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澄犯錯了。

這叫殺俘,還殺的血腥無比。

出於愛護,怕他將來做出更沒譜的事情。隻有先送他回去一段時間。

而劉良才享受著沈澄立功,給自己增光,增加政治資本的同時,也真的很擔心,這個小子以後捅了什麽大麻煩出來怎麽辦?

這點上,他真的不是為自己考慮。

沈澄的品性他是了解的。隻要沈澄不叛國,隨便什麽大麻煩,也不至於不可收拾。

至於貪汙,那更是扯。沈澄的資產多少,他是心裏有數的,其實關於上次扣下的所謂“分贓”款,也是領導暗許的。劉良才這種人怎麽會為金錢低頭?

數額再大他也知道什麽對他最重要。

無權保不住財。所以他的追求很單一。沈澄給他的,他領情,但是已經上繳了,在領導那裏轉了一圈再回來就是兩個概念。至於這次周部長來。主要是和何先生談事情。對梁軍和沈澄一些過分行為,順帶敲打下的。

不過這個信息也是最後才知道的,不然劉良才也不會擔心了。

可是沈澄這樣下去,他覺得真地不得了。

劉良才是文官。不是武行出身。從文秘開始,然後下基層鍍金,再老實跟著領導,絞盡腦汁上來的。督辦過大案要案,但是沒上過真正的一線。

沈澄這些昏天黑地的殺招拿出來。他都寒磣。

受夠了。

劉良才覺得真是受夠了。把那個混蛋關精神病院去休息幾天才好。楊SIR他們和自己說話的口氣,眼神都當一切是他指示的。

劉良才窩火的很呢。看人呢?罵人呢?

當晚,打完了電話給沈澄後。

何宅內。

何先生畢竟不好多說。沈澄不是真屬於他的人馬。老頭子其實已經私下和梁軍說地了,很痛快的說:“雷子殺的好。”

在南洋的老人們都知道很多國內不知道的真正情況。

印尼對華人的歧視壓迫,從來沒變過。他們想到那些多少會有不爽。沈澄這次直接割了人頭,他覺得很舒服。

梁軍張著嘴,呆了一會,然後客氣的請示:“要不,我去爭取下?”

何先生卻擺擺手。周部長進來後,他當麵詢問起了沈澄在江城的一切。梁軍也如實講了。何先生苦笑:“算了,還是讓他回去調整調整吧。這才多大,在大陸的環境下,殺了多少人了?”

“其中也有他地責任。”後來趕來的劉良才惱火的插嘴道。

梁軍急了:“我沒要他殺。”

“是麽?何先生這裏說不要緊,兩個南韓的是要他幹掉的吧。江城那邊的馮雙喜是你要他幹地吧?在來澳門之前。”

何先生撥弄著手裏的茶杯。

周部長咳嗽了:“你們聲音可以再大點?”

一下子兩個互相瞪眼地不吱聲了。

“這個事情就這樣吧。我看沈澄要磨。其中也有良才的責任。才這麽大歲數,把他帶到這條路上來。他幹地是非常的好。可是心理壓力不會輕啊。一個要幹大事的人,他時刻都在給著自己壓力。我們還在給著他壓力。這些事情放了一般的的年輕人身上,成不了的。是該讓他緩緩神了。”

周部長說著看著何先生:“省廳的心理專家已經在等他了,給他緩解下壓力。好好地調整下心理。你放心。他過段時間還過來。人才難找啊。”

“是啊。用慣了一個人,換人總不容易。”何先生想到了阿全,淡淡地一笑:“雷子這個小家夥倒是走到那裏混到哪裏。我手下那些員工輕易不服人的。他一接手就接手,省了我多少煩心事。周兄,這個人可要拜托你愛護重用啊。”

“放心吧。”

劉良才和梁軍互相看看。不吱聲。

樂著呢。

再怎麽想重用沈澄也要通過他們。自己兩個加起來都未必壓地住那混球。估計其他人來三天不到就被他氣死了。對沈澄的使用已經成了一個共識了。

那就是他和劉良才梁軍親的很。隻聽聽他們的。

重用沈澄好啊。先重用我們吧。

事情最後還是確定了。把沈澄逮回去,老實一段時間再看表現。

澳門香港一帶什麽人也有。有事情很難藏的住。鬧的太大,會給一些家夥廢話的機會。讓一切被動。

於是。

第二天下午。

沈澄看著窗外的雲層,機翼切了下去,然後緩緩的著落了。

省城的國際機場外有車在等著。

劉良才的秘書,仲躍文在等著他。

沈澄捏著鼻子,灰溜溜的走出了機場。那些機場的保安和條子居然還記得他。發型太醒目就是壞事。包括走過的茶座裏,當班的服務生們。

傳說裏,有一個年輕人,關照朋友打了個電話去香港。千裏之外,那個惹事的家夥就被抄家了。他還和省廳的領導走的很近。據說還是個警察?

十有是。掉下來省部級的。再不就是軍區幾位大佬家的。

你看這年輕人,沒事情就飛機來飛機去。香港內地來回跑。肯定是有背景的。

傳說今天被證實了。

看到省廳車牌靠前的專車居然在那裏等著他。新貴仲躍文客客氣氣的幫他開門?衙內啊。

這就是衙內的威風。

羨慕的眼睛放光的,自以為自己想的很對的,甚至演化出了揣測嫉妒情緒,看沈澄的同年人,乃至中年人們,哪裏知道,沈澄這次是回來看看心理問題的。

用他自己的話說。

“爸,劉叔說我有神經病……”沈澄上飛機前這麽和沈子豐打電話的。

沈子豐卻說已經知道了,要他少玩花招,服從命令好好看病。沈澄氣的沒轍,得不到安慰隻好算了。

車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仲躍文在笑:“沈澄啊,劉廳長給你帶回來的材料不少,我們先交到省廳去吧?然後晚上我陪你吃飯。”

“好啊。仲哥,那心理專家是誰啊?我怎麽沒見過?”

“啊?哎,你在省廳坐辦公室哪裏有幾天的。再說人家還有其他事情忙。你們沒見過麵。”

“我打個電話,明天能回家一次麽?”

仲躍文笑了起來:“這是怎麽了,你行動自由啊,哎,我們又不是外人。劉廳長沒吩咐其他,沒人廢話的。我到時候送你回家。正好陪你好好散散心。不過前提是要把程序走一下。不然我不好交差啊。”

“知道,知道,看神經病嘛。特麽的。男的女的?”沈澄歪著腦袋期待著。

“女的。”

“!多大?”沈澄緊張。

“三十上下。很漂亮。”

“………你忽悠吧你。”沈澄不屑。

仲躍文急了:“真的,就從心理學上說,男人見到美女心情也舒服多了,誰和老爺們談心啊。我騙你幹嘛。再說你去走程序,又不是說你神經病,你自己胡說八道什麽。劉廳長是擔心你心理壓力大,沒其他的。別瞎想。”

“哎,別提他。我們說美女啦。真的很漂亮?”

“是啊。”

“結婚沒有?”

“……”仲躍文看著沈澄,無語了。

“我看到美女,不這麽問才不正常。你看什麽?什麽眼神?”沈澄現在特別在意別人看他的眼神。

“結婚沒有?”然後沈澄繼續問道。

仲躍文搖頭。

沈澄長出了一口氣:“哎,還是劉叔好,我還以為他要給我找個獸醫的呢,這不,一路氣到現在了。”

仲躍文立刻不想和他再說哪怕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