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繼續的開著,直到半個小時之後,阿飛才打了電話來。

放下他的電話,沈澄臉色鐵青。

再次聽到這個名字,沈澄不能不有點情緒。最後的那一幕就在腦海裏浮現著。雖然現在生活的順當,和美好充實,讓自己沒有了前生那麽長久的遺憾。

可是,今生的前生,卻又有了一個最大的遺憾。

想到那個胖子,就覺得不完美啊。

那二十多年的日子渾渾噩噩,最後還搞得那麽淒慘,恨自己恨到最後總不能自殘吧,幹脆恨別人去,於是沈澄自然而然的恨上了胖子達圖。

阿飛說,他兄弟的人馬對自己地盤上有人活動,自然要疑惑。

剛剛出沒了下後,對方防止誤會,立即登門了。表明了身份,說是抓一個賭客。欠了達圖好多錢正要外逃。

阿飛在裏麵聽著外邊的太極,耐心地等朋友敷衍完了回頭。又詳細的詢問了下,才告訴了沈澄。

阿飛說:“達圖在這邊能力不小。”

那又怎麽樣?

阿飛還有句話,沒說。那就是現在頂到場了,他朋友畢竟家業在這邊,不能再怎麽動了,對方找的理由讓這邊無法做什麽啊。

不然,傳出去就是不上道了。而且開仗了之後。這邊怎麽說呢?沒個允諾,人家拚了身家也不可能。畢竟大家也是過日子的人。

沈澄說等會打電話,然後沉默了,他在想著,該怎麽辦。

這事情,關係到的,不僅僅是阿飛的朋友,更關係到自己,可是怎麽才能很好的解決呢?

“你們小心。對方有埋伏。到了那邊直接去其他地方,能完全控製了,再說。一旦不妥,立即停止行動。”沈澄先和梁軍安排地人馬吩咐了。

聽到對方答應後,沈澄立即和梁軍匯報變動情況。

“你認為怎麽辦?”

“辦阿全不是大事情,這種情況下,不行就狙擊爆頭吧,殺了他也一了百了,我不逞強。不過現在多了個達圖,達圖為什麽這麽熱心做這樣的事情?”夾雜著私貨。沈澄在反問。

梁軍聽聽不對頭,連忙問道:“你什麽意思。”

繼續夾雜私貨,沈澄忽然神經發作了:“很明顯,這家夥在裏麵也有參合,搞不好是幫凶。到這個份子上了,放過他我覺得不甘心。”

“你不要亂來,你現在幾個人幾條槍?那是在他的地盤上。你唯一的任務是抓阿全,不行就斬首走人。你說做了。邊上還有兄弟證明著,何先生那裏你也好交待,案子也好告一段落,你扯那麽遠幹嘛?”

自己是不是太激動了?

沈澄翻著眼睛:“現在做了阿全。我擔心阿飛的朋友受到牽連。阿飛入境不是查不到,他大不了一輩子不去馬來了,可是他朋友怎麽辦?”

“這不是義氣的事情。”梁軍冷冰冰的道。

沈澄激動了:“做事不收尾,以後誰敢幫我們?”

“你和那達圖是不是有仇啊?怎麽回事情你?”梁軍終於也發火了。^問的沈澄啞口無言,電話裏梁軍在罵著:“你搞印尼人,剁了那***腦袋,忽悠人家阿飛。說和印尼人有仇。你特麽地是在江城做衙內的時候泡妞和他們結仇的?還是上輩子有仇的?現在你再說你和那達圖上輩子也有仇?阿飛的朋友說不問這個事情了,就不問了。我馬上電話給阿飛。何況說起來。再出了事情,是達圖手下人辦事不力。你操什麽心?你這套忽悠你劉叔去,勞資沒在道上混過麽,玩命的把歪理向著你的意向上麵靠,你到底要幹嘛,你給我說個底。”

老小子!

沈澄額頭青筋跳跳的,再次無語。

憋死了。

“你到底怎麽了?這樣的情緒,你立即回來。不要你執行這個任務了。”

“搞什麽,這麽嚴肅,不和你討論討論的麽。”沈澄連忙賣乖。

梁軍沒好氣地道:“你少來這套。你那是討論麽,你那是忽悠,你等我稀裏糊塗的點個頭,然後就殺出去了是吧。”

“怎麽會,我又不是阿諾。人家賭王啊,我草。”沈澄酸溜溜的罵道。

梁軍懶得再和他廢話了,直截了當的問道:“和那邊人聯係了?行,具體任務由得他們操作,直接做了人難度小多了。他們反正家夥全。你現在就到那邊看看。但是不要動彈了。這次權當去那邊度假的。不可以擅自行動,你聽到沒有。”

“知道。”惱火的放了電話,沈澄躺了那裏:“兄弟們,軍哥說了,我們是來度假的,這次殺人的事情都不要我們辦了。”

說完,陰險地放起了私貨:“哎。丟人啊。早知道不出來了。”

“雷哥你想怎辦?”

