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由直變彎的改造運動

李響轉身跑了以後,我回過頭看著剩下的三個,輕輕的敲了敲蓮花的車頂,“老頭讓我今天把他的車保養一下,現在保養的錢有了,你們開去弄吧。就照兩千塊錢保養就行……”

正說著手機瘋狂的鳴叫起來,我看了一下號碼,有點哆嗦,剛按下接通就聽見裏麵傳來開山裂石的一聲怒吼:“死小子你敢放你姐姐我鴿子?!不想活啦?說!你到底在幹什麽?”

“啊,老姐。”我一米七九的個立刻縮成了一米零九,“那個……我正帶著學弟學妹們做實驗呢。非常重要,真的!也是我的導師指定要求的……”

“你騙傻子那,啊?少在那跟我玩幺蛾子!你一個學環藝設計專業的需要搞個屁試驗那!我命令你十五分鍾之內出現在我麵前!”

“姐,你知道北京的交通——”一片忙音,她掛了。

我掛斷電話,看了看麵前麵色蒼白的三位。

蕭楠試探著說:“師哥,要不先開車送你回家吧。”

我把手按在車門上,問:“你們知道把人弄瘋有多少種方法麽?”

“啊?”

“我教你們簡單一種:找到那個人,在他出家門的時候,張三上去,打斷他的左腿,然後顛兒了。”

他們露出迷惑的眼光,我繼續:“這時候他就需要住院了。不要管他,等他出院的時候,李四上去,打斷他的左腿,然後閃了。”

他們更加茫然了,我點點頭,“此刻他就很方便了,直接又住院,都省了救護車了。不過正常的人這次出院他會非常小心,招來N多個親友保駕護航。所以,完全不必理他。等過一段日子,他上班走到公司門口的時候,王二麻子出現了……你們說該怎麽做?”

“難道……還是打他?”

“沒錯!”我讚許的點點頭,“左腿!”

“那……那他的左腿還能要了麽?”蕭楠麵部抽搐。

“不不不,”我搖搖頭,“你的理解有偏差。其實這個打的不是他的腿,而是心理,我相信用不了幾次他就會得上陌生人恐懼症……這個,你理解了嗎?”

“呃……”

“不要再發單音字了。告訴你們,這是我老姐五年前給我講的,在眾多的方法中,這個是最低級的。”

“啊!”

“至於高級的完全心理**法,比較複雜,”我看了看手機,“今天是沒有時間講了。改日再說吧。”

“師哥……”

“行了,你們開車去保養吧。注意啊,老頭子很寶貝它的。”說著我把手裏不停翻騰的新款Zippo扔給蕭楠。

蕭楠璀璨的小臉差點崩盤,我晃晃頭打個哈氣,“別激動小子,就是個秀水貨。”

看著他們絕塵而去,我歎了口氣。

完全心理**法,我如此熟悉是有淵源的。

因為——

哥們兒我就是那個可憐的承受者!

到家的時候已經一個小時之後了。

我站在門口著實練了一會兒麵部肌肉的運動功能,才掏出鑰匙開了門。

客廳的沙發上坐著倆女人——嗯?有客人!

我放下心來走過去,“老姐,我回來了。徐姐也在啊,嗬嗬嗬……”

我老姐——就是此刻不停的攪動著一杯水的女人,溫柔的抬起了頭,眯著眼看了我一下,沒說話。低下頭繼續和那杯清清澈澈的水較勁。

我莫名的感到一陣脊柱發涼。

低氣壓,室內的氣壓太低了。

“小安回來了,嗬嗬。”徐姐笑著向尷尬的我招手。她就是聖母,就是雅典娜,就是光著膀子的維納斯啊!

我最會順坡下驢。

按照**同誌的指示,沒有坡要下,有坡鏟掉坡也要下的中央精神,我立刻決定——做驢!

“哎呀!徐姐,您真是越來越漂亮了!嘿嘿嘿,看起來就像十六七……渴了吧?我給您倒杯橙汁……”

我正要不著痕跡的走過老姐身邊,徐姐爽朗的飛出一句:“小安今兒個挺忙的?”

