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秋長天淡淡一笑說:“我在裏麵他們不讓我睡覺,就這樣我不該說的一個字也沒說。這其中的厲害關係我也清楚,倒黴就自己一個人認了吧。我隻是沒想到,轉機來的這麽快。說說你在京城的奇遇吧!”

王超聽了不由感慨的歎息一聲說:“奇遇,在京城算的上是奇遇了。說起來那天我是打算請那一位的公子赴宴,他不是對囡囡很感興趣麽?說出來不怕你罵我,當時我跟囡囡都說好了,隻要他肯幫忙,囡囡就跟著他了。沒想到,我苦心準備的東西,一件也沒用上,人家根本就不來,電話也不接。世態炎涼啊!”

秋長天聽了不由冷冷一笑說:“不奇怪,天美那麽大的家業,他雖然眼紅,但是吃不下。要不早就吃了!後來呢?”

“後來?我等的不耐煩了,出去轉轉抽煙換口氣,沒想到遇見了羅成。他看見我還算熱情,拉著我到一個包間裏說是給介紹一個朋友。你猜我遇見了誰?”

王超這麽一說,一下就把秋長天夫妻的胃口吊起來了,秋長天微微坐直了身子,知道這是故事的轉轉點。王熙明顯比丈夫著急,搶著問:“遇見誰了?”

“一個歸去的仇家,當時我靈機一動,厚著臉皮湊上前去親熱。過去我就覺得這個年輕人肚量非凡,所以抱著一線希望,當然也是死馬當作活馬醫。沒想到……”王超不緊不慢的說著,夫妻倆聽的很是仔細,好像聽一步精彩離奇的故事似的。

“一直到今天接到他的電話,讓我通知姐姐去接人,上了飛機我還跟做夢似的。一夜之間,一切都變了,權利真的是太可怕了。”

秋長天聽的久久不說話,好一會才低聲說:“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我們還是等著人家獅子大開口吧。”

王超笑著搖搖頭說:“就一個條件,將天美遷移到宛陵。”

秋長天的手微微的抖了一下,手裏的煙一下沒夾住,掉在地毯上。

“天美遷移不難,難的是這一省官員上上下下的,他們能答應?”秋長天也覺得不可思議,一個上市公司,遷移到別的省那可是一件大事。

王超微微一笑說:“這個就不是我們該操心的事情了,我們隻要把自己份內的事情做好就成了。囡囡打來電話,那意思楊帆沒碰她,還帶著她去見了一個京城裏的高官,下一步還要到江南省去拜見省委書記郝南。囡囡的意思,我們盡快趕去江南省匯合。”

“通天的手段!”秋長天長歎一聲站立起來,走到窗前看著外麵的景致久久不語。轉過身來之後,秋長天異常堅決的說:“立刻從公司裏挑選一批絕對可靠的人出來,讓他們到宛陵去打前站。然後我們收拾行李,直奔江南省城。”

王熙站起來說:“我也去,我要看看囡囡。”

陳老爺子的手術很成功,醫生的意思明天上午就能醒來,最多半個月就能出院。這個消息讓全家人都鬆了一口氣,笑容總算是出現了一點。

一番商議後,陳政和決定明天老爺子醒來見一麵就回去,一個省委書記離開太久不是啥好事情。楊帆明天見了老爺子後,也該回宛陵去。

因為要辦一些必要的手續,還有新居的性格化布置等等事情拖住了張思齊。楊帆也不是孤身上裏,身邊還帶著一個秋雨燕。盡管楊帆和秋雨燕之間沒有那種肉體的結合,但是秋雨燕對楊帆的親熱程度有增無減。不過這個丫頭倒也識趣,一路上倒是嘴巴閉的挺緊的,廢話也不多。對楊帆來說,一路上有個美女能隨時看著養眼,倒也不是一件壞事。

對於楊帆而言,天美落戶宛陵的事情解決之後,這個女人最好別再出現了。秋雨燕滿臉笑容的坐在楊帆的身邊時,想的則是或許能開始自己人生的第一次戀愛了。兩人這一路上,可謂同機異夢。