“我?我能咋滴,除非就此潛逃了,特麽的。啥事情也不能辦啊。到那邊再說吧,睡覺睡覺。”沈澄嘀咕著。擺擺手,灰溜溜地趴了那裏。當真睡覺了。

說是睡覺卻怎麽也睡不著。

胳膊圈住,藏著的臉上猙獰地很,閉著眼睛,警痞一腦門的缺德主意在冒著。

可是總不能為了自己的私怨把這些兄弟拖下水吧。

不出事情還罷了,一旦有個意外,自己的確無法交待的。可是非要等那混球徹底地罪行敗露了。再辦他?沈澄趴了那裏,唉聲歎氣著。

想到剛剛打電話的那老不死地,上輩子從天台飄下來地德行。

沈澄狠的牙癢癢地,老不死的怎麽一點第六感也沒有,他怎麽就沒感覺呢,那***達圖就是害了他的幕後真凶啊。可是。

“得罪何先生,就是得罪我們。”前麵地司機忽然很有個性的丟了一句,在他沉默了良久之後。

沈澄一驚,猛的抬起了頭來。

司機把車靠了邊。換了位置,坐了後麵看著沈澄:“雷哥是麽,我也知道你的事情。剛剛的話聽了點。^^^那個達圖和內鬼阿全勾起來的?”

澄不知道他什麽意思。

周圍的人也全部看著他。

“到底幹了什麽事情,能告訴我麽?”

“在澳門供水係統投放生化毒劑。事情成功的話,立即會死很多人。以後還會死更多的人。”沈澄說的很簡單,但是真實。

因為周圍地人全在點頭。

這個消息外邊不可能知道,一句話說完,軍人悚然動容了:“他們瘋了?”

“組織。”沈澄苦笑:“國家和國家之間,或者利益集團和利益集團之間,隻有利益。卑鄙點的。損人不利自己也行。”

大家看著他,聽著。

摸了下鼻子,沈澄低聲道:“但是衡量個人的還是道德。製定這個計劃的人很混蛋,幫凶也一樣混蛋。最可恨的就是曾經的子弟了。比如阿全。當然也有曾偉。”咬著牙沈澄道:“他們都是中國人,卻為了私利槍口對內,說真的,人都是自私的,一些不滿要發泄。有情緒不能說理解,起碼還算可以接受嘛,背後罵罵國家之類,哪裏都有。但是做到這個份子上。就不是……”

“雷哥在藏了生化毒劑地管道,要裝上的最後一秒,電話阻攔了。差一點,一切就不可挽回。”見沈澄已經說了,這邊的人又是何先生完全信任的。

F4征求了大小S地意見後,其中一個把整個過程和對方講了一遍。

車內的氣氛開始變味了。

沈澄發現,這些家夥對白出來一次。好像也不滿的很。

哦?

捏捏鼻子。沈澄不說話,反正不是我挑你們去的。假如民意如此,大不了幹了回去下崗好了。

聽完了這個看來平淡,但是想到後果就驚心動魄的故事後,對方已經怒發衝冠了。

“瘋了,真的瘋了。這些土著。”恨恨的罵著,他解釋道:“東南亞一帶,華人受到地歧視嚴重,因為我們說起來,是沒有根地。”說著看了一眼沈澄。

沈澄看著他。“我說的沒有根,是,哎。中國在這一帶力量不強。我們,沒有依靠。像我哥這樣,能做到現在位置地華人,是極其少數的,其中不是何先生大力,也不可能。”

他說的坦誠的很。

“槍杆子,不會給華人的。我們是明白人,這一帶,各個國家的政府都不允許,因為他們地後台老板是誰。我們全知道。”

沈澄默默的點頭。

“很多華人是富豪,可是沒有辦法。馬來這邊出過華人富豪請的保鏢,反水坑主的事情。最後也不了了之。一個個都是會下金蛋的母雞啊。操了窩,宰了吃。憑空能得別人半生的積蓄,何樂而不為呢。道上的,坑蒙拐騙,設局陷害。養著他肥了就下手。這種事情也不少。”

“達圖這樣地事情沒少幹。他發家開始。就是衝著華人下手的。”加了這一句。對方看著沈澄。然後繼續:“很多華人發家後,花錢買官,才能保住平安。這十來年,在馬來情況有好轉,不過印尼那邊難說難講。畢竟馬來局勢現在還相對穩定。”

“雷哥前段時間割了印尼人的腦袋。”何先生手下的人介紹道。

沈澄笑笑:“就是因為這些,不割白不割。聽說印尼最近又不穩當了,搞不好華人還要倒黴。所以提前拿點利息。”

“雷哥果然痛快人。和有些人不一樣。這麽著吧,我之前說了,何先生對我們家有大恩。達圖既然對澳門下手。包括那個內鬼阿全。我就問雷哥一句。你怎麽想。”

澄幹脆了。

媽的,別搞得勞資好像為了官位舍不得似的。說著看著周圍的兄弟:“何先生的人我不說了,二位大內的,這種脫離了計劃地事情,我沒資格指揮二位。你們按歲數是我兄長,按資曆是我前輩,按職位也算上級了。”

說到這裏,他不說了。

大小S互相看看,麵麵相覷著沉默了良久,大S歎了口氣開口了:“聽說你很有錢?”