“呃,嘿嘿。”我連忙在老姐身邊坐下,對著徐姐,嚴肅而鄭重的陳述:“唉!沒辦法啊。今天我的導師非讓我去給他的車作養護,人在屋簷下啊……”

擠了擠鱷魚的眼淚:“……而且那老頭,哦不,我的老導師特別寶貝他那輛蓮花跑車,這不,我跑遍了京城大大小小的4S店,圍著這個二環那,三環那,四環那這個繞,一不小心差點去了五環清河……那個交通真是……空氣也差啊……徐姐,我抬頭這麽一看天啊,您瞧瞧,哪有藍天啊?要說這個大氣環境問題還真是……要不說人們怎麽不在室外都跑到室內健身了呢,還是有一定道理的……現在的健身房功能齊備,那天我見到一哥們兒,邊上跑步機邊炒股,那叫個牛掰……也是啊,現在的股票市場行情還真不賴,前兩天我這麽一看,好家夥,大盤已經五千多點了!但是新手我建議還是買基金,穩妥啊。這個基金和股票的最大區別就在於基金是操盤手在……”

“哐當!”老姐突然放下了那個被**的水杯,我立刻閉了嘴。

“接著噴啊!”老姐指了指牆上的鍾,“再給你五分鍾,估計你就噴到非洲難民營了吧?!”

我低下頭,瞥了一眼徐姐,小聲詢問:“姐姐您對期貨感興趣麽?我也可以說點建……”

“安明陽!”老姐揪住我的耳朵。

“哎呦!老姐老姐,我偉大的月亮女神~~~睜開您老的法眼看看吧,我是您的玉兔啊~~~~”

“小月,快放手吧。你弟弟多聽話啊,快別拽耳朵了……”徐姐,你真乃觀音姐姐下凡啊。“……再拽真成兔子了!違背耽美定律啊!”

啊?

這是哪門子理由?!

不過老姐真的放了手,氣丟丟的戳了一下我的腦袋,“這個死小子才不聽話呢,見天兒的陽奉yin違。昨兒個答應好好的,今天就放我鴿子!”

氣憤的一揮手,沉痛道:“好不容易淘到一個極品小受,讓他去相親,他竟然……哼!”

捶打沙發,“我失敗啊我!想我安明月同誌,是先進的共青團員。二十多歲了,為了幫助具有小攻潛質的弟弟,受到已去世爹媽的冥冥寄托與派遣,不辭辛苦,深入耽美圈。一個女人,毫無利己的動機,把弟弟的攻受事業當作我自己的事業。這是什麽精神?這是國際囧囧的耽美精神,這是囧囧囧囧的同人精神,每一個耽美狼都要學習這種精神!一個人的耽美煽動能力有大小,但隻要有這點精神,就是一個高尚的人,一個純粹的人,一個有道德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一個有益於人民的人!”

老姐激動地擦了一下眼睛:“我這樣不知辛勞,卻得不到親弟弟的理解的支持。蘭蘭你說,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可是我真的是直的啊!”我連忙辯白。

“耶?小月啊,你弟弟竟然還知道直和彎?”

“我這麽多年的教育,他再不知道直和彎,我還活著幹嘛?當試氧機啊?”

“呃……”徐姐看了看我,又看了眼我姐,“小月啊,既然你弟弟不喜歡也不要強求嘛。所謂強扭的瓜不甜,那,我看還是給他介紹女孩子算了。”

“嗯?”我把腦袋伸出來,感受徐姐的霞光萬丈。

我老姐虛弱的擺擺手,“他要願意,就聽你的吧。”

我急忙挺了挺腰,“我願意啊!”

“噢!”我姐和徐姐同時看向我,點點頭,“你願意~~~,那就這麽定了!可以選日子了!”

“選……選什麽日子?”我迷惑的問。

倆人不理我,我姐跳起來從櫃子裏翻出一本厚厚的皇曆,坐回沙發和徐姐倆刷啦啦的狂翻。

“哎?這個月yin曆十八挺好的。宜婚喪嫁娶,伐樹沐浴。”徐姐說。

“嗯嗯,好像時間太長了,還是初九吧。宜上梁!新事新辦,喜事快辦。”我老姐的魔音。

“初九?後天?時間有點緊吧?”

