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暉在埋頭狂吃著,沈澄和馬天成笑眯眯的看著他,一邊勸著:“明天沒得吃了?悠著點。”

“哎,雷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呃,那裏麵。”鄭暉手裏不停著,他在沈澄麵前想怎麽就怎麽,隻要本色就行。馬天成失笑的看著鄭暉,幾盤肉轉眼就被他掃的光光的,暗自咋舌著他的食量,馬天成站了起來:“我去給他拿碗粥養一下,這麽吃著會傷了胃的。”

“恩?”

沈澄瞪著鄭暉:“你閉嘴,老馬為你好,不識好人心了?以後多聽聽老馬的話,人家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多。遇到事情多動動腦子。”

暉老實的看著走回來的馬天成:“謝謝啊,老馬。”

“不客氣。一家人了嘛。沈少,你看鄭暉他住哪裏?”馬天成轉頭問著沈澄,沈澄擺擺手:“剛剛我已經打了電話給顏叔了,麗麗那邊房子十三萬五買下了,還有套差不多的也要他買下來了。你帶著下午帶著鄭暉先幫你女兒搬家,燕子要過去住的話你就和鄭暉住。”

“謝謝雷哥。”鄭暉認真的點點頭,其他也不多說了,隻是問著:“雷哥,我今天幹嘛呢?”

“你現在還一個人吧,我已經和顏叔說了,下午他手下幾個人開始跟你一起。馬上買隻手機你,你晚上等我電話就是。老馬你幫她們把房子安頓好了後,就和顏叔去跑那個倉庫的事情,抓緊時間接觸了,該找的人你給份單子我,我也叫我父親去想想辦法。早點把事情做起來。至於鄭暉嘛,今天事情忙完了後你跟著老馬,酒吧裝潢的時候你也忙活著點。”沈澄在那裏想了下,隨即又道:“其他的事情先放邊上吧。要求不要太高,先吃飽飯再說。”

“是。”

馬天成不知道沈澄和鄭暉是怎麽接觸認識和交往的,但是他看得出鄭暉是從心底就服氣著年輕的沈澄。回想著沈澄那些讓自己說不明白卻毛骨悚然的地方,比如偶爾的眼神等等。馬天成忽然覺得老實一點跟著他也不錯。下午買房後戶籍也能落了本地了,自己前半生的那片傷心往事也就過去了吧。想到這裏,他又殷勤了點,幫著沈澄去拿粥了。

沈澄看著吃的差不多的鄭暉:“你父母還在農村吧,這個兩天我給你點錢,抽時間回去看下,告訴二老,兒子學好了。也讓他們放個心。實在不行帶他們上來住幾天,我去給你做個證明。那房子買了,你就住著吧。我又不是沒房子住。”

暉掩飾著低了頭去,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被沈澄重重的擊中了,帶起的感動鋪天蓋地。他想,自己除了效死再無什麽可以報答沈澄的。

看著他的樣子,沈澄微微的出了一口氣,收複野獸的過程很平淡卻又不平淡,沈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刻意還是無意,一路的手段既有機緣湊巧又有主動設計,不過自己也算有份真心在裏麵,而鄭暉還算可塑吧。接過了身邊馬天成遞來的粥,沈澄低頭吃了幾口就放了筷子,掏出了電話打給了顏同又講了下情況。最近開始全力培養沈澄的顏同二話不說的同意了。

放了電話,沈澄吩咐馬天成:“下午和顏總拿二萬塊錢,一萬給鄭暉。鄭暉,你手腳不要太大,但是顏叔手下的幾個兄弟你還是要大方點的,將來他們也是跟了你的。”

暉幹脆的答應著。邊上的馬天成也在那裏答應了一聲。沈澄站了起來:“我先去有事情了。趕緊給他辦了手機。帶著人等我電話,六點。記得,到時候我說停就停。”

要打架?

鄭暉激動的連連答應:“是,雷哥你放心。我……”

“你給我閉嘴。”

沈澄橫了他一眼:“得瑟什麽得瑟?沉不住氣就家裏呆著去。”一頭興奮的鄭暉給罵的憋了那裏,最後求助似的看著馬天成。馬天成哪裏敢答話,當即就轉了頭去裝不知道,一對活寶的嘴臉看的沈澄又好氣又好笑,他打開了門走了。

後麵鄭暉在小聲的和馬天成說著:“老馬,你咋個不地法,講我聽聽…”

憋了這麽久了怎麽成話癆了?

