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是你在看我麽?”楊帆不覺喃喃自語,口袋裏那個墜子又拿在手上。

客廳裏的張啟德在慢慢的對付著茶幾上的一瓶白酒,張思齊坐在對麵,擔心的看著陽台上的丈夫。幾次想過去,都被張啟德的眼神壓住。

“哥!”終於忍不住的張思齊哀怨的叫了一聲,張啟德不慌不忙的說:“不許去。”

“為啥?”張思齊沒想到,一貫對自己百依百順的哥哥還有這個時候。

“你不是男人,你不會懂的!”張啟德又抿了一口酒,放下杯子後淡淡的說:“去給你男人收拾行李,明天出發去省城。”

從陽台上出來的楊帆,臉色顯得更加的平靜。坐在張啟德對麵,冷冷的問:“你找的人靠不靠的住?”

張啟德沒有回答他,倒了一杯酒遞給楊帆說:“喝一點。”

楊帆搖搖頭說:“現在不是時候。”

交換了一個男人之間彼此理解的目光後,張啟德沉吟了一番低聲說:“早點休息吧。”

陳政和還是把話轉到了京城,電話那頭,三個晚上睡不著的老家夥,圍著茶幾在喝茶,一個個若無其事的樣子。

掛了電話的陳老爺子坐回位置上後,淡淡的說:“郝南托政和帶話,兩個省委常委下去,事情隻能壓在省內。看來,他有點扛不住了。”

周明道淡淡的說:“別著急表態,爭取利益最大化。”

張大炮哼了一聲,給自己灌了一口茶水說:“想讓陳政和進政治局是吧?你們兩個老不死的,一輩子都改不了這個毛病。”

陳老爺子一撇嘴巴說:“這個名額,本來是內定給郝南的,現在為啥不爭一下?”

張大炮一拍桌子說:“那還不如讓楊帆提一級!”

周明道慢悠悠的給張大炮倒上茶水說:“楊帆還年輕,打磨兩年再說,厚積薄發嘛,這樣以後會少走很多彎路。”

“你們占了郝南的好處,他還不把氣都撒楊帆身上麽?”張大炮不快的頂了一句,陳老爺子平靜的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說:“他敢!”

……

謝長順第一次看見郝南在門口迎接一個下屬,不過這個下屬有點猛,開車的司機居然是個少將。張啟德沒進裏間湊熱鬧,就在外間坐著抽煙喝茶,一臉平靜的樣子。

楊帆坐在郝南對麵,已經有至少五分鍾沒主動說話。郝南等了五分鍾,見楊帆像支標槍似的坐在那裏,依舊沒有主動說話的意思。

“楊帆同誌!省委領導了解的你的心情,你有什麽想法可以直說嘛。”

楊帆依舊紋絲不動的坐著,不過開口說:“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郝南的心裏咯噔一下,事情看起來不是那麽好收場了。難道這小子沒有接到消息?又或者京城裏麵的老家夥對自己開出的條件不滿意?想到這裏,郝南不由的有點煩躁起來。顧先禮和簡方達一旦下去,省政府裏麵那一位,肯定要和自己爭奪一番。京城裏的領導現在對自己很不滿意,這個時候楊帆還不依不饒的,真是讓人頭疼啊。不能先安撫好這個小子,就不能專心對付省政府裏麵那一個。

“省委領導班子,可能會做很大的調整。之後,省委可能會調整宛陵市的領導班子,你有什麽想法盡管說嘛。”郝南相信,楊帆能聽明白這個話的意思。前半部分,暗示顧簡下台,後半部分,暗示可以考慮提楊帆一級。

這個**很大,多少人為了一級,頭發都熬白了,最後還是黯然離去。

“郝書記,您忙吧。我先告辭了!”楊帆站起身子,還算是恭敬的離開。

沒有答案,這個讓郝南非常的惱火。可是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來說服楊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楊帆出門,和張啟德一起走了。

