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溫氏一黨

若曦絲毫不為她的怒氣所動,仍舊攔在麵前。

“今天是公主大喜的日子,公主可不能丟了南越王的麵子。”若曦循循善誘地說道,“公主如果執意要去看那個男子,那麽我現在就去殺了他,以後公主就死心了。”

若曦不光是一個影子護衛,更是一個出色的殺手,她說的出也絕對做的到。

“若曦,你敢違抗我!我是公主!”賀蘭千雪的嬌容滿是怒色,可是不敢再邁出坤月殿半步。

窗外冷冷清清,若曦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隻餘一簾月色,一窗樹影。

“若曦,今日我和花允翊成婚,你心裏一定很難受吧。”賀蘭千雪冷著臉色說道。

一片寂靜,若曦並未回答賀蘭千雪這個無趣的話題。

“月半時分,花允翊有沒有去找過去你?”賀蘭千雪見窗外並無動靜,也不氣餒,繼續說道,“即使你不回答,我也猜到了結局。若曦啊,你怎麽沒有殺掉這個花心的男子呢?難道你也動心了?”

“都說毒人身上有一種特殊的體香,為何我會在花允翊的身上嗅到了你的體香呢?”賀蘭千雪冷笑道。

若曦,這是你逼我的,休要怪我。

驀然眼前一花,宛如月光翻轉流溢,一道淡淡的人影站在了賀蘭千雪的麵前。褪去了雲霧,若曦絕美的麵色,竟絲毫不比賀蘭千雪差。隻是冷漠如冰山上的積雪。讓人從心頭感到寒冷。

“賀蘭千雪,我隻是聽命於你地父王,你不要逼我做不想做的事情。”語聲中寒氣逼人,如冰淩激**,帶著一股肅殺之意。

“你也休要威脅我……ap。”賀蘭千雪並不退讓。“你隻不過是我父皇身邊的一條狗,憑什麽威脅我?”

若曦神色不變,不過眸子清絕無比,宛如兩道寒光四射的利刃。

“現在,你可以代替我嫁給花允翊,不必再做我父皇身邊的一條狗。而我會向父皇解釋這一切地,怎麽樣?”

她隻不過是賀蘭翼和花允翊手中的一枚棋子,換作若曦。同樣也可以。她給她富貴和權勢,而賀蘭千雪隻求沒有束縛的自由。

“命,是注定的。賀蘭千雪,你就安心做你的皇後吧。”若曦無動於衷,雲霧又現,遮去了她的絕世真容。

門外傳來了一陣喧囂聲,是花允翊如期而來了!賀蘭千雪恨恨地朝外望了一眼,回過頭來卻現若曦已經不見。

開啟的窗戶晃進了一地月光。

花允翊搖搖晃晃地進來了,花盛的百官和南越地使臣目送著花允翊進了坤月殿後,滿意地回去了。

這是一場互惠互利的交易。隨著花允翊踏進了坤月殿,花盛和南越真正結成了同盟。

花允翊踏進坤月殿的時候,臉上的醉態一掃而光,妖魅的眸中。眼神陰冷無比。

他仿佛沒有看見賀蘭千雪,自顧抓起了身邊的茶杯,輕斟一杯,然後一飲而盡。

“有什麽不開心的,你想要的不是都已經到手了嗎?”賀蘭千雪在一旁譏誚道。

“賀蘭千雪,我覺得你應該重新審視一下你自己的地位,”花允翊抓著空杯,眼神卻落在了窗外。“賀蘭翼老了,連歐陽睿這個後輩都打不過,青龍山一戰,更是險些丟了老命……我花允翊還真是後悔和他做了這筆買賣。”

“所以你要弄清楚處境,現在是賀蘭翼求我,而不是我花允翊求他!”賀蘭千雪高高在上的姿態。他早就看不慣了。當他聽到賀蘭翼在青龍山全軍覆沒地時候。他竟然一陣開心。

“是嗎?如果真是這樣,你還會坐在這。這麽客氣地和我說話?”賀蘭千雪睨了他一眼,絲毫不給他半分麵子,這個人要是沒有收獲又怎會做些白用功,“夜深了,陛下還是回自己寢宮休息吧。”

花允翊眸中冷光閃爍,他霍地站起,一步一步地逼近賀蘭千雪,英俊的臉色竟然有些猙獰。這個女人總是在挑戰他的耐心,他很想一把撕碎了她。

“你想做什麽?”賀蘭千雪早有準備,飛身撲到了床邊,從枕頭下掏出了一把尖利的剪刀,對準了自己地咽喉。

“如果你再敢迫近半步,我便在你麵前自盡。到時候被父皇得知,哼,花允翊恐怕你就會做一個亡國國君了。”

花允翊的腳步止住了,他站在賀蘭千雪麵前,一字一句地說道:“賀蘭千雪,你別太過分了,你不要做些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說罷,一甩袖,竟從窗口躍出。皎潔的月光灑下一道淡淡的虛影,眨眼消逝不見。

賀蘭千雪甩了手中的剪刀,一屁股坐在**,望著身前紅燭,怔怔出神。忽然她抓起了摔落在地上的剪刀,剪刀的尖端對準了自己地胸口,冷然朝窗外喝道:“若曦,你要是敢阻止我,我就立刻在此地自盡!”

