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珈一直把我護在懷中,他渾身冒著寒氣,無比憤怒地捏著景沉諳的脖子,狠狠盯著大殿上的官員們,“傷她一分者,我要他百倍奉還。”

“大少饒命,都是聖女做的,你怎能全部怪在孤身上?且聖女有憑有據,讓她為暴亂負責,大少明查呀!”景沉諳一臉死灰,卻不忘拖個墊背。他直直望著陳婉,“聖女千萬要說出真相,孤是一國之主,君無戲言!”

“大哥放過無辜吧,他隻是人而已,又能如何?”我小聲低語,希望珞珈息事寧人。珞珈哪裏還聽我的,手心用力,將景沉諳如麻袋一樣丟下了王座,一臉森然。

他冷冷盯著堂下之人,露出一絲詭異的幽光。

陳婉見勢不妙,卻鎮定道,“保護國主。這人一定不是珞大少,他隻是妖女的同盟。珞大少是苗疆的傳奇人物,一直樂善好施,為民著想,絕不會欺辱國主,更不會與我苗疆為敵。他是騙子,是妖人,不能放過!所有將士聽令,殺了這妖人,保護國主!”陳婉站起身,雙瞳染著厲色,狠狠地盯著珞珈,露出挑釁和敵視。

苗疆官員鎮住了,卻不敢上前,也不敢去扶起地上的景沉諳。

陳婉見勢不妙,繼續蠱惑著,“趕快殺了這妖人,他和妖女是一夥的。真正的珞大少,怎麽會掀起國家混亂?大家不要被他欺騙了,一定要誓死捍衛苗疆國土,殺了他們!我苗疆兒郎人才濟濟,個個武藝精湛,難道還會怕這妖人?”

說完,陳婉首當其中,雙瞳迸射出暗紅色幽光,聚著長劍,直直朝珞珈飛來。她一臉正色,似我與珞珈是十惡不赦的大罪人,早已被她看穿了真麵目一樣。

堂下之人也按捺不住,甚有人脫下來官帽,拿出了平日裏飼養的寵物,施展著渾身解數,將珞珈圍著。

珞珈冷冷一笑,“多日不出山,竟不曾想到,苗疆所有人都有了一技之長。這咒術和巫蠱,也算是拿得出手?”

話音剛落,一巨大的血蟒已經盤旋而上,朝我倆直直撲來。那張開的

血盆大口,散發著陣陣惡臭。隨後,是毒蠍、蜈蚣、雪貂……數不盡的毒物在大殿上爬行,越來越多,越來越密。

陳婉見狀,露出一絲冷笑。她拿出天放,對著我不停念著咒語。那匍匐盤旋的毒物,全部認準方向一般,都朝著我攻擊。尤其雪貂速度最快,直直奔向我,就要咬上我。

珞伽袖子一揮,為我設置了厚厚的屏障,那雪貂生生撞了過來,立刻血濺當場。

而那前赴後繼的毒物,在撞擊中紛紛殞命,卻在陳婉的咒術控製下,繼續湧動著。

我盯著眼前的變故,正想站起身。珞伽卻盯著我道,“阿影稍安勿躁,大哥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說完,他長袖一揮,殿內立刻起了一陣黑霧,將所有人包裹其中。不多時,竟傳來陣陣哀嚎聲。

“有毒,這黑霧有毒。大家趕快坐下了,不要輕舉妄動。”陳婉有天放玉護體,能辨別那黑霧是否有毒。她此刻儼然女戰士,幾乎對所有人的生命安全,都有了保護之力。

不多時,天放玉已經立在半空中,照著殿中之人,竟也躲過了黑霧的襲擊。

陳婉咧嘴微笑,似乎極為得意。

“雕蟲小技。”珞伽依舊淡然,盯著殿下眾生,淡淡扯了扯嘴角。不多時,卻見大殿裏燃起了黑色的幽火,瞬間燒著了所有人。

陳婉麵色大變,雙瞳迸射著火焰,朝著珞伽露出一絲驚慌。

“聖女兩世的記憶,都用在了勾心鬥角之上?反倒是功力絲毫不見長。”他淡淡嘲諷,展臂一伸,快步來到了陳婉麵前,手掌靠近了她的心髒。

“大哥不要。”我高呼著,一臉的驚恐。

不是這樣的,為什麽忽然就變成了這樣?

“阿影,你太心慈了。”珞伽轉過頭,手已經伸進了陳婉的胸腔。

卻見大殿之外,一紅袍小將衝了出來,拿著標槍,毫不猶豫地射向珞伽身後的我。

珞伽麵色一寒,卻是收了手,接住那標槍。

“珞大少別來無恙。”慕長安微微一笑,接過陳婉搖搖欲墜的身子,對珞伽報以微笑。

我目瞪口呆!

如果不是珞伽接住那標槍,慕長安擊殺的人,不就是我?

他為了救陳婉,不惜傷害另一個人。都說一物降一物,他如此急切地衝進來,隻為了救那心尖尖上的人。

果然是情比金堅。

見到此,我悲喜交加。

陳婉閃過一絲詫異,“你來做什麽?不關你的事,你趕快走。”

“婉兒有難,我豈能袖手旁觀。作為你的未婚夫,定要和你共同進退。”慕長安挑眉,滿眼的濃情蜜意,他絲毫不顧及方才是否傷及無辜,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陳婉身上。

珞伽見我失神,越發氣惱,狠戾道,“阿影不喜我傷你。我處處手下留情,誰知你送上門來。更重要的是,你剛才差點傷了阿影。慕將軍為了心愛之人,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呢。”

說完,他掌心聚著黑色的氣流,一下打向了慕長安。那力道之大,避之不及。

慕長安接住那團氣流,單膝倒在地上,卻依然抬起頭,對珞伽道,“珞大少好俊的身手,長安領教了。不如長安與大少打賭,隻要我能接下大少十掌,大少就放過這些人,好麽?”

“讓我們摒棄這些無辜,來一場男人之間的較量。你是為了你的妹妹,我是為了我的未婚妻。大少意下如何?”

珞伽看了我一眼,見我失魂落魄,心中越發氣惱,“我為何要與你賭,我想殺誰,想放了誰,都是我的自由,你憑什麽跟我談條件?”

說完,他右手一伸,抓了身旁最近的官員,一下子取出那人的心髒,毫不在意地丟在了地上。

“都說人心是赤紅色的,可也有的人,心肝本就是黑的。”他眼眸瞥過那泛著朱黑的心髒,絲毫沒有仁慈和憐憫。

慕長安再次站起來,他舉著劍,直直朝著珞伽飛過來。這一次,是帶著視死如歸的氣魄與決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