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看看祝東風和陳政和都在,楊帆突然覺得,自己留在這裏等趙越未必是個好事。趙越是省委書記,在這個場合下見麵了,是不是有仗著靠山示威的嫌疑呢?想到祝東風的目光若有若無的總是在自己身上轉悠,楊帆突然覺得這裏頭是不是有藏著一點什麽?假使隻有一個陳政和在,今天這個見麵就無關緊要了,老子帶兒子見朋友嘛。關鍵還有個祝東風和丁睿在場,味道似乎就變了。

“家裏還有點事情,我想先回去了。”楊帆果斷的站起來表達了離開的意願。似乎早就等著楊帆開口的陳政和,此刻卻微微的愣了一下,隨即笑著點點頭說:“那就回去吧!”

意思很明顯了,不給其他人留人的機會。領會精神的楊帆連忙告辭走人,坐上陳政和的車子先回家。

驅車回到在京城的別墅,這個難度一住的家讓楊帆有種陌生感。唯一不陌生的是妻子張思齊的熱情。就男女之事而言,張思齊身為名正言順的婦人,在這方麵倒是不太主動。至少在這之前,張思齊給楊帆的印象是這樣的。

今天的張思齊表現的相當主動,門口接楊帆進門的時候,挽著楊帆上樓時胸口在胳膊上一下一下的蹭。稍微有點覺悟的男人都知道這是啥信號,楊帆自然也明白。不過卻裝著不知道的樣子,眼瞅著張思齊的胸口在手臂上的摩擦頻率加快,不為所動也就算了,居然還裝模作樣的問:“你怎麽了?癢啊?”

氣急敗壞的張思齊眼睛裏黑的部分瞬間看不見,不過非常短暫。很快就換上一張妖媚的笑臉,主動抱著男人的腰低聲說:“是啊,不行啊?”

這一下再裝不知道,那就是找死了。很明顯張思齊的兩隻手指已經成鉗狀,躍躍欲試的。

“男人怎麽能說不行?不行也要行!”露出一副我騙的表情,雙手一抱張思齊的身子就離地了。接下來的一切自然是水到渠成,一貫相對保守的張思齊,這一次表現的非常之奔放。仗著當年練過舞蹈,很多以前不肯做的姿勢,今天全主動做了。搞的楊帆激動不已,結果自然是以“命”相報。

折騰了一個下午,精力消耗七七八八。夫妻倆光溜溜的躺在**相擁而臥的時候,楊帆才想起來問:“孩子呢?家裏怎麽就你一個人。”

臉上脖子上紅潤未消,還在回味之前的快感的張思齊,眼睛都不想睜開,懶洋洋的往男人的懷裏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才低聲說:“婆婆帶著呢,我說你一直在忙,這次能不能留下呆一段,免得將來孩子跟你不親。”

楊帆覺得味道不對了,張思齊話裏有話的。“你幹脆點,到底啥意思?”

“婆婆說,孩子留給她帶。”張思齊公布答案,楊帆聽了臉色一變說:“不行,我的孩子當然跟著,孩子不在身邊怎麽行?”

一句話說的張思齊眉開眼笑的,閉著的眼睛也睜開了,水汪汪的看著楊帆低聲滿足的笑著說:“我就知道你會這麽決定。”

在京城呆了三天,楊帆每天都陪在老婆孩子身邊,為了孩子歸誰帶的事情,楊帆態度明確。楊麗影死活要自己帶,楊帆不答應,又怕老娘煩人,直接丟下一句話說:“我不喜歡自己的孩子整天見不到父母。”一句話堵的楊麗影沒話可說,氣的在家哼哼一下午。好不容易張思齊好說歹說的緩和下來,心有不甘的楊麗影又準備找楊帆提這事情,結果意外的發下楊帆電話關機了。一番追問,才知道這小子連招呼都沒打,悄然飛回海濱市。

聽說楊帆回到海濱市,一大早市紀委副書記李雄就找到叢麗麗辦公室來。按說紀委這一塊叢麗麗是不好插手的,姑且不說宋大成如何不討領導喜歡,紀委的事情怎麽也輪不到你秘書長來管。

所以叢麗麗還是比較小心的,別看現在得寵的很,搞不好因為一件事沒處理好,讓領導起了猜忌以後就難過了。叢麗麗無疑有點多心了,楊帆現在對她的信任基本是無保留的,甚至還在有意識的為幾年後調走給叢麗麗留下一班可靠的人馬在布置。

李雄臉色有點難看的跟在秘書身後進了裏間,叢麗麗站起身子握手時李雄連忙問好,叢麗麗笑著點點頭問:“老李怎麽想起來到我這裏來?”

