鍋,防守反擊的最好配置呀,對了,老子再帶個砧板拍他娘的。”

“晚上真要帶家夥?”

“帶,今天晚上家夥全拿出來,然後自己留幾把玩玩,我不知道,其他地上繳了吧,阿飛。兄弟和你說實在話,既然從良了,就離的遠點,是非多到時候遮掩不住啊。”

“嗬嗬。”阿飛幹笑:“我就覺得你來就有點花招。”

“成,我好心沒好報,你有本事你就在香港玩核彈好了。”

“好了好了,上繳就是。真的全上繳?”

“香港誰還敢怎麽動你?你要那些玩意幹嘛?怎麽都做這麽大了,還搞街頭傳統。下麵兄弟萬一哪個手癢,風口浪尖上搞出一出來怎麽辦?再說你們有這些有什麽用?駐港部隊在那裏,你們有本事去練練,看看他們是不是花架子。”

“喝茶,喝茶。”阿飛舉起了杯子。

“去啊。不去你沒種。”

“你去死。”阿飛惱羞成怒的大罵起來。

沈澄笑笑:“哎,付紅呢?”

“賣了。”

“大叔,你有本事就和我們部隊鳥去。晚上我帶路?”警痞不屑道。

阿飛立馬給他氣的,有進氣沒出氣的恨癱了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