哎!郝南歎息一聲!隻能希望京城那些老家夥開口,楊帆才會善罷甘休了。

張啟德開車把楊帆帶到徽商會所,裏頭齊國遠和朱子揚已經在這裏等候了。四人進了一個包廂,齊國遠識趣的出來,順手把門帶上。再看看門口站的兩個軍官,齊國遠一陣無聲的苦笑,慢慢的走開。

“查到他們在哪裏了,但是白天不能動手,你們來看。”說著朱子揚鋪開一張白紙,上麵畫著簡單的草圖。

“這間別墅是簡明名下的產業,去年買的。我找人在房產局查到地址,然後派人去盯梢了。別墅裏兩天了,就出來兩個女孩子買吃的喝的,不過她們買的可不少,有一次裝了滿滿一出租車後尾箱。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應該就在裏麵藏著。”

朱子揚說罷,張啟德突然皺著眉頭說:“奇怪啊,警察怎麽沒有找到他們?”

朱子揚說:“找到也沒用,不是沒證據麽?誰能證明是他們買凶殺人了?”

張啟德說:“我看夠嗆,沒準警察已經找到他們,就等著殺手和他們聯係,好來個甕中捉鱉呢。我覺得你還是想點辦法,到公安廳去弄點消息出來。”

楊帆看著地圖,搖搖頭說:“不管有沒有消息,晚上摸進去看一看。”說罷楊帆扭頭看看張啟德說:“讓你找的人上去,盯死那裏,另外注意一下,四周有沒有警察監視。”

張啟德站起來,突然又坐回來,看著楊帆說:“最好不要搞出人命來。”

楊帆淡淡的笑著說:“死不是太便宜他們了麽?”

……

“怎麽還沒打通手機?”顧先禮煩躁的罵了一句,顧家的客廳裏,兩個男人坐一起,兩個女人坐對麵一人拿一個手機在那哭喪著臉。

“不會是出什麽事情了吧?”謝翠琳一下就著急了,眼巴巴的看著丈夫。

簡方達哼了一聲說:“被人弄死才好,省得我操心。”石韻聽著話,想跟老公瞪眼來著,可是想到昨天晚上那頓暴打,立刻低下頭低聲說:“我們也是為了還在好,才讓他們藏起來的,誰想到他們連手機都關了。”

“現在隻能等他們主動跟我們聯係了!女人就是女人,頭發長見識短。”顧先禮罵了一句,臉色越發的陰沉了。

石韻壯著膽子,走到簡方達身邊乖乖的站著低聲說:“郝書記不是和你們談好條件了麽?就不要為難孩子了。”

氣都不打一處來的簡方達,一甩手就是一個耳光扇到石韻的臉上,指著她的鼻子罵:“跟郝書記談好了,還要人家能答應才行。郝南隻是政治局候補委員,能不能轉正還是個問號!你知道楊帆背後都是什麽人麽?曾經的黨和國家主要領導人!你知道楊帆的老婆是誰的孫女麽?算了,跟你說你也不一定知道,你就知道品牌衣服和高級化妝品。讓你把孩子管好,你給我管成這樣。”

謝翠琳的臉色一片蒼白,輕輕的過來碰了碰顧先禮的肩膀,低聲問:“真的?”

顧先禮茫然的看了看她,歎息一聲,茫然的眼睛一翻,身子往後一倒,身子一陣劇烈的抽搐,口吐白沫。

“老顧,老顧!你不要嚇我啊!”

“快點打電話叫救護車,扶好他別讓亂動。”簡方達叫著衝過來幫忙,一回頭看見石韻傻乎乎的站在原地,扯開嗓子罵:“蠢貨,去打電話叫救護車啊。”

結婚二十多年,石韻這兩天挨的罵是過去挨罵次數的總和還有多,挨打也是頭一回。就衝著一點,石韻就知道事情已經非常的大條了。手忙腳亂的撥了120,回來後傻乎乎的站在原地。

“作孽啊,老顧以前身體很好的,都是小同這個倒黴孩子鬧的。”謝翠琳又哭了起來,抽泣著絮絮叨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