花允翊走後,她突然很想去看柳飛,很想聽他用柔曼的聲音娓娓而唱……ap。

“窗前共燭白頭吟,一世恩愛兩不悔。”柳飛的曲辭在耳邊縈繞著,賀蘭千雪深深歎息著,尋常女子都能做到這一點,可是她賀蘭千雪卻不能!

若曦並沒有回答,賀蘭千雪趴著窗戶,躍了出去。

月色清冷,喧囂聲也漸漸散去,隻有高掛的燈籠,亮如白晝。

冷宮的路偏僻而幽靜,皇宮的喜氣並未浸染到這裏。衰草敗牆,顯得淒涼靜謐。她輕車熟路,走到了柳飛地窗前。踮起腳尖朝裏望去。

柳飛坐在桌前,沒有撫琴,沒有唱曲,青色地長衫被透過窗戶地月光浸染,清雅而高潔。

他在想什麽?清澈地眸子帶著一絲暖色。白皙的臉上竟帶著一絲淺淺的笑,而這笑倏忽間如雲般淡去了。

“柳飛——”賀蘭千雪再也忍不住,躍窗而入大聲叫著他的名字。

又是這個丫頭,被打斷思緒地柳飛笑著看著賀蘭千雪,“你來了?”

“給我彈琴,我要最悲傷的那種。”賀蘭千雪一進屋,就這樣吩咐道,小臉皺皺的。滿是不豫之色。

柳飛隻是略微詫異地望了望她,然後坐在了琴案前,雙手一撫,輕輕地彈奏起來。

琴聲悠悠響起,如清水悠悠,山深林密,隨著山水向上盤繞,山路也漸漸曲折幽靜起來。又如白霧漸漸繚繞,孤寒的山風吹散了一切灼熱的氣息。

“不要,我不要這樣的曲子。我要悲傷的,悲傷的曲子,能讓人聽了大哭地曲子。”賀蘭千雪抓住了柳飛的手,一疊聲地訴說著。

柳飛沒有說話。可是從賀蘭千雪身上感到了她的悲傷和無助。

“想想你一生中最苦的事情,然後彈出來。”賀蘭千雪說道。

她需要宣泄,要是再不宣泄出心底苦悶的話,她想她一定會瘋了。

柳飛歎了一口氣,十指在琴弦上撥下一串音符。

最苦的事情?眼前飄過了往事,想起了孤苦的童年,魔鬼般的學藝生涯,還有噩夢一樣的戲子生活。

最苦的事情?

一個月白色地身影忽然定格在了他的腦海中。她白衣翩飛,在綠柳掩映中彈奏著古箏。是什麽時候開始,再也不能忘記了她呢?是她教他彈奏在水一方的時候,還是共舞一曲蝴蝶戀的時候?

略一思索,赫然彈出了當初方淺晴彈奏地在水一方,悲切哀怨的曲子。在深宮裏緩緩響起。

賀蘭千雪終於冷靜了下來。隨著悠揚琴聲,一串串淚珠撲簌簌地掉在大紅的衣襟上。

京城中。權高位重的左相府中。

夜已經很深了,四周都陷入了一片沉寂,溫家尚有一處還燃著燈火。溫若翰環顧四周,濃眉深鎖。

“大家對花允翊和南越王結親的事情有什麽看法?”他緩緩開口,淩厲的眼神掃過眾人。

現在,溫家的中堅力量全部在此。既然花允翊將他們溫家逼到了絕路上,那麽,是時候做出抉擇了。

“爹——”一個長相還算可以的年輕男子恭敬說道,不過目光微微有些散亂,神色也有幾分憔悴。

溫若翰無聲地歎了一口氣,這是他地長子,正房所出,也是他有意栽培的對象。可惜溫庭雲不爭氣,沉溺酒色。這不,在皇宮內喝的酒勁至今還未退去,看著就是可氣。

“現在花允烈勢頭正猛,邊關的幾處要塞都被他控製了,再加上他和西堯連成一氣,花盛的形式岌岌可危。花允翊和南越王結成親家,可以幫我們花盛牽製住西堯,而我們可以趁雙方緩和之際,趁機展自己的勢力。”

溫庭雲向來好表現,趁機在父親和親屬麵前侃侃而談。

“趁機展自己地勢力?”旁邊一個年輕人麵露不屑,他是兵部侍郎溫庭軒,溫若翰地侄兒,開口譏誚:“恐怕我們被推上風尖浪口,第一個遭殃的就會是我們溫家。”

“你——”溫庭雲心裏氣極,要不是顧忌溫若翰在場,早就破口大罵了。他平複了一下胸中地怒氣,冷笑道:“那你有什麽高見呢?”

溫庭軒轉頭向叔父溫若翰恭敬地說道:“花允翊早就視我們溫家為眼中釘,我看他巴不得除掉我們。要不是花允翊窮於應付花允烈,恐怕他早就拿我們開刀了。現在花允翊與南越王勾結在一起,他便可以騰出手來對付我們溫家。”

溫庭軒是溫若翰兄弟的妾所生,卻是自小頗有頭腦,讀書也高於常人。狀元及第後,在伯父的提拔下升遷很快,年紀輕輕就出任兵部侍郎之職。

“那你有什麽應對之策呢?”溫若翰問道,對這個侄兒還是相當賞識的。

道理十個人中九個人都明白,關鍵是怎麽做?

好像一盤棋,大家都可以看出陷入了僵局之中,稍微一個不慎,就會丟了棋局。關鍵是這盤棋要怎樣才可以起死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