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伽眸子一動,毫不費力地接住了慕長安手中無比用力的劍,卻是輕輕一震,將慕長安震得老遠。

“愚蠢的人類。”這一聲,竟然帶著威壓和氣魄,讓所有人心髒變得緊縮。

沉重的壓力,在大殿裏蔓延,一些人已經開始哭告求饒。

“求珞大少開恩,放了我吧。放過我吧。”

然,珞伽絲毫不在意那些生命,雙手向前一伸,飛出了無數銀色的細針,精準地刺向那些人的死穴。

“孤的棟梁之才呀,怎能讓大少如此糟踐?孤是苗疆之主,理應主動承擔責任。既然捉了大少的寶貝妹妹,孤難辭其咎。不如大少殺了孤,以泄心頭之恨。”景沉諳站起身,對著珞伽一臉正色。

這個怯懦的君王,在麵對著臣子慘死的境況下,終於勇敢了幾分。他咬著嘴唇,拿起了手中的佩劍,指著珞伽,“孤為政以來,國泰民安。今日卻釀成大錯,讓這麽多肱骨之臣慘死金鑾殿。孤愧對列祖列宗,求大少放了孤的臣子,就拿孤的性命解恨去吧。”

景沉諳奔跑起來,一直衝著珞伽狂奔,他的劍力道不大,卻帶了孤注一擲的決絕。

慕長安見狀,再度燃起了鬥誌,對著珞伽舞動著劍花。

陳婉更是急切,將天放玉放置在半空中,為景沉諳和慕長安設下結界,以便二人被誤傷。

珞伽眼眸忽然一閉,隻是心念一動,就將兩人彈出老遠。二人應聲倒地,嘴角噴著鮮血,不戰而敗。

“大哥夠了。我不喜歡殺戮,非常不喜歡。放了他們吧,不要再殺人了。”我再也控製不住,對著珞伽發出抗議。

眼睜睜在我麵前殺人,是真的為了替我報仇嗎?

珞伽不可置信地看了我一眼,再看向滿地狼藉的人,不解道,“阿影不喜歡我殺人?”

我用力搖頭,“他們都是你的子民,是你的一部分。你真的忍心毀掉所有?你原本就是他們的創造者,何必呢?放過他們,就

是放過自己。”

我想了很久,終於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誰告訴你這些的?”珞伽神色有異,盯著我道,“誰對你說的這些話?”

他衝進屏障裏,捏著我的肩膀,失控道,“我從來把他們當成玩物,因為我一個人等了那麽久,太無聊寂寞。現在,他們傷了你,欺辱你。我為你討回公道,你不喜歡?”

我繼續搖頭,眸子已有淚珠。

我辜負珞伽的心,卻不得不硬著聲音,“我非常不喜歡。大哥,我希望你一直我在珞珈山遇見的大哥,那個溫潤如玉的君子。而不是……”

“不是什麽?”珞伽眸子泛著紅光,連語氣都帶著淒愴。

我咬著唇不說話,心如刀割。這個一直待我極好的男子,為了我大開殺戒,我卻在此指責和埋怨,甚至說了那些傷害他的話。

“阿影,你莫非不知道,人對於我們來說,意味著什麽?你怎麽可以為了這些不相幹的玩物而責難我?”

“對不起。可是我真的不喜歡你殺人。大哥,拜托你,不要再殺人了。”我盯著他的眼睛,用力道,“我們離開苗疆吧,去九州,與世無爭。我們……”

珞伽一臉的狠絕,伸出手對著前方用力一擊。那固若金湯的宮殿,竟然如同瓦礫一樣,坍塌開來。

我心中一顫,雖知道珞伽性格隱匿著殘暴,卻不想這時徹底控製不住。那瘋狂的眸子,如同著了火一般,一直炙烤著我。

“大哥,我……”我呢喃著,“你說了他們隻是玩物,和我們不是同族,既然如此,又何必在意呢?我們回九州去,好不好?”

珞珈眼睛稍微一動,似被我的哀求打動。他看著我,“好,既然是你說的,我便答……”

他話還未說完,慕長安的長劍直直衝破了屏障,刺傷他的背脊。而陳婉,卻是血紅著一雙眼睛,拚命用天放玉撐著結界,為慕長安提供了一絲契機。

“不!”我心頭大痛,

扶住了珞珈。

“無礙。”珞珈微微一笑,露出一絲妖冶。他轉過身,從背脊上抽出那柄長劍,對慕長安道,“能夠在我分心的萬分之一機會裏傷我,你是第一人。你雖是人類,我根本是瞧不上的,可是你心思敏捷倒是有一番作為。”

慕長安那一擊早已用盡了全力,聽珞珈這一說話,難免有些力不從心。他卻將陳婉護在了身後,淡漠道,“多謝珞大少謬讚,這場混戰原本不該發生。但是牽涉到婉兒聲譽,又涉及到令妹,長安不得不問問,這到底是何緣故?”

“你與聖女姻緣如何,與阿影毫無關係。可是聖女陳婉,誆騙阿影認罪,把她推上了斬首台。要不是我及時趕到,阿影就身首異處了。你問是何緣故,何不問你身邊的苗疆聖女?”珞珈不願多說,拉著我的手,對一眾人冷冷道,“讓阿影受了不白之冤,蒙受的所有屈辱,你們都要百倍償還。”

他眸子泛著紅光,再度衝出屏障,雙手聚起一團黑色光圈,對著那匍匐的人群直直迸射。不過一瞬間,又是哀聲遍地,無力回天。

“阿影別再勸我。你心存憐憫,卻不知這群人如何待你。如果你隻是普通人,今日難逃一死。難道你要對害你性命的人仁慈?”珞伽已經殺紅了眼,毫不顧忌我的阻攔。

我知道,慕長安方才的偷襲,已經觸碰了他的逆鱗。他如果不殺掉眼前的人,是不會解恨了。

“大哥,你要殺人是嗎?我陪你!”我眸子一轉,對著一側的景沉諳,毫不費力地將他吸到身邊,學著珞伽的模樣,手掌已經貼近了景沉諳的心髒。

“妖女受死!”陳婉高呼一聲,舉著劍朝我襲來。我轉過頭,不客氣地衝出了氣流,將她徹底反擊回去。

陳婉麵色一僵,看著我森冷的瞳孔,恨恨道,“你是裝的?你一直都在偽裝!”

慕長安扶住她,對我道,“是長安害姑娘如此,不關婉兒的事,姑娘如果有怨懟,盡管衝長安來,放了婉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