“不緊!我看正好!”

有一絲不好的預感爬上我的腦海,我連忙跑到近前問:“這個……你們說的日子跟我沒什麽關係吧?”

我老姐瞥了我一眼,“沒有太大關係,但也有一點點關係。”

“什麽……一點點關係?”

“就是這個月初九我要……”

我撲騰的心放下來,原來是她要啊……

老姐停了一下繼續說:“我要迎來家裏的新成員——我的弟妹!”

“!!?”

“簡單解釋一下就是:初九你結婚!”

“結婚?!和誰啊?我怎麽不知道?”

“咦?你不是剛剛同意的麽?你徐姐做的媒,對不對,蘭蘭?”

“對呀,小安,你剛才說了你願意的!”

我趕快整理了一下被這倆女人弄昏的頭腦,明確的指出:“能不能說清楚和我結婚的人到底是誰?是男是女?”我已經完全不信任社會囧囧的安全xing了。

徐姐笑著拍拍我的肩,“瞧你興奮的,當然是女孩子啦~~~你見過的。”她向我眨眨眼,“還記不記得去年的元旦……”

我的心嗖的進入兵解狀態,分崩、離析、飛散、化塵……

帕金森似的拽住我老姐,“老姐~~~,您可是我的親姐啊!您再不代見我也不能……”

“啊!你想起來了!”徐姐歡快的像過年,“就是我那個遠房表妹啦!她可記著你呢!一直嫁不出去,現在終於有主了。我也算放下心中的大石……”

“您先別放!!!”我急忙轉過頭對著徐姐,“麻煩您受累再擎著會兒成麽?”

她那個什麽什麽遠房表妹,我簡直印象深刻啊。說實話我對智障人士真的沒有偏見,怎麽說我在與我相依為命的老姐麵前也算半個智障來著。

但,但請想象一下,如果你的老婆每天都是側著臉、斜著眼盯你看,你要承受多大的壓力啊。

去年元旦她隻盯了我四十分鍾,就導致了我四十天的噩夢。如果擺在家裏天天如此……我還不如找個男的呢我。

我這樣說並不是因為那個表妹是個斜眼,其實她不斜眼。隻不過她左眼的瞳孔向左偏移,右眼的瞳孔向右偏移而已。

比正常人的視角擴大了二十度,這樣的異能人士,高端人才我這種俗人怎麽敢染指啊。

如果她跑去給拉登打工開飛機,一準兒能活著飛回來——節約型社會的必備生力軍啊她!

我顫巍巍的轉向老姐,沉痛道:“姐啊,我最近發現自己有一些奇怪的變化。很難解釋,情況太複雜,簡單來講就是——我好像對男人產生了興趣!”我說的如泣如訴。

我老姐看的明察秋毫,“真的麽?”

“真的!”我烈士一般的點下高貴的頭。

千裏之堤,潰於蟻囧——說的是我正確而堅韌的xing向觀大堤,這幾年來在我老姐的無數次的耽美洪流中,終於潰爛。

我是強壯的駱駝,但徐家表妹就是那最後一根稻草——她壓折了我的背。

至此,我老姐成功地完成了對我由直變彎的社會囧囧改造。

在這個曆史xing的時刻,賓主雙方舉行了會談,會談在我認為詭異她認為洋溢的氣氛中舉行。

雙方共同回顧了多年來改造與反改造的艱苦曆程和傳統友誼,並就共同“感興趣”的問題交換了意見,我姐重申了耽美就是硬道理這一偉大理論,表示將來會堅定不移地主張這一原則。

我則高度評價了我老姐所做的貢獻,對曾經自己的落後思想進行了嚴肅的自我批評,並表示,希望雙方能夠進一步合作,就未來的發展理想作了積極的展望。

會議圓滿落幕。

為了慶祝這一偉大而莊嚴的曆史事件,我意氣風發舉起我老姐麵前的那杯白水——感情深,一口悶。

啥也不說了,一切盡在不言中。

幹了吧!

我老姐立刻炸了廟兒,“嗷”的叫起來——“哎呀姥姥的!我的自製補水噴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