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楊帆笑著說:“他們讓我帶女朋友去,好像我就承認過你是我女朋友,不帶你我帶誰去?再說了,醜媳婦也是要見公婆的。”

張思齊臉上一絲陰霾瞬間散去,困擾心頭多日的憂慮一掃而空。雙手挽著楊帆的手臂,顯得異常興奮的說:“我的小腿在發抖啊。”

站在房間門前,楊帆回頭鼓勵的朝張思齊笑了笑說:“別怕,他們不喜歡你,就不給他們做兒媳婦。”張思齊怔了一下,隨即臉上羞紅,輕輕的打了楊帆一下說:“你越來越壞了。”

開門的是楊麗影,看見楊帆身邊的張思齊,楊麗影愣了一下說:“你還真帶了一個來啊?”說著上下左右狠狠的打量了一番張思齊說:“不錯,很漂亮。”

楊帆回頭朝張思齊笑笑說:“我媽,說話總是稀裏糊塗的,你別在意。”

“伯母好!”張思齊緊張的來了一句好聽的。

楊麗影頓時喜笑顏開的,朝楊帆笑著罵:“哪有你這麽說媽媽的?討厭死了,小姑娘跟我來,別理睬他。”說著楊麗影拉著張思齊先進去了,楊帆隨後跟進來。

看見陳政和的時候,張思齊多少愣了一下,隨即上前說:“陳叔叔好!”

張思齊放出現,陳政和愣了一下後,隨即露出欣慰的笑容招呼說:“思齊來了,趕緊坐下。楊帆這孩子,怎麽帶人回來也不打個招呼?”

楊帆正好進來,聽見這話就抱怨:“當領導的,說話不要那麽武斷好不好?是媽媽逼我帶的,還要我去大街上隨便拉一個。”陳政和聽了不由笑著想,天底下的母親,可能都是一個心思,自己的兒子是最好的,巴不得多帶幾個回來呢。

“哎呀,雖說不是第一次見麵了,可是你是楊帆第一次帶回來的女孩子,你看我這裏什麽都沒準備的。”陳政和四周看看,想找點啥東西做見麵禮的樣子。楊麗影笑著從裏屋出來,手裏拿著一個小盒子過來笑著說:“別找了,我早準備好了,就是一直發愁送不去。”

說著楊麗影把小盒子遞給張思齊說:“打開看看,喜歡不喜歡。”

張思齊看看楊帆,發現他在點頭,顯得非常靦腆的接了過來,打開一看,裏麵是個玉墜子。玉是碧綠的翠玉,雕的是一個觀音。

“這東西是不是值錢我也不知道,早年間楊帆奶奶給我,現在歸你保管了。”

陳政和掃了一眼說:“看著還不錯,不會是什麽傳家寶吧?”

楊麗影笑著說:“我也不知道,好像沒有這麽一說。楊帆奶奶的嫁妝吧,應該不是什麽值錢玩意,就是個念想。”

張思齊還是很喜歡這個小墜子的,不管怎麽說這代表著自己被這家人接受了。陳政和見張思齊來了,心裏憋的很多話,一時也不好說了。隻是問起楊帆最近都做了些啥,楊帆挑主要的大致說了一下,說到和李樹堂的談話時,陳政和露出沉思的表情。

“唉,還是年輕了,表達方式不夠含蓄。不過,話能說的清楚,李樹堂也不會太為難你。畢竟你作出成績來,他有領導的政績。”

楊麗影聽兩人在談工作,頓時露出不滿說:“兒子中午飯還沒吃的吧?先吃飯吧。”

四人到樓下的餐廳,簡單的吃了一點,陳政和提出喝點酒,楊帆笑著說:“還是算了,酒這東西,能不喝就不喝。”

陳政和皺著眉頭問:“你是不喜歡喝酒呢?還是不喜歡跟我喝酒?”

楊帆反問:“你認為呢?”

陳政和笑了笑,沒有生氣,淡淡的說:“什麽情況,都無法改變一些東西。”

楊帆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同樣淡淡的說:“除了應酬,我不喝酒。既然你堅持,喝點啤酒吧。”

張思齊對這對父子之間的說話方式,多少有點不理解,瞪著眼睛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楊麗影笑著低聲說:“別管他們兩個,一對倔種。”

第二百一十六章 老師相求

陳政和看了一眼張思齊。回頭對著楊帆說:“確定了麽?”楊帆點點頭,陳政和微微露出滿意的表情說:“那就好。”

楊帆覺得陳政和應該是有什麽話想說,似乎不方便開口,便笑著說:“回頭再談吧。”父子之間這種默契,使得陳政和心情大好。拿起酒瓶來,給在座的都滿上一杯啤酒,陳政和站起舉杯說:“大家碰一個吧。”

