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推薦 [ 返回 ] 手機

“可是……可是這樣製作出來的人俑也不過是泥胎而已,就算是真能做出經絡係統,又怎麽能讓一個活人的意誌在其中運轉起來呢?”我發出了疑問。

孟薑聽我這樣問,也不回答,直接下塌,緩緩走向牆邊,“撲撲”幾聲連續吹滅了那裏放置的架子上,那些一直點燃著的長明燈。

這大帳外壁為了禦寒和堅固所需,用的是極堅韌的布和動物皮毛等製成,窗戶也隻有一處,而且非常狹小,所以內部實際上是非常昏暗的,采光全靠牆邊架子上的長明燈。現在孟薑將長明燈吹滅,屋內立刻就暗了下來。

我們都未曾會意,隻能在黑暗中隻坐著,隻能看彼此的眼神晶晶發亮。

緊接著,又聽到火石響起的聲音,孟薑又再度把長明燈點亮了,我們這邊的三人終於又能看到彼此,臉上都是露出鬆了一口氣的神情,但仍然隻是麵麵相覷。

“你們明白了嗎?”孟薑一邊走過來一邊笑著說。

嗯……這是……我們三人都有些迷糊,誰都沒有立刻說出個所以然來。

“這屋子是因為這些燈才變得明亮的,變得明亮之後,我們才可以自如地行走坐臥,所以可以說,是這些燈,讓這屋子發生了動和靜這兩種完全不同性質的變化。”孟薑說,見我們一臉茫然,也就沒再賣什麽關子,而是立刻又解釋道,“其實人的意識正像這長明燈一樣,當它在軀體中的時候,這個軀體就會發生很大的變化,可以說,是‘生’與‘死’之間的變化。”

哦--我終於明白她用這樣的示範是想說什麽了!

其實學醫的人都會有一個常識,當一個人生命終結的時候,會有兩個主要的變化,一個是會變重,這個重並不是客觀的重量上的那個重,而是一種很微妙的,帶著一些活力意味的重!很簡單的道理就是,一個百餘斤重的人,完全可以背起另一個百餘斤重的活人,但卻未必背得起一個百餘斤重的物體,甚至於屍體!

另外一個變化,則是人體的快速腐敗。從四肢發涼到屍斑出現,從柔軟到重度僵直,隻需要數十分鍾的時候,而通常條件下不過是一兩天之內,內髒就開始腐敗,放出氣體,使人體像氣球一樣膨大甚至部分部位發生爆裂。生與死的轉換所帶來的變化之巨大,之迅猛,超乎人們的想象。

這樣的變化,也許不僅僅是物理上的所謂細菌等外在原因所造成的,更主要的因素,是意識。當我們擁有它的時候,可能反而不太能想得到這個人之所以為人所仰仗的核心,對人體的狀態起到了多大的作用,而它的失卻,又意味著多麽大的毀滅。

而孟薑所說的正是這個意思,一如太陽可以改變一個星球一樣,人的意識也可以改變一個軀體,哪怕它隻是一個泥胎。

不過,既然她特別提到這些人偶上要布置出經絡係統,我想這大概也是意識所賴以發揮作用的一個必要條件。很早的時候我就聽說過,因為人的意識並不是個物件,不是隨便放到哪裏都可以發光發熱的,隻要是了解過通過念力所發動的那些法術的人,都會明白相近者相融合這個道理,環境與人體越是相似,與人的意識的相容性就會越好,這大概也算是意識運作的另外一個條件吧。

既然話都趕到這兒了,我打算一舉問清楚算了,於是也不再慎著了,直接問道:“就算是這樣,做幾具人偶也就可以了吧,而且不是普通的造型就可以麽?為什麽要做成士兵的模樣?又為什麽要做一支軍隊那麽多呢?更沒必要配置車馬啊!”

“這個嘛,這是皇上的意思,畢竟一旦身份轉換,要再得到天下靠一個人也是不行的。”孟薑說道。

“嗬嗬,”樸翁突然笑了起來,隨後道:“皇上不是喜歡自稱寡人嘛,怎麽這個時候又害怕起寂寞來了?”

“寡人隻是在說他自己有多獨特罷了,又不是說隻有自己一個人。”我隨口說,“再說,如果沒有‘眾人’來做對比,又怎麽能顯得‘寡人’的地位哪!”

卻見對麵的章邯和孟薑二人直盯著我們,我才意識到這是在聊皇上,馬上轉移話題道:“難道皇上是想把自己群臣的意識都放到這些人偶之中去?”

孟薑卻搖了搖頭道:“關於這一點,我也並不是完全清楚。畢竟現在我們隻是在討論如何邁出第一步而已。”

這哪裏是討論,我們幾人的所知水平,跟你差距也是忒大了點兒,完全是聽你在宣講啊!我心想。

“既然是第一步,那就從如何完成這第一具人偶開始吧。”樸翁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件事八成是你叫我來插上一腳的目的吧?”

“不錯,這件事非樸翁你主持不可。”孟薑點頭道,毫不避諱眼中的讚賞,“畢竟能讓這一件死物展現生氣的神力,樸翁你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了。”

樸翁聽她這樣說,竟是毫不謙虛,用手拈著胡子,一副“確實如此”的表情。

她這樣一說,倒是突然讓我想起了一件事,馬上問道:“不知道樸翁你需不需要助手呢?”

樸翁聽了一怔,隨後道:“此等小事,還需要什麽助手?給我半月時間肯定完成了。”

“但是如果有助手的話,說不定可以七天完成哦!”我不肯放棄,又說道,“不止如此,這經絡係統的事,肯定在做人偶的過程中就要有所安排的,您能把這部分也同時完成嗎?”

“這……”樸翁被我將了一軍,一臉不悅地道,“難道你小子來幫手就能做到嘛?”

“不是我,是我一個兄弟,不僅精通燒製陶器,同時又對經絡極其熟悉,如果他來幫手,肯定可以事半功倍的!”我說著,隨後又補上了一句話,“我以性命擔任。”

孟薑從旁道:“既然如此,樸翁你不妨見見墨晏公子說的這位朋友如何?至於後續怎樣抉擇,再另行商議就是了。”

樸翁見孟薑也這樣說,隻好勉強點頭道:“好吧。”但馬上又自言自語似地嘟囔道,“最討厭和人一起做事了。”

喂,那您老人家從前為什麽和孟薑合作得那麽開心啊!我在心裏嚷道。

但嘴上仍然接道:“那就請您老多指教了!我那兄弟名叫秦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