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另外一頭。

此時此刻。

費偉名固定的包廂裏。費偉名和朱明的那個朋友,他們之前的橋梁傅均坐在了那裏麵對麵的。對麵的人不一樣,心情也不一樣。昨天晚上遇過了朱明後費偉名思考了良久,感覺到了他的變化朱明大早就要傅均來找他了。搞的費偉名一頭的火,卻還隻能忍耐著。

“費總,你在想什麽呢?朱局的意思也是對的嘛,該低頭的時候還是要低頭,你就去陳斌那裏努力一下吧,轉了彎來後他也好出麵。”

又聽到了這句話,費偉名不置可否的坐了那裏,一臉的苦惱:“傅均啊,不是我不去,這不是沒路子麽。你想想,事情一發生我就請了人大的朋友招呼過去了,又請了老郭,結果他陳斌的態度是軟硬不吃非要辦我。你說怎麽辦?”

“你讓他下台嘛,姿態還是要做的,現在犧牲一點會挽回很多損失的。”傅均在耐心的勸著。可惜他看不穿費偉名心裏想的什麽。

拿了五萬塊錢後居然保不了費偉名,這對朱明來說也是個很難堪的事情,於是朱明昨天晚上找了費偉名安撫了下他,示意自己會去做工作的,請他放心。可是隨即傅均出門一起回家的時候就說了朱明沒說的話,意思要他和陳斌這裏要意思意思。意思意思是人之常情啊。假如沒有沈澄的話費偉名怎麽會不去做?隻不過這種意向從朱明的嘴裏再拐彎過了傅均,然後傳達到自己耳朵裏後,費偉名非常的惱火,自己是銀行?自己真的有錯?

白癡也知道他也有點情緒化,傅均少了點仗著朱明的居高臨下,耐心無比的繼續勸慰著:“你說把你小舅子先交給陳斌處理,給他個台階下,這隻是官麵上的事情,私下的台階還是要給的嘛。”

朱明怎麽找這個貌似聰明的蠢貨來勸自己?費偉名實在是沒心情再和他裝瘋賣傻了,直截了當的開了口:“你當我舍不得這個錢啊,我也要給的出去啊。陳斌是朱局長這樣的人倒好了。可他不收我有什麽辦法?”

這句話說的太深刻了。

深刻到傅均瞠目結舌的,他不知道怎麽接。頂撞了一句微微出了點惡氣後,費偉名也緩和了態度,看著傅均他說道:“你實話告訴我,朱局要和陳斌怎麽搞。我心裏也有個底,我就不相信朱局他能忍的下這口氣。”

“……”傅均真的是不知道。

朱明的想法他怎麽會知道呢,朱明這樣的人隻會用人卻不會交心的。眼看他答不出來,費偉名冷冷的一笑:“傅均,你也為我想想,上次的誤會後我也對得起你了,也對得起他朱局長,可我不想這份禮丟出去後結果又是場空。搞不好又把自己搭進去。我這前腳送禮陳斌還沒捂熱了,朱局他老人家後招就到了,我怎麽辦?陳斌是拿朱局沒什麽辦法,我呢?人家再吃了癟再玩我一次,我怎麽辦?”

“有朱局……”說了自己也覺得沒有說服力三個字後,傅均忽然瞪起了眼睛:“我說老費,其他事情你就別問了。反正朱局昨天都說了,幫你搞定了這個事情,你繼續開張還要如何?總不能要堂堂的局長給你打個條子寫個保證書吧?”

沒個誠心居然還來橫的?

費偉名終於被激的勃然大怒,轟的一拍桌子:“你和誰嚷嚷呢?真的老虎不發威你當我費偉名是病貓?老子忍你很久了!這樣,我小舅子進去我不問了,陳斌那邊隨便怎麽處理總不會殺了他吧!出來我補償他。這邊場子停了拉倒!我賠的起。等事情了結後老子處理了這場子,安心搞實體去,他朱局能動了我的工廠麽?服務行業老子不搞了如何啊!”

“哎,費總,費總。”

“叫什麽?恩?”費偉名壓不住心裏的火,吹胡子瞪眼的看著尷尬起來的傅均,他已經徹底的忍無可忍了,既然如此那就無須再忍!對著傅均那張油滑的臉費偉名惡狠狠的逼視著質問起來:“你說到現在,朱局說到現在還有個章程給我看到的?就是跑跑陳斌那裏這句廢話?他真有這個誠心幫我,知道拿錢辦事,能幫我帶個電話麽?他朱局能屈尊,哪怕是安排個手下邀請下陳斌在中間緩和下麽?怎麽要我自己去?恩?”

費偉名越想越不對頭。

雖然他知道朱明不可能是設計著示意自己送禮陳斌後,再拿這個來抽陳斌。因為他朱明一旦這麽搞不等於搞自己麽?可是到現在為止費偉名卻看不明白朱明到底要幹嘛。或者就隻是幹脆一點誠意也沒有的隨口糊弄而已吧?拿了自己五萬塊的朱明就放了個傅均出來安穩著自己不鬧事情,拖到最後朱明和陳斌找到機會緩和了,自己這邊也就順理成章的解決了?至於到那個時候自己送禮的事情也是不要再提,沒他朱明出麵陳斌能低頭麽?感情然後自己還要再服侍朱明一次?

真當自己二到家了麽?

他判斷的沒錯。朱明對他就一個套路,撫,拖,敲!誰叫他像個凱子呢?

隱隱的也感覺的出朱明的心態,所以被費偉名的這番話說的傅均有點啞口無言了。一旦費偉名這樣的老板真豁出去後,連朱局也幹脆賭氣的不放了眼裏考慮了,他傅均這才發現自己算個鳥啊?

豁出去的費偉名把氣勢完全的顛倒了。

兩個人一時無話,費偉名在等著他的說法,傅均在斟酌著用詞,就在這個時候電話聲打破了他們之間一時沉悶,費偉名的電話響了,而電話來自沈澄。

費偉名幹脆的提起了包站了起來,打開門:“老子不伺候了!”

他就這麽走了。

看他居然做的這樣,傅均頓時給弄的傻眼了。結果外邊還又傳來費偉名的一嗓子:“包廂以後不要了,今天的賬裏麵那個人結!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