走出機場時,秋雨燕看見秋長天的時候,丟下行李廂就衝了上去。楊帆苦笑著拖著秋雨燕的行李慢慢的走了過來。

父女之間一個擁抱之時,王超笑著上前來接過楊帆的行李。

“楊書記,勞您費心了!”王超一句話,立刻就平複了楊帆心中那微微不快的苗頭。秋雨燕還是嫩了點,不過勉強也能接受此刻的舉動。

秋長天倒是很快就擺脫了秋雨燕,笑著異常誠懇的走到楊帆麵前,握手時笑著說:“楊書記,今後我就跟您混了。”這話說的雖然有點惡心,但確實是實話,也是楊帆希望看見的結果。手裏能有這麽一個強大的經濟資源,日後走到哪裏,都是一張好用的底牌。

“談不上,各取所需吧。”楊帆簡單的來臨這麽一句,話是說的**裸的,甚至有點難聽。但是這也是實話,同時在暗示秋長天,距離還是要做適當的保持的。好用的話你就是一張大牌,不好用那就不好說了。

秋長天不是沒和官場上的人打過交道,楊帆這樣把醜話說在前麵的人,還算是好的。不像一些人,當麵說的比什麽都好聽,關鍵時刻該收拾你照樣收拾。秋長天也不會傻到認為,楊帆出手幫了天美,今後大家就是休戚與共的關係了。別說楊帆沒睡秋雨燕,就算是睡了娶了自己的女兒,那又能怎樣?官場上的人,關鍵時刻該放棄的,肯定不會手軟的。

楊帆簡單的一句客氣話,讓秋長天多多少少的放心了很多。能這麽說話,至少保證了未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楊帆是會力保天美的,不然落戶宛陵也就沒有什麽實際意義了。從王超的轉述中,秋長天也看出來楊帆為人的一斑,這種人做事情往往不會先說,總是做的有那麽七八成把握了,才會拿出來說。有了楊帆這句話,秋長天也知道這次的劫難算是渡過了,不然楊帆也不會安排自己去見郝南。省委書記是那麽好見的麽?

一個三十左右的那人這個時候笑著走過來,朝楊帆伸手笑著說:“是宛陵的楊書記吧?我是省委辦的秘書謝長順,郝書記讓我來接您。”

郝南的大秘書楊帆當然不敢怠慢,連忙笑著握手說:“我是楊帆,辛苦謝秘書了,以前雖然見過謝秘書,就是一直沒機會親近一下。”

“楊書記太客氣了,這幾位想必是天美集團的人吧。”謝長順這麽一說,楊帆趕緊給介紹了一下,一番客氣之後,謝長順笑著說:“住的地方已經安排下了,郝書記到上午去下麵視察工作,明天才能回來。所以要委屈楊書記等一天。”

這個時候林頓和小王氣喘籲籲的跑來了,看見楊帆跑過來說:“楊書記,我們失職了,您批評我們吧。”

當著謝長順的麵,楊帆也不好問發生了什麽事情。林頓和小王是什麽人,楊帆心裏太清楚了。按說他們昨天就該到省城來等著接機的,怎麽搞到現在才到。

楊帆不動聲色的不滿的掃了林頓一眼,扭頭對謝長順說:“見笑了,先住下再說吧。等一天也好,正好能和謝秘書親近親近。”

謝長順對楊帆客氣,不等於眼睛裏有天美的人。所以整個過程謝長順對天美的人也就是淡淡的,顯得有點突出楊帆的意思。

上了車後,楊帆才低沉的問林頓:“怎麽搞的?”