楊帆心裏非常清楚,陳政和對待自己,說話從來都是非常的含蓄。這種說話方式,得要對方能夠領會才有意思。誠然,這其中也因為陳政和的歉疚之心,對楊帆從來都無法端起父親的架子來訓斥。

四人幹了一杯,坐下之後陳政和歎息一聲說:“別跟你兩位堂兄學,他們都沒吃過苦。對很多東西,他們往往不會珍惜,太過於隨心所欲。一個習慣了隨心所欲的人,在體製內是沒有前途的。”

陳昌平和陳昌科的事情,楊帆知道的並不多,聽陳政和這個語氣,似乎其中很有一點故事。所以楊帆淡淡的笑著問:“其實我有一點非常不明白,以我的性格和經曆,並不適合老爺子安排的那麽高的起點。他就不怕我像一個進了大觀園的劉姥姥。”

陳政和笑了笑說:“老爺子那是著急了,接二連三的失望後,著急了。”

點到為止的談話結束,四人開始專心用餐,結束之後回到房間,楊麗影給兩人泡好了茶,拉著張思齊到裏麵的房間去說話。

陳政和讓秘書從包裏拿來一張邀請函,往桌子上一放說:“你姐姐給你的,她回京城去哄老爺子去了。老爺子最喜歡的人,其實是你姐姐。”楊帆拿過邀請函看了一眼,主辦單位居然是商務部和上海市委,重視程度立刻提高了幾分。這樣的邀請函,一般情況下是落不到一個區委書記的頭上的。

陳政和注意到楊帆的眼神,笑著解釋說:“這次高新技術博覽會,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你去問你姐姐吧。”

楊帆想了一想,還是把之前陳昌平找自己談的內容大致轉述了一下。陳政和聽了不由笑了笑說:“你姐姐誌向其實很大,不過不在官場上罷了。她想做的事情,一般都能有五成以上的把握。”

楊帆想起陳政和說的老爺子著急的事情,不禁低聲問:“老爺子是不是快下了?”

陳政和詫異的看了楊帆一眼,然後顯得頗為沉重的點點頭說:“還有兩年退二線,所以才著急啊。你大伯和二伯,受天分和運氣的影響,成就很一般,這一輩子估計都要在副部的位置上停滯了。我雖然混的還過得去,但是十年之後呢?陳家後繼無人啊!”

楊帆微微好奇的說:“我很奇怪,陳昌平和陳昌科,原來不也都是在體製內的麽?”

陳政和搖頭歎息說:“昌平原來在川省交通廳,28歲的正處,三年前本來要提一級的,結果這家夥在一個寡婦的身上犯了錯誤,讓政敵給拍了照。這個事情老爺子都壓不下去,接著被人舉報,利用職權給那個寡婦批了不少工程。事後那個寡婦是被抓了,昌平也雖然沒坐牢,但是政治生命也毀了。昌科就更離譜了,原先在文化部,好好的副處級,突然招呼也不打就辭職下海了,把老爺子氣的幾天沒睡好覺。他究竟怎麽想的,我不也清楚。至於你,我原來的心思,讓你跟著周老,一輩子做學問就好了。誰曾想老爺子還是出手了,之前我也反對過,說你太年輕。老爺子說,年輕怕什麽,就是要趁年輕多鍛煉。現在看來,老爺子的眼光比我準。”

楊帆聽了不覺的微微一笑說:“是麽?”

陳政和不由自得的笑了笑說:“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的種。說起你的性格來,你母親也非常奇怪,即不像我,也不像他。結果周老有一次說,你的性子像你姥爺和老爺子的綜合體,是隔代遺傳。當時他說的時候,我正好在場。老爺子深以為然啊!”

說著陳政和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楊帆完全可以想象的出當時是個什麽情況。

陳政和接著又說:“後來我仔細觀察,發現你確實像老爺子,有股子殺伐決斷的味道。原本以為你性子淡,看來我看走眼了。當然了,這主要是受你娘轉述的話影響的。”陳政和最後一句,有點難以自圓其說的意思。

大致的明白前因後果之後,楊帆不禁冷笑了兩聲。陳政和一看這小子憤憤不平的樣子,不由笑著說:“別往心裏去,其實你的存在,老爺子一早就知道。一直想伸手,不過你娘那個性子死硬死硬的。你還小的時候好幾次,我提出把你接到京城去讀書,都給拒絕了。”

楊帆淡淡的笑著說:“事實證明,媽是對的。京城家裏那個環境裏,能教育出正常人都是怪事了。”

陳政和顯然有點尷尬,趕緊轉移話題說:“昌平的前車之鑒,你還是要吸取的。今後,還是有所收斂的好。說心裏話,以你的年紀現在幹的已經相當不錯了,但是怎麽說呢,誰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更好一點?”

楊帆自然明白陳政和想說的話,女人的問題確實今後要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