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沈寧很不夠意思的揭發：“少來，你現在打個電話給曹妮妮試試看，超過十分鍾不到，我到外麵的停車場爬三圈。”
四人一起笑了起來，大家都是聰明人，心知肚明的。沈寧的話也就當著笑話來聽，閔建和柯平真正看重的，是蕪城那個姐姐後麵的大神。
果然，閔建笑著舉起酒杯說：“楊少，你姐上江南日報了。蕪城市領導大膽啟用年輕幹部的典型啊，副市長呢，雖然不帶常的。”
楊帆心裏聽著不由一陣奇怪，祝雨涵不是說進市委辦麽？還以為是幹市委秘書長來著，沒想到是副市長。
這個好像不太符合規則吧？楊帆首先想到的是這個，難道說祝東風要動地方了？又或者，祝雨涵要調走？這個問題一冒出來，楊帆就感覺到一種深深的無奈。祝雨涵電話裏，難道是話裏有話。
楊帆很想現在就打電話去問一問祝雨涵，想想還是忍住了，別被閔建他們看出自己不穩重來。
楊帆把話題又繞回到柯平的事情上來，笑著說：“曹穎元現在不是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了，說話未必能管用了。再說了，我一個後生小輩，說話不管用啊！”
柯平神色一暗，抬頭掃了閔建一眼，閔建笑眯眯的說：“楊少，招商局那筆款子，等著急用的話，我明天就按程序撥過去，市委李書記的秘書昨天還打電話專門過問了這個事情，強調了這次招商會的成敗，對我市經濟發展的重要性。”
閔建這是主動賣好，實際上昨天李樹堂的秘書主要目的是為了高新技術區的一筆撥款打的電話，閔建趁機提了一下招商局的款子，說伊達友幹涉財政局的工作雲雲，又說單獨給高新技術區撥款，招商局那邊知道了肯定不答應啊，都是為了招商會準備。這麽一說，過了一會李樹堂就親自來電話過問了一下情況，閔建倒也是據實稟報，然後李樹堂才說了那些話來著，當然李樹堂也沒有明確表示伊達友這麽幹有啥不對。其中的過程閔建自然是不會說的，免得楊帆覺得他是個背後打小報告的人。
楊帆的理解是，伊達友這個人肯定是引起閔建的不滿了，借著招商局的事情，沒準就給伊達友上了眼藥，順便還送自己一個人情。
話說到這個份上，在中間牽線的沈寧坐正了身子，湊近楊帆說：“我家老頭人走茶涼，今後還要靠大家幫襯。”
閔建借著這個話頭，森森的笑著說：“沈書記走了，茶卻未必會涼。隻是我們這些人，現在心裏多少沒著沒落的。夾縫裏麵求生存啊！”
楊帆不由在想，閔建這話是說給誰聽的。沈明調走了，他一個財政局長的身份是很尷尬的，新上任的書記肯定還是要抓人事權和財政權。閔建要是不聽招呼，自然幹不了多久，馬上倒向李樹堂，有擔心沈明那邊有別的意思。所以，借沈寧的口傳個話，意思是老領導，你可要給大家這些昔日跟著你的人指條路走啊。
綜合起來，今天閔建可謂是一箭三雕了。第一隻倒黴的鳥自然是伊達友，第二隻鳥就是交好楊帆順便拉自己的兄弟一把，第三隻鳥就是沈寧了。
這個閔建，厲害啊！楊帆不由的如是想。
柯平這個時候笑著湊上來說：“曹書記是高升了，不是下台了。嗬嗬，政法係統這邊，誰的威望能有他高？”
楊帆前思後想，不覺有點慶幸，幾次在關鍵時刻，都給曹穎元放了消息。
“這個事情，我去打聽一下吧！”楊帆說了這句後，打定主意再也不在柯平的事情上說半個字了。
沈寧知道楊帆的脾氣，覺得楊帆能說到這裏，就已經很不錯了，畢竟閔建和柯平還不是很熟。
“嗬嗬，時間不早了，大家樂和樂和吧。上六樓去做推拿！”
沈寧一說話，大家都知道該幹啥幹啥吧，正經事情談完了。閔建和柯平欣然起身，楊帆笑著對沈寧說：“沈寧，讓劉鐵來一下，我有點事情找他，完了我再上去。”
沈寧沒有廢話，會意的點點頭，張羅兩人上去，把楊帆一個人留下。
沒一會劉鐵就閃進門來，往楊帆對麵一坐就問：“找我有事情？”
楊帆點點頭說：“你手下有沒有靠的住的兄弟，我想盯一個人，摸摸他的生活規律。這個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還具有一定的風險性，你幹不了的話就明說。”
