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你們在張開了嘴等著我了？”

麵對沈澄的詢問，黃明連連的搖頭：“不，隻能說最多肖知道這些，費偉名是肯定也知道了。其他的人難說。他們不擔心的原因嘛，是因為費偉名是堂堂正正的企業老板嘛，手下那些事情他可不參合的，隻是遙控而已。”

“還是個教父？”沈澄壞壞的一笑。

“沈澄啊，他手下的亡命徒有一些啊。”黃明歎了口氣，拿人的手短，談到費偉名之流，他的警察身份不是種榮譽而是種難堪。

沈澄的手捏著煙頭在邊上的電線杆上劃拉了下，一道黑痕拽了出來。回了頭來看著黃明，沈澄忽然問道：“站了哪邊？”

“當然是你這邊。”黃明沒有猶豫，他實話實說的對沈澄道：“錢我是借的，其他的辦案程序上我也是盡力坐完善的，上麵有肖所長頂著我怕什麽。不過我現在很害怕。怕再不上道的話，分分鍾人家就找個機會捏死我。我就像個，喏！”指著地上陰影處，可憐兮兮的一隻螞蟻。

社會的陰暗麵他見的不少，更側麵的知道一點費偉名的手段。拿了錢不辦事，人家沒權沒勢也就算了，可是費偉名能放過自己麽？人人這樣費偉名還怎麽打交道下去？最近的氣氛已經是越來越不對了，肖所長對自己的工作分配上也看的出壓力來。

究竟多大的好處讓肖所長能這麽的聽他的話？黃明不敢去想，但是從自己接觸的來說，假如那是最少的一份和開頭的話，數目可是嚇人的，其他幹警的轄區裏費偉名的產業和收入也是驚人的。這樣的人作惡起來一旦犯事絕對不小的。黃明無錢無勢，轉眼就會被人推出來犧牲，他還沒有辦法辯解。他從肖所長偶爾的眼神裏看的出來自己的危險未來。

也許事情永遠不會發生，不過一旦發生了呢？

今天上午無意聽到了肖所長的一句話低低的不屑，黃明整日繃緊的弦終於斷了，他害怕的很，越是沒有能力的人越是害怕犯事，因為他沒有任何的自保手段，有著自知之明的他不奢望挑戰正義還能自保。假如邪惡夠強，那麽它在這個世間是不會消散的，它會拋出些什麽不傷根本的東西後自己換一副軀殼再繼續滋潤的生存，而隨之將會被跟著拋出的就是可以和費偉名手下邊緣人馬的罪證互相呼應的小蝦兒－－－－－自己！

多日的壓力讓黃明已經有了點神經質，凡事他都玩命的向著壞處想著，一直想到他自己腿軟，於是黃明玩弄著小聰明討好了沈澄。

賭這一次！

因為最近的傳說裏沈澄父親一係的後台大的很！

“幫我了解下，到底誰泄密的。雖然這次也隻是試探而已。”沈澄靠在那裏說著，腦海裏忽然浮現出了陳斌的臉。陳斌不屑著朱局長的眼神後麵也有著點無奈。官大一級壓死了人啊。朱局長對陳斌的前途很重要。在目前看來！陳斌其實不屑他的同時又必須要為他辦事。

不然陳斌何苦來賣命，當真為了係統內的廉政純潔？屁呢！

想到陳斌守著劉良才這條龍不知道，他卻去討好一條要死的魚朱局長。沈澄真的想笑，人生際遇最滑稽不過如此，可是局中人誰又能看穿？誰能？！

“今天晚上我去吃飯，假如按你說的，我相信我也能聽到一點東西，真不知道肖怎麽這麽膚淺，配著張揚的有點過頭的費偉名，真是注定要出事的搭配，費偉名這個人還有點做作！做人不守著自己的本分這個人是很難走的遠的，難道他看古惑仔看多了？”沈澄在那裏款款而談著，分析著自己對事情走向的判斷，卻沒注意到瞠目結舌的黃明。

黃明不是驚訝沈澄的話，而是驚訝著沈澄側過的臉上那種深沉，還有流露出的胸有成竹的不屑！他哪裏知道沈澄是誰，沈澄到底是誰，現在的沈澄還是過去的沈澄麽？過江的猛龍怎麽會看得起溝渠的汙泥裏耀武揚威著小鉗子的區區龍蝦？