林頓苦笑著解釋說:“楊書記,事情發生的有點突然。昨天晚上我們都上路了,地稅局一個叫科研的女孩子找到我,跟我說了個事情,她說市地稅局要對在全市範圍內搞一個大的活動。還給我打印了一份計劃書,我看了之後大吃一驚,原來地稅局是要對緯縣的循環工業園下手。你也知道的,工業園裏的企業,絕大多數已經過了稅收的優惠政策期間了,現在很多企業還在和區裏談判,爭取下一階段的待遇。談判這種事情,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決的。所以那些有的稅收沒交齊全,還有的也確實存在一些違規的行為。地稅局打算從這個地方入手,我看了材料後立刻給您打電話,接過您的電話關機。沒辦法,我隻好自作主張,帶著小王連夜趕到緯縣,找到蘇書記。忙活了大半夜,本來想趕夜路的,可是趕上緯縣下暴雨,無奈之下隻好住下來。今天一早我們往省城趕的時候,我先後給您打了幾十個電話,都沒能打通。所以……”

“嗯?”楊帆苦笑了一下,心說這個事情也怪不得林頓了。這不昨天晚上,張思齊說要共度一個安靜的夜晚,然後把手機給關了,一早起來到機場上飛機的時候,楊帆還摸出手機來要關機呢,發現手機壓根就沒開。下了飛機,楊帆這不還沒想起來開機麽?

“嗬嗬,別緊張了。這是我的錯!”楊帆安慰了一聲林頓後,摸出手機來開機,結果一堆未接電話,都是從宛陵和緯縣打來的。

楊帆立刻就給蘇妙娥回了點電話。

“楊書記麽?總算是聯係上您了,有的人趁您不在,想拿緯縣開刀。”

楊帆鎮定的說:“說說情況吧。”

蘇妙娥簡明扼要的說了個骨架,楊帆立刻明白這是什麽一回事了。楊帆離開期間,董中華把汪愛民放在地稅局長的位置上,這小子一到地稅局,立著手搞一個全市稅收大檢查的活動。原來的地稅局被董中華安排到高速公路辦公室去了,很明顯這個舉動是打算陰楊帆一次。

科研在地稅局辦公室工作,表麵上看起來不是任何人的手下,人也長的漂亮。於是被汪愛民抽調到這個活動的準備小組中去了,汪愛民心裏還有別的小算盤,暫且不去說。科研在整理材料的過程中,意外的發現這個活動似乎是打著檢查的旗號,重點是要查緯縣的問題。

私下裏對楊帆頗為關注的科研,自然知道楊帆在緯縣起家的。想都不想科研就偷偷的複印了一份所有材料,悄悄的找到市委去了,沒找到楊帆隻好在路上堵楊帆的車,把材料給了林頓。

這個事情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蘇妙娥看了林頓送來的材料後,也嚇了一跳。緯縣的地稅方麵雖然查不出什麽大問題,可是那些私營企業的身上多多少少都是有點問題的,以前緯縣地稅局也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別太過分就算了。都是為了發展地方經濟嘛。

“準備工作做的細致一點,讓他們查。查不出大問題,我也好說話。維護一個好的經濟發展環境,這也是中央和省委三令五申的事情了。你不要有顧忌,該頂回去的,堅決頂。我明天要和郝書記談工作,接著還要是一趟南京。緯縣的事情,主要靠你一個人了。”楊帆的意思蘇妙娥當然明白了,也聽出了楊帆心裏的怒火。不過楊帆現在克製的很好,隻能聽出一點語氣上的變化,不是老部下也聽不出來。同時楊帆也強烈的暗示,有郝書記給我們撐腰,大膽的搞。

有了底氣的蘇妙娥,立刻嚴肅的回答:“請楊書記放心,緯縣區委區政府是有凝聚力的,緯縣兩套班子也有決心應付好這一次大檢查。”

“嗯,身為區委書記市委常委,一切要以緯縣的經濟發展為大局,一定要安撫好大檢查期間投資商的情緒。”

不動聲色的交代完畢後,楊帆掛了電話臉上平靜,心裏卻無法平靜。董中華果然是不肯善罷甘休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一個不能把握常委會的市委書記就不是一個合格的書記,這一點相比董中華如鯁在後吧。所以,他的反撲肯定是猛烈的,不過這次反撲的舉動,也許將會決定宛陵政局的新格局,郝南手裏的刀可以落下的時候,是不會有絲毫的猶豫的。可惜的是,楊帆知道自己就算扳倒了董中華,也不過是為人做嫁衣裳。這一點,陳政和說的很清楚了,郝南的壓製從今天吊自己一天,就能看出一個開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