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父親

“值得您老人家出手相幫的,恐怕不是我吧!”我立刻回應道,“我看您老好像特別喜歡葫蘆,不如就坦然一點,告訴我們你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如何?”

叢離殃殺出重圍,衝到我們麵前,“嗬嗬”一笑,學著我的口氣道:“那可就說來話長了,回頭咱們來弄它一壇好酒,你喝一杯我講一段,如何?”

“行是行,但是喝酒怎麽能少了兄弟,看到那邊那個小子了嗎?他負責喝酒,我負責聽。”我笑道。

“那個嗎?就是青兒說的什麽朋友,叫越璧的那個吧?”叢離殃百忙之中抽空斜了越璧一眼,說著。

我一聽,喲,怎麽對桑青的稱呼變成“青兒”了?這個叢離殃,還真是會套近乎啊!又見越璧被我點名,站在那裏顯得有些局促的樣子,忍不住開口說道:“是了,您可瞅準了,以後要擠兌就擠兌他去,保證他一句都不帶回嘴的!”

叢離殃卻不回應我,目光炯炯地盯了越璧幾秒,見他更有些手足無措,才開口說道:“嗯,就是個好孩子,不像你那麽滑頭!”

這句話一出,我驚訝地下巴都差點兒掉下來,這是什麽世道啊?真不知道八字和這個人犯了什麽衝,居然當著兩個小年輕的麵這麽糗我!

我們這邊熱鬧地聊著,肇錫卻有點站不住了。我用餘光看到他步步後退,似乎是想和我們這群人拉開一些距離,連忙轉頭向他說道:“你不要想著溜走哦,弄成這個局麵,你要負全部的責任,如果不乖乖把這奇怪的儀式中止掉,可別想全身而退!”

“哼,”肇錫冷哼了一聲,說道:“你在說什麽夢話?這儀式一旦開始就不會停止,就連我也阻止不了!不要覺得多了幾個幫手你就贏了,我也不是一個人!”話音剛落,他已伸出手臂在身前一揮,四周的人們便飛快地應聲聚攏,很快便把我們幾人團團圍在了中央。

弧涼已身受重傷,沒辦法再戰鬥,正盤坐著凝神調息,我和桑青、越璧、叢離殃四人隻能各守一個方向,將她保護在中央。果然很快這些人便開始各持武器攻向我們,一時間人群大亂,變成了一場大混戰。

我見這些村民和士兵個個還是迷茫的神情,猜想他們是受了肇錫的操縱。弧涼曾經在至陰的夢魘之地做過類似的事情,利用這些人攻擊過肇錫。現在由陰轉陽進入了肇錫的領地,他當然也是可以照此辦理的。不過他利用這些人來圍困我們確實是個好主意,因為我們心知這些人的身份,也知道他們是受人利用,當然不會痛下殺手,隻能想辦法周旋,時間便這樣一點一點地流逝過去,想破壞這血鳳的儀式就顯得更難了!

想到這裏,不免又瞟了一眼那隻血鳳,卻發覺它已身在空中,圍著幽冥神木在低低地盤旋著,但並不落下,隨著她的動作,周圍的光芒越發強烈,曬得人皮膚都有些刺痛,而隨著陽氣漸盛,那巨大的幽冥神木居然開始變得更加幹枯,樹幹發紅,像是要燃燒起來一樣。雖然我並不十分明白其中的關竅,但如同極度濃鬱的陰氣會令萬物凋零一樣,極度猛烈的陽氣同樣是一把利刃,會輕易地將一切都化為灰燼!我拚命地眯起眼睛抬頭望去,像是隱隱見到當空出現了三個光球,正放射著炫目的光芒,炙烤著地上的一切,令人無法直視,那種感覺…竟然像是同時出現了三個太陽一樣!

這絕對不是好的征兆!我心裏不免有些焦急,瞅冷一個機會急忙問桑青道:“你們不會就這樣冒失地闖進來吧?是不是手裏藏了什麽法寶,可以徹底破了這結界啊?”

桑青一掌拍飛了一個攻上來的家夥,然後回頭向我道:“有是有,但是我需要時間準備,靠你們幾個能守得住嗎?”

“守不住也得守啊!”我一伸腳絆倒了衝到身邊的一個人,叫道,“你就說你需要我怎麽做吧!”

桑青點了點頭,剛要說話,叢離殃突然湊過來插嘴道:“不行,青兒,我不同意!”

以桑青的性格,想做的事哪能容得別人不同意,聽到叢離殃這麽強硬的語氣,我猜想桑青肯定要立刻發飆了,誰知她卻隻是露出了一個為難的神色,沉聲道:“但是現在沒有其他的辦法了。”那個表情中,居然有幾分我從未見過的順從!

這是什麽情況?叢離殃是給桑青灌了什麽迷藥?總不會因為他救了她,她就變得這麽尊重他了吧?

就在叢離殃默然不語,好像心有猶豫,而桑青在不斷地觀望他,好像盼望得到他首肯的時候,我恰好閃到越璧身邊,順便低聲問了他一句:“喂,你不知道這老爺子是誰吧?看他對桑青這態度,你覺不覺得很稀奇啊?”

誰知這書呆子卻是甕聲甕氣地說道:“沒什麽可稀奇的。”

我覺得他是故弄玄虛,撇嘴道:“你就裝吧!”

越璧卻是一臉認真地反駁:“這有什麽好裝的!”隨後特意壓低聲音說道:“這人,八成就是桑青的爹爹吧…”

“什麽!”我驚訝地大叫,但怕被桑青聽到,趕緊壓低聲音又說,“你在說什麽傻話哪!我們是在來這兒的路上剛剛認識他的!”

越璧搖了搖頭,但語氣卻是篤定地說:“我不知道,我隻是這麽感覺…再說,他們長得也很像…”

長得像?哪裏像了?我是一百個沒看出來,要說像的話,倒是一張不饒人的刁嘴很是相似吧!

一瞬間,我腦子裏映出一個人的樣貌來,那是二十世紀八十年代那個桑青田歌的父親,田振興田老師,不想則已,一想居然覺得神似起來,真是令我大大意外了一下!難道,這叢離殃真的是桑青家的老爺子?但看桑青當初剛見到叢離殃時的反應,壓根兒不像是認識啊!

略一思索,我立刻聯想到桑青自小與雙親分離這一說,莫非,二人這骨肉血親,是剛剛才認下的?那麽問題就來了,桑青若是不知道父親的樣貌,肯定無法認出親人,叢離殃卻又是怎麽得知桑青是自己女兒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