叢麗麗這也算是小心的給李雄做個提醒了,你有事情直接找領導嘛,上麵不是還有紀委書記宋大成麽?李雄當然明白,手裏拿出一疊子信封往桌子上一丟說:“就是為這個領導的事情來的,整天沒事瞎折騰,搞的下麵的同誌意見很大。”

叢麗麗心說啥事情呢?臉上不動聲色的問:“老李別著急,坐下來慢慢說。”

李雄坐下接過秘書的端來的都顧不上喝,立刻說:“最近紀委接到很多匿名舉報信,一樁一件的說的有鼻子有眼的。我們把這個情況向宋書記匯報後,他指示一一查清楚。可是下麵的同誌去查了幾件案子後,發現全部都是子虛烏有。回來向宋大成匯報,說這些舉報信都不太靠譜,內容都是打印的,信封也是打印出來的。三百多封舉報信,市裏所有行局無一漏網,真要全部都去查,得查到猴年馬月。關鍵是這些事情不知道怎麽傳出去了,最近搞的人心惶惶的,我和黨支部書記向宏的意見是向市委楊書記反應這個情況,看看領導的意見。結果我們找到宋大成提起這個事情,他說不需要反應,舉報一個查一個就是了,要不然紀委不就成了吃幹飯的麽?”說到這裏,李雄紛紛不已的強調了一句說:“叢秘書長,這個事情影響極其惡劣啊,紀委真的要挨個查過去,搞的人人自危,全市的幹部還有幾個能安心工作的?事關重大,我又不好直接向楊書記匯報,隻好來求您幫忙遞個話。”

聽了李雄的講述,叢麗麗心裏有點納悶,心說這個李雄做人也太謹慎了。其實上次文海縣那個案子時,自己就暗示過他要向組織靠攏,工作上也可以大膽的去做。後來又借調整的機會,把向宏塞進去任副職。兩人倒也盡心盡力的,基本上架空了宋大成。叢麗麗是擔心楊帆猜忌才會這麽想,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這個主意應該是向宏給李雄出的。李雄為人低調謹慎,在倒向叢麗麗的陣營後,有事情自然不能繞過領導。

想明白這點後,叢麗麗的心情立刻好多了。拿著一疊信封想了想說:“你先回去吧。”這個話一說出來,李雄表麵上沒啥,目光中卻是閃過一道深深的失望。願意無他,李雄最想看見的結果,自然是叢麗麗帶著他去向楊帆匯報。

不過接下來叢麗麗的下一句話,立刻讓李雄的目光裏閃動喜悅。“楊書記剛回來,要處理的事情多,看看中午吃飯的時候能不能請的動,一邊吃飯你一邊匯報吧。”

在辦公室匯報那是工作,在飯桌上匯報,那是領導身邊的人在訴苦。完全是兩個概念來的,李雄當然明白這其中的差異。朝叢麗麗感激的笑著說:“多謝秘書長關心我們的工作。”

叢麗麗原本想提醒他,以後有事情不要找自己,可以直接打電話找李勝利,想必楊書記也不會怪罪他越級上報。不過轉念又一想,還是不提醒的好。這個事情,還是自己找楊帆說。

李雄前腳離開,叢麗麗後腳便上樓去找領導。到了楊帆的辦公室,發現裏間門時開著的,裏頭還有人在說話。叢麗麗立刻用谘詢的目光掃了一眼李勝利。

“李主任,裏麵是誰啊?”隨著李勝利正式擔任市委辦公室副主任一職,叢麗麗稱呼也跟著變了。李勝利倒是很有城府的一個人,並沒有因為叢麗麗的稱呼變化而沾沾自喜,反而笑著客氣的站起來,低聲說:“崖山縣的朱書記和林縣長都在裏麵。”

一直以來,叢麗麗都不太明白,楊帆為啥在朱佳的問題上那麽照顧。這其中是不是有點別的名堂,想到朱佳也是個漂亮女人,走的是也性感豐滿的路線,就臉蛋而言比自己還強一點的時候。叢麗麗的心裏微微的有點不是味道了,暗暗給自己加了兩份小心。朱佳跟叢麗麗是老熟人了,平心而論,工作能力上朱佳甚至比叢麗麗還強那麽一點。關鍵是朱佳的運氣不好,老爺子50歲就因為中風病倒下,送醫院人是救下來了,但是落下了麵部偏癱的毛病,腿腳也有點不利索。組織上照顧在政協擔任副職,實際上就是養著呢,稍微的比病退強一點。

想到西班牙之行回來後,楊帆開始對朱佳比較照顧,叢麗麗有點懷疑,是不是在西班牙的時候,楊帆身邊沒個瀉火的人,把朱佳給那啥了。這個假設不是不可能啊,楊帆年紀輕輕的,地位就不說了,關鍵是人很帥,滿市委大院裏,稍微有點姿色的女人,誰沒點想法啊?想到這個,叢麗麗就想起以前聽到的一句俗話:“學醫的浪女多,從政的欲女多。”這個話雖然有點以偏概全,但是還是有點說在點子上的。學醫的不好說,畢竟不是幹那個的。體製裏頭的女人,不乏長期被閑置的少婦,尤其是那些三十來歲的,正是人生欲望最強烈的階段,不是欲女是啥?

