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蘇沐天的女兒

醫生說隻要二十四小時內能夠醒來,那就是度過危險期了。終於懸著的心落地,長舒了口氣,依戀地深看了一眼,又退回了原來的位置,樂觀地想:既然沒法進去看他,那換個方式在外麵陪也一樣吧。

當那個男人和假想敵姑娘一同站到我麵前時,微微有些驚異。通過觀察,大致已經猜出這兩人是一對,那個嬰孩應是他們的孩子。不是我敏覺,而是出於本能的對假想情敵的窺探。

這個男人的身份,我也從小嬸嬸的稱呼中了解到了,他是許子傑的堂兄,叫許子揚。小叔叔與小嬸嬸結婚時他並沒有來,所以我一直都不認識他。

姑娘的名字,偷聽了他們的對話,我也拚湊出來了,餘淺。人如其名,說的就是她吧,唇角的笑容總是淺淺的,卻帶著柔和。

我驚訝地說不出話來,他們居然同意讓我進病房去看望我家大人!許子揚說這話時麵色冰冷,說不上有敵意,但明顯是不待見我的。但餘淺姑娘看我的目光卻是溫煦寧和的,立即領會定是她的意思,心裏對她萬分感激。

走進病房的那一刻,雙腳是顫抖的。抬眼間就與許子傑的視線對上了,幽深晦暗不見底,心漏跳了一拍,硬著頭皮走過去,剛開口:“總指揮......”就被他冷聲截斷:“你來幹什麽?”

他的嗓音因為氣虛而少了以往的堅硬,可語氣卻很冷,目光也很冷,仿佛看著陌生人。我覺得自己又有些慫了,一麵對他,氣勢上就弱了。哪怕他此刻比我虛弱百倍,而且我是從未有過的居高臨下俯視,仍覺得周身發毛。是十個月的磨練,養成了我對他的服從意念?

冷硬的目光將我淩遲了個遍後,他緩緩道:“蘇敏,你的集訓完成了?”

我愣住,集訓?都出了這事還提什麽集訓啊。“這不是你為救我受傷了嘛,所以......”話沒說話,又被他給打斷:“所以什麽?所以你就可以擅離營地,違反紀律?蘇敏,你是把營地當自己家了?想走就走?”

這什麽跟什麽,憋屈地回嘴:“我哪有?”

“沒有嗎?那你為什麽會站在這裏?你可知道這個名額有多重要,有多少人想要成為行動中的一員。不要以為蘇沐天是你父親,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言辭犀利,毫無情麵!即使氣息不穩,一長串話下來都微微喘息,也將我訓得麵色發白。

我就知道他對我進獵鷹行動有意見,可是沒想到他這時候來跟我算這筆帳。本就因無法進門來看他積存了一肚子的委屈,又被他如此不留情麵的批評,頓有點酸澀感,強帶笑容道:“總指揮,這次你為救我而受重傷,我隻是想來看看你,那些事就不提了吧。”

哪知許子傑冷哼了聲,麵色更寒:“你以為我是為了救你?蘇敏,該說你天真還是單純呢,如果你不是蘇沐天的女兒,你覺得我會舍身救你嗎?”

心中一顫,我微微晃神,“你救我是因為我是蘇沐天的女兒?”

“要不然你以為呢?如果你出事,整個獵鷹行動都將會被迫終止,而相關人員也都將受到牽連。”他的話直白而尖銳地告訴了我,什麽是現實。也就是說,這一切不過是因為我姓蘇,而我父親叫蘇沐天。然後,如果不是這些原因,是否他就會眼睜睜看著我受傷?

不,我不信。我崇拜的指揮官大人,絕對不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