“將功贖罪吧，除非上麵不再多事了。我沒用錯詞吧，多事。”沈澄在那裏歪過了腦袋，狠狠的重複著：“真特麽的多事。”

他罵的是陳斌上麵的朱局長。也罵著陳斌。吃了人的拿了人的，費偉名也算賠罪了，還特麽的整人家，是不上道嘛。又沉浸了自己土匪思維裏的沈澄不滿著，他痛恨不守規矩的人。無論好的規矩壞的規矩，一旦沒了次序王法也就失去了輔助的支撐。事情就往往是這麽的被激化的。比如這次的自己，不是又被動的站了一個風口浪尖裏了麽？雖然這個漩渦小了點。其實關自己鳥事啊？可是人在這江湖，自然身不由己！

黃明呆呆的點點頭。沈澄低聲道：“這麽著，我回去匯報下，恩，他給你多少錢的？”

“兩次，一次三萬一次五萬。”黃明看著沈澄忐忑著。

“這錢我幫你墊上了，就說你直接拿了充公了，無論事情怎麽走向你以後還我就是。這下你沒心理負擔了吧？”沈澄手一擺，然後問道。

黃明呆住了。

“怎麽啊？你還幹嘛的？他們搞什麽你參合的麽？”

“不是，不是，沈澄，我，我……”黃明看著沈澄感動著，卻還是有點沒信心，他都忽然有點後悔自己的衝動了。

“我說你這個人，畏首畏尾的幹嘛，我這麽說吧，黃明，我在我爸爸麵前在一些人麵前還能說上點話，我給你擔保了這個錢提早給我的，行不，不放心我現在寫個收條你，日期你說怎麽寫怎麽寫。”沈澄瞪起了眼睛不耐煩了。

這不是胡亂出拳了麽。

聽了這句話後黃明又是感到又是好笑，從沈澄的態度上他哪裏還不知道，沈澄真的是照顧起了他，他連連的擺手：“不要，不要，沈澄啊，師兄算感謝你了，不想有什麽功勞隻求脫罪。我緩過氣來就給你行不？”

在的沈澄腰間百八十萬的，哪裏在乎這麽點，何況這算辦案需要，他又不是真的自己出了這個錢。

“其他的廢話我們也不說了，其實我知道你，師兄。”沈澄認真了起來，又恢複了對黃明的稱呼，他道：“不是為了孩子，我相信你不會這樣的，這個社會借錢難啊。”

“能想的辦法全想了，貸款也貸了。”黃明紅了眼眶被觸動了心思，他轉了頭去掩飾著自己的心酸，歎息著道：“借錢難啊，誰相信一個小青年？家裏底子又不好。”

“恩，好好的來吧，會好的。”沈澄推了下黃明：“我說師兄，晚上我找機會打你拷機，然後我們出去見個人，再好好談談你知道的情況，如何？”

“我下了那條船就是為了回到岸上。沈澄，我真的就拜托你了。活的又心酸又累的。真的很想解脫。”黃明按著沈澄放了自己肩膀上的手，輕輕的搖了搖認真的囑托著。

“知道了。知道。”沈澄的手上加了點力氣，按了下對方，轉顏一笑：“好了，不提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晚上特麽的吃他的喝他的！不吃白不吃！”

“你小子真像個土匪。”黃明也笑了起來。

沈澄齜牙咧嘴的忽然表情一楞：“對了，葉彤也是？不會吧？”

“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可能吧。辦公室什麽材料案卷，有時候要從打字間走的。這不，我想最近打字員在葉彤來後不上班了，就是這些原因吧，你不是沒看到？”

“對啊，我說的嘛，怎麽這樣的呢！你還別說，對，對。反正不管是不是，肖是心虛了！而這麽多事情湊合了一起不是有鬼才怪呢。功就功，過已經沒了。師兄，你加油！我們哥倆幹翻了他們！恩？！”咬著牙，沈澄激勵著黃明。

“……幹！”

微微的遲疑了下，黃明用著比之前說話節奏都鏗鏘的速度，重重的吐出了這個字來。

不能幹還是個爺們嘛？

沈澄抱著電線杆狠狠的頂了下腰，一臉的享受瞬間了：“OH,YEAH！大吧？我很大吧？”

站了一邊的黃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