以前還有個更難聽的話,“工資基本不動,老婆基本不用。”這個話也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叢麗麗在外麵浮想聯翩的,雖然知道林頓在裏麵,但還是很想進去看看,搞不好朱佳正在跟楊帆眉目傳情呢。所以說挺聰明的一個女人,一旦吃醋了就沒啥理性可言了。

朱佳可沒叢麗麗想的那麽齷齪,盡管也有點想法,那也是因為楊帆確實優秀,朱佳心存愛慕也是人之常情。來市裏匯報工作還叫上林頓,那是因為朱佳位置擺的比較正。雖然是市委常委,但是在崖山縣的工作中,朱佳還是本著低調配合林頓工作為主。這個市委常委是怎麽來的,朱佳心裏比誰都清楚。盡管朱佳也搞不清楚,為啥楊帆會幫自己。李孝義調走後,朱佳沒了靠山的人,自然的要想辦法向組織靠攏。

楊帆一邊聽兩人匯報工作,一邊不住的微微點頭。林頓到了崖山縣以後,工作幹的確實出色。僅僅去年下半年的時間,崖山縣的農業產值就已經達到前年一年的水平。

叢麗麗正在猶豫是不是進去的時候,裏麵的匯報已經結束了。隻聽見林頓在裏麵說:“楊書記,我想把家搬到崖山縣去。”

“哈哈哈,別擔心,胡嫻不會跟人跑的。趕緊回去看看吧,前幾天遇見胡嫻,還聽她抱怨說你又有兩個月沒回家了,每次都是她周末去看你。搬家的事情,你還是跟胡嫻好好商量商量,不要擅自做主哦。”楊帆的笑聲中,朱佳和林頓告辭出來。

看見出來的朱佳和林頓,叢麗麗立刻堆起笑容迎上來,一番客氣。盡管叢麗麗笑的很熱情的樣子,但是朱佳總覺得皮膚有點涼,叢麗麗的眼神太奇怪了。

兩人出了辦公室,叢麗麗進去便笑著拿起暖瓶來,先給楊帆的茶杯續上水,然後才笑著站在領導的辦公桌邊上低聲說:“中午跟紀委的李雄和向宏一起吃個飯吧,他們最近挺為難的。”楊帆心情不錯滿麵笑容的,被這句話弄的瞬間臉色就是一沉說:“出什麽事情了?”

叢麗麗把李雄反應的事情這麽一說,楊帆的表情立刻變得凝重起來。叢麗麗之前到沒覺得有什麽大不了的,覺得就是宋大成最近被架空了,瞎折騰下麵的人。楊帆的表情變化,立刻讓叢麗麗也跟著敏感了起來。

“宋大成這個鳥人,在這個節骨眼揪著匿名舉報信不放,存心是吧?”楊帆冷冷的來上這麽一句後,叢麗麗的臉色也跟著變了。心裏那點拈酸吃醋的情緒沒了,警惕起來的叢麗麗也是政治敏感很強烈的人。

“會不會是省裏有人給你搗亂,以前……”叢麗麗提了一半,楊帆手一抬說:“不要說出來,心裏有數就行了。”

原本安坐在老板椅上的楊帆,這會算是坐不住了。站起來慢慢的在辦公室裏頭走動,走到窗子前望著外麵好一會,楊帆背對著叢麗麗突然低聲說:“你覺得這個事情的目的是啥?”

叢麗麗想了想低聲說:“這些舉報信,涉及全市大部分單位的主要負責人。真的都去查一下,不免會有個別意誌不堅定的。搞不好紀委的人往麵前一站就啥都說了,萬一又扯出一個文海縣那樣的事情來,帶出一大串,計劃單列市申報的問題搞不好就黃了。”

叢麗麗說的是實話,這年頭,真正意義上廉潔的幹部太少了。

“宋大成這個人,真的不能留在海濱市了。”楊帆惡狠狠的說了一句,回頭對叢麗麗說:“你安排一下,中午一起吃飯吧。”

這個時候李勝利探頭進來說:“楊書記,交通局辛求軍電話。”

楊帆愣了一下說:“接進來吧。”

電話裏辛求軍先是一陣問候,隨即大聲叫苦說:“楊書記啊,您要給我們做主啊。省交通廳欺人太甚,紀委的人又上門查這查那的。不就是機鋒匿名信麽?搞的全局上下人心惶惶的,這日子沒法過了。”

楊帆聽了心裏一陣別扭,心說這個事情打個電話叫屈能說的清楚麽?

“辛求軍同誌,有什麽事情可以按照正常程序向上麵反應嘛,你先跟柳葉和曹穎元匯報吧。紀委的事情我知道了,身正不怕影子歪,沒問題你怕什麽?真的有問題,我也饒不了你。”楊帆的意思就是,有啥事情我會看清楚決定支持力度,你是我用的人,有什麽好擔心的。至於紀委那邊,有事情你還能坐在辦公室裏給我打電話?

說著楊帆直接掛了電話,辛求軍一臉狐疑的,望著電話想了好一會楊帆話裏的意思。領導意圖這個東西,主要看個人的領會了。還好辛求軍的領悟能力還是很強的,至少明白了,紀委那邊沒事情了,楊書記是看好他的。至於省交通廳那檔子事情,辛求軍雖然沒有想的太明白,但是楊帆已經指了明路了,照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