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就過不去慕長安這道坎?

我朝著天空瞭望,眼淚模糊了雙眼,但細細一看,卻發現,那不正是兩隻獨角獸,在天空中快速穿行麽。

而且,那兩隻獨角獸,正是聶扶搖與鄧凱。

我剛剛看著慕長安走向大營,剛剛以為他會安全回去。誰知道,又遇上了窮追不舍的聶扶搖和鄧凱。

淚還未幹,又陷入驚慌失措。一個是我一直希望保護的愛人,一個是我的親人。因為我,他們再次成為彼此的肉中之刺。

我顧不得慌亂,趕快見檢查了容顏,用麵紗遮住臉,直直跟了上去。

“惡賊,你把我妹妹藏到哪裏去了?你還我妹妹。”聶扶搖窮追不舍,看慕長安一臉蒼白,卻絲毫沒有退讓之意。

這兒,距離大營還有很長一段距離。而慕起帶來的兵士,根本無法抵擋聶扶搖滿心的惱恨怒火。我知道,暴怒的獨角獸,通常會做出超乎尋常的事來。

賦予我一身法術的泉醴,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麽?

一旁的鄧凱臉色鐵青,恨不得殺了慕長安。他早就懷疑,慕長安讓他的愛人變得麵目全非,他把所有的憤怒和不甘都放到這個人類身上。

“你拿了影兒的頭繩,你這盜賊速速受死。”

巨大的羽翼張開來,化作陣陣金光,那光芒所到之處,卻成了劍雨,將慕起一行人紛紛擊潰。

尋常的人類,哪裏是天虞神將的對手,不得不忍著劇痛,發出陣陣驚呼。

“放了他們,我自會告訴你,那女子下落。”慕長安劍眉一挑,恨恨道,“他們是無辜的,你們要找的人,他們絲毫不知情。”

聶扶搖微微皺眉,卻點頭了,“冤有頭,債有主,就讓他們走吧。”

獨角獸,從來是良善的。哪怕不屑於人類這等異類,卻因為高傲,不會趕盡殺絕。

倒是慕長安閃過一絲錯愕和驚異,他真沒想到眼前殺氣畢露的絕色女子,真的願意放過無辜。都說妖人無情,她竟然這麽容易就放過了。

“少爺,慕起不走

,誓死保護少爺。”慕起站起身,一臉正色,“慕起絕不會讓少爺獨自一人在這兒。”

慕長安擺擺手,“這裏離大營不遠,你們快回去找援兵。這二人術法奇詭,也不知是什麽開頭,必須從長計議。還有,我懷疑他們是淩霄那邊的,你速速去找父親。”

他低低耳語,慕起卻絲毫不讓,護在他身邊道,“就讓他回去報信吧,我留在少爺身邊。”

他隨手指了指一旁尚能行動的男子,拿著大刀,護在慕長安麵前。

可,鄧凱哪裏會給他機會?他早已不耐煩,對著慕起幾人用力一扇,那幾人竟騰空而飛,朝著茂密的樹林跌落。

慕長安麵色微變,正色道,“我在淩霄確然見著一位姑娘,她叫陳婉,是我未過門的妻子。這頭繩,是我的未婚妻送給我的信物。”

他愛憐地看著頭繩,貼身收在懷裏。

殊不知,這個親昵的動作,更添了鄧凱的怒火。仿佛炫耀,仿佛不屑,仿佛挑釁。

鄧凱怒不可遏,“胡扯。那分明是阿影的頭繩,你這騙子。”

他手中已經聚著一團火,就要朝慕長安襲去。

我急急從雲端俯衝,擋在了慕長安麵前,接住那團微茫的火。

“阿影,怎麽是你?”鄧凱喜不自禁,見我生生接住那團幽火,立刻衝向我,“你可有受傷。”

我搖了搖頭,甚至露出淡然的微笑,“鄧將軍這團火,著實燒得無名了些。”

鄧凱知道我意有所指,麵色有些尷尬,“扶搖說被一女子襲擊,帶走這廝,我恰好趕到,見他拿著你的頭繩,自然氣得不輕。”

我不理會他的神色,轉頭對慕長安笑道,“你這小小的人類,為何還不走?”

“他不能走,我還有話問他。”聶扶搖厲聲高呼,“這廝方才恐也是扯謊,為了放了那幾個仆從。我可受不了被人欺瞞,所以,不能就此放過了。”

慕長安麵色一寒,卻被我擋在了身後,無法與聶扶搖正麵對視。

“你?”慕長安麵色驚詫,“為何救我?”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露出光潔的臉來,“除了我,還有誰能夠救你?”

慕長安果真不再記得我,他淡淡道,“長安一定會報答姑娘救命之恩,多謝姑娘。”

我心中一顫,卻仰著笑臉,忍住了滿心的難過和悲傷,直直看著聶扶搖和鄧凱。

“影兒,你怎麽忽然出現了?”聶扶搖驚呼,卻卸下所有防備,親熱地拉著我,怒笑道,“你這丫頭,真是頑皮,你真是嚇死我了。”

我報以微笑,一身桃紅色新衣顏色明豔,配上臉頰上豔麗的笑靨,絲毫看不出一絲異常。

當然,聶扶搖絕對看不出破綻。

當我決定麵對他們時,早已經為自己換了新裝,帶著動人的笑靨,如花燦爛。甚至,我還要撒一個彌天大謊。憑著獨角獸的驕傲和單純,一定不會懷疑。

隻是我心裏愧疚懊悔,時刻折磨著我。

我傷害了聶扶搖,對我好得不能再好的姐姐。

我還必須對她撒一個謊,以彌補我這段時間裏消失的真相。

我,要說什麽謊呢?

“妹妹,你說,這個人類是不是對你做了不好的事?”聶扶搖關心地看著我,再看著慕長安,渾身透露著懷疑。

我心中一定,已經逃過了一劫。但為了救慕長安,還得細細琢磨。

“姐姐為什麽追著這個人類?大祭司不允殺戮,姐姐和鄧將軍興師動眾,如果真的將他殺了,大祭司怪罪起來,可是違反了族規。”

我咬著唇,拉著聶扶搖的手,擔憂道,“那個小小的人類,哪裏是我的對手?又怎麽會對我不軌呢?影兒倒是覺著奇怪,這人類是哪裏惹惱姐姐,讓姐姐希望殺之?”

聶扶搖麵色一紅,拉我到了一側,鄭重道,“你的頭繩,是娘親親自編織的。卻落在這人類手中,我隻以為你有什麽不測。”

原來如此,她一直都在說頭繩,定然是這頭繩將她引了來。

“既然你沒事,可你的頭繩怎麽會在他手裏?”聶扶搖盯著我的眼眸,露出一絲疑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