沈澄想的出馬天成此時此刻要抓狂的樣子,撲哧一笑也不問他們了,他匆匆的攔住了一輛出租車向著所裏開去。

一到了所裏,沈澄上去和葉彤吩咐了幾句,無視著小娘們那對索吻索抱索嘿咻的,春意盎然的桃花眼,他非常幹脆的就下來走進了健身房,關了門自己劈劈啪啪的鍛煉了起來,最近事情雖然多但是鍛煉還是要堅持的,今天下午暫時沒什麽事情就練習練習吧,掏出了電話在無人的健身房裏和沈子豐說了下情況後,他開始了熱身。因為沈澄知道自己的職業特殊性,假如想做了庸人的話,他也可以選擇將來去做個混吃等死大肚腩的中年男人,可是他不想這樣,再說了身體好一點對自己的未來也好。

這一生啊,不精彩一點怎麽對得起蒼天?

對整個人生有著詳細規劃,珍惜著每一天的沈澄活動著四肢,他知道再大的成功也是要一步步走來的,比如對自己身體的塑造,比如對自己人生的計劃,走了前去抽出了今天下午的第八次鞭腿。鏡子裏那副陽光健康而朝氣勃發的身軀是屬於自己的,沈澄微笑著後退一步,又是一腿重重的抽了上去。汗水從肌膚裏沁出凝結成珠,滾滾而落,澆灌著一個男人的未來。

健身房裏轟轟的擊打聲如戰鼓似的敲響著,而時光就這麽慢慢的流逝去,度過了一個平靜下午的黃明看著陽光慢慢的染上了東牆,耀眼的奪目漸漸變成了絢麗的潮紅。時鍾指向了六點的時候,他招呼了下幾個朋友,施施然的在許海生的麵前走過,然後走到了葉彤的辦公室裏招呼了一聲。

葉彤清脆的答應著,然後站了二樓對著下麵叫著:“沈澄,好了沒有嘛,快點拉。”

“快什麽啊,不洗澡啊,你下來給勞資擦背?”沈澄在下麵嚷嚷著。一片哄堂大笑響了起來。聽到這一切的許海生的嘴角抽搐著,眼底是凶狠的光芒閃過。

沈澄卻是故意的,不依不饒的對著羞的跺腳的葉彤,他幹脆的拎著水桶穿了一條散打褲就跳到了院子裏,仰起了頭來:“葉彤啊,你回家換個衣服先。”

“為什麽啊?”葉彤不解的看著自己的衣服,奇怪的又看著沈澄,隱隱的知道他是在刺激著那個人,卻有著點能和他此刻光明正大於天下的欣喜,她看著沈澄撒嬌似的撅起了嘴:“這衣服不好看麽?”

“算了算了,反正丟人就丟人吧,我也習慣了。”沈澄罵罵咧咧的把水桶舉起來淋了一身,大步的向健身房裏走去。氣的二樓的葉彤聲調都變了:“怎麽丟人了,你給我說清楚。”

“哎,哎,兩個人回家說啊。注意影響!”黃明在一邊打趣著。葉彤瞪了他一眼:“你們兩個人全不是好東西。”幾個同事爆笑起來,黃明無奈的手攤開了隻好去和沈澄委屈著:“我說沈澄,管管你媳婦兒,師兄也隨便罵,有沒有天理了?”

葉彤紅著臉,卻沒回嘴。

胡亂擦幹了身子後披著襯衫在扣著紐扣的沈澄走回到了院子裏,一邊整理著衣服一邊搖頭胡謅著:“媳婦個屁啊,人家不肯嫁。”

“我嫁你敢娶麽?”葉彤一咬牙忽然勇敢了起來,驕傲的如同公主似的挺起了胸膛,站在二樓看著下麵麵容一刹那呆滯了的沈澄。周圍是同事們的起哄和鼓掌聲,沈澄惱火的指著話一出口也害羞了的葉彤,跳腳大罵了起來:“勞資不把你肚子搞大?給我下來。”

隨即一群人哄笑著走出了派出所的大門。許海生咬牙切齒的看著這邊,看著葉彤偎依著那個混蛋的身邊,甜甜的笑著雀躍著,對黃明他們的調侃撒嬌著,他鐵青著臉回頭去拿起了公文包,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