劉鐵能當老大的人，自然是非常聰明的，立刻從楊帆的話裏體會出味道來了。為了顯示一下鄭重，劉鐵思慮了一番才說：“就算你要盯市委書記的梢，我也幹了。我手下就有幾個從部隊退伍回來的，找不到工作都來當保安了，其中有一個還是幹過特種兵的，立功受獎過，回來分到飛天集團，結果沒到半年集團倒閉，人也就失業了，一家老小五六張嘴巴等著吃飯。一咬牙，他就找上我了，我給安排了個保安隊長的職務。我覺得，他幹這個事情應該能行，這個人嘴巴很牢靠。”
劉鐵這是在明確的表示立場，楊帆心裏雖然覺得這一行不怎麽上的了台麵，但是很多時候還是能用上的。劉鐵和楊帆不一樣，他求的是財。隻要不幹太出格的事情，適當的關照也不是不行的。手裏有這麽一手，以備不時之需也是很有必要的。
“嗯，就是他吧。我要盯梢的人叫伊達友，最近從緯縣調來的副市長。這個人很好色，聽說和招待所一個女服務員搞上了，能搞到一點照片啥的，那就最好了。搞不到也不要強求，安全第一。”
楊帆說的慎重，劉鐵當然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狠狠的點頭說：“要不要我領人來你見一麵？”
楊帆尋思這個事情還是盡量的摘清楚自己比較好，於是搖頭異常幹脆的說：“不用，我相信你！”
說完這個，楊帆覺得不能讓劉鐵白幫忙，要給點好處給他，可是給什麽好處呢？想了想楊帆想起祝雨涵提的那個汽車代銷點的事情來，這個事情給劉鐵來操作，是一個不壞的選擇。
“嗯，那我這就去安排。”劉鐵說著要走，一點沒有討價還價的意思，這就更堅定楊帆的想法了。
“你著急啥？這個事情要慢慢來的。先坐下，有筆買賣介紹給你做。”
楊帆笑著說，劉鐵一聽倒是眼前亮了起來，雖然說搞娛樂行業賺錢不少，可是上上下下的關係打點下來，手下一幫兄弟的工錢啥的，加起來賺的並不算很多。再說了，做這一行的風險也不小，楊帆介紹的生意肯定不是這一行，這個對劉鐵的吸引力還是很大的。
“嗬嗬，還是楊帆你夠意思啊，有好處自然就想到我。”
劉鐵客氣了一句，楊帆笑著擺手說：“也不是什麽大買賣，長江汽車集團在我市的代銷點合約快到期了，這個事情我姐希望我能賺點小錢來花。你也知道我不方便出麵，家裏也沒合適的人。所以呢，我想你出麵來做，一來這是個正經生意，二來我也能賺點煙酒錢。”
劉鐵一聽這話，眼睛都紅了，這種是幾乎無本的買賣啊。賣汽車的他以前也動過這方麵的腦筋，打聽過相關的消息。別的不說，每賣一輛車的提成就不是個小數目，一年下來幾百萬隨便到手的事情。以前劉鐵沒路子，也隻能幹想，現在送上門來，打死都不會往外推。
看見劉鐵的表情變化，楊帆笑著說：“別激動啊，典型的宛陵土財主的。嗬嗬，這個買賣你來做，我也不要多，三成就行。不過我要先說好啊，我啥事都不做，隻管拿錢。”
劉鐵心說，別說三成了，五成我都幹。別的不說，光是能靠上長江汽車集團這個龐然大物，從此能走上這條路子，就是一筆合算的不能再合算的買賣了。
“嗬嗬，行啊，要多少啟動資金，你到時候說個話，我砸鍋賣鐵都幹。”
楊帆一聽這個，便笑著說：“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我得打個電話去問一問。”說著也不避劉鐵，拿出電話給祝雨涵撥了過去。
劉鐵倒是非常識趣的站了起來，悄悄的推出門外，做了個我不聽的表情。
“嗯，又怎麽了？”祝雨涵似乎在忙碌，情緒顯得有點不高。
楊帆想起之前閔建說的事情，便壓低嗓門，流露出一絲感傷的樣子問：“你要調離江南省，怎麽不提前告訴我？”
祝雨涵這邊剛接手副市長，很多材料等著要看的，聽楊帆這麽一說，愣了一下問：“誰說我要調走的？”很快又反應過來了，祝雨涵這才笑著說：“舍不得姐啊？”
楊帆很誠懇的樣子，沒有說話，隻是“嗯”的一聲。電話那頭的祝雨涵呼吸瞬間就變得急促了幾分，過了一會才低聲說：“傻小子，規則是死的，是人定的。隻要你的實力夠，你就能定規則。實力才是官場最大的規則。你別擔心有人拿這個事情詬病我家老子，他幹兩屆沒準是要上去的。”
楊帆這才算是放心了，沒有祝雨涵這個強大的助力，很多事情楊帆做起來就沒那麽方便了。更重要的是，祝雨涵這話說出了一個亙古不變的道理，楊帆受到了不小的震動。
“嗯，我擔心多餘了。”楊帆這才將汽車代銷的事情提了一下，祝雨涵笑著說：“行啊，隻要那個人你信得過，明天讓他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