“我不死的話。包你們一輩子沒問題。”

“何先生也會的。”何先生手下的人笑道。

“人活著就是為了吃飯,還要吃的安心。來了一次,白白的走了。”小S搖著頭:“以後吃飯添堵啊。”

一片笑聲響了起來。

“幹!”幾雙手按在了一起。

沈澄看著軍人:“到現在不知道你叫什麽。”

“叫我阿諾吧,你剛剛叫過我的名字,不過我知道你說的阿諾是誰。”阿諾哈哈一笑:“馬來這邊的情況我熟悉點,家夥我們也能搞到。現在車還向著檳榔嶼開去。我們準備怎麽操作,大家商議下?”

“事成之前,不要和國內透露了。”沈澄多嘴著。換來了二個上了賊船的,大內高手地憤怒回視。

心虛的沈澄連忙拱手:“我錯了。行不?船老大,你負責我們的退路了。”

“沒問題。退路早就安排好了。”

“那好,到那邊。你提前走人,然後等我們消息。”

船老大毫不猶豫的點頭。他明白,各負其責才能做好一件事情,人人爭先這不行的,自己的長處也不在那邊。

沈澄看看周圍,用商議的口氣對阿諾道:“我們突擊,埋伏在外圍的外圍。做了達圖地人馬。讓裏麵配合著,抓阿全。如何?”

“可以。我馬上聯係我哥,再出點人來。”阿諾點頭。

“我聯係阿飛,請他找其他的人,探好達圖的點,做完這件事情後,立即奔霹靂州,狙擊達圖。你們看呢?”

阿諾立即道:“霹靂州有我家族的人在。不必麻煩阿飛。那邊本地人出馬不懷疑地。”

說完一笑:“達圖現在有名有地位,我們家族現在有槍杆子,在本地也就好發展了,互相之間還有點來往。不過,互相利用而已。”

“阿全那邊帶著?”

沈澄搖頭:“由阿飛從香港調人來,走船老大的路閃人。確定他可以安全到達了,我們再行動,這段時間,足夠我們趕到霹靂州了。”

“好。具體的行動計劃等力量和信息齊全了,再詳細製定。現在我們先準備第一步。”阿諾說著看著沈澄:“不過剛剛你長官好像說要和阿飛聯係了?”

“哦,那拍三級片的家夥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沈澄是這麽介紹他和阿飛的友情有多深的。

“我也覺得。你地朋友該這樣。認識你很高興雷子。我也有家人在澳門,謝謝你。”阿諾伸出了指節粗大地手來,握住了沈澄的手。

小手給人家捏地生疼的。

沈澄死撐著冠冕堂皇:“這是我們的使命。份內之事。”

“不,真的很感謝,而且,你的性格,和我大哥非常像。能一起幹事真的很開心。”為了表示高興,人家又狠狠的捏了捏。

“疼啊。”沈澄急了。

車內哄堂大笑。阿諾尷尬無比的搓手中………

阿飛果然如沈澄說的這樣。

達圖的人登門,看似客氣,實際上也是種不客氣。他也很憋氣,他的朋友卻無奈,穿鞋的和光腳的比,畢竟不一樣,達圖是純黑起家的。

華人裏,能出人頭地的,這樣的很少。

尤其是在東南亞。大部分華人還是秉承了傳統。雖然阿飛的朋友不是什麽好鳥,但是比起達圖,還是有差距的。

聽完了沈澄的意見,或者是通報後。

阿飛很失憶的忘記了梁軍之前的告誡,古話有雲,將在外想咋滴就咋滴。

屠城放火搶村姑都是可以滴。

不過他沒和朋友多說太多。因為隨即阿諾接過了電話,和那邊說了一些。阿飛的朋友立即點頭。

沈澄對著阿飛道:“飛哥,要你朋友要口風緊。”

“我知道,我就看著這王八蛋。不過他不糊塗,宋家在這邊是大族,別看他這個買來的拿督,和你那朋友不能比的。現在能搭上線對他事業也有好處。他高興著呢。”阿飛比沈澄更了解這邊的一些內幕。

沈澄聽了,倒也恍然。華人很散,各自各自的,互相之間聯係雖然多,卻結構不緊密,這和大環境也有關係。而說的難聽點。

中國人講究衣錦還鄉。一旦富貴了,則先在圈內有點…而沒出頭的,又會有點……所以互相之間,難說難講的很。不過阿諾的家族和那邊往日沒什麽來往。也就沒什麽廢話。

現在能開了這個好頭,也不錯。

沈澄想著:“那就這樣吧,要你朋友準備著。但是等我們這邊動了,你趕緊調人來,活的帶不走,也帶個頭回去好給何先生交差。”

“你放心。隨時聯係,你也休息會,明天有事呢。見麵再說啊。”

“好。”

沈澄放了電話:“大家休息吧,湊合著睡一會。那邊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