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5章

陳昌科微微不滿的瞟了對方一眼說:“老大,這種事情你怎麽不親自給老四打電話?怎麽說都是一家人,我看你心態不太對。”

被數落了一句,陳昌平沒有生氣,臉上閃過一道無奈的表情說:“你說的我清楚,不過我跟他親不起來。”

陳昌平用探究的眼神打量了一番,然後嘿嘿一笑說:“我看你是擔心別的吧,怕楊帆不給你麵子?”

“靠,懶得跟你扯。”陳昌平多少有點心虛的扭開頭,其實他心裏有個小秘密,那就是陳昌平不知道怎麽搞的,有點怕楊帆。臨出門的時候,陳昌平意味深長的回頭說:“兄弟,是要相互的,不是我想就能的。”

言下之意讓陳昌平心裏咯噔了一下,仔細想想楊帆對自己是沒話好說的,對陳昌平呢,頂多算來往的少一點吧,不親是很自然的。

晚飯陳政和沒能回來吃,在電話裏對楊麗影解釋的時候,不無遺憾的歎息說:“忙啊,我也想吃兒子燒的菜。”

吃罷晚飯,張思齊提議去看看張大炮,楊帆自然不會拒絕,兩人開車到了張家,張大炮正在看新聞聯播。見兩人進屋,張大炮笑的一臉褶子,不過還是不肯動一下,隻是說:“你們先坐,我看完這點新聞。”

張思齊笑著解釋說:“多少年的習慣了,每天新聞聯播的時候,雷打不動的坐著看完。天塌下來都不會起來。”

兩人等了一會,新聞聯播結束,專心看電視的張大炮收回視線,張思齊乖巧的走到身後給捏著肩膀,張大炮舒服的哼了一聲。享受了一會孫女的服務後,張大炮才笑著對楊帆說:“老陳一貫是臉難看,沒辦法,這是多年工作養成的習慣了。在他那個位置上呆著,稍微有點動作,那都是全國震驚的大事。所以,你要理解他的臉色不是做給你一個人看的。”

楊帆領會的笑了笑,沒有接這個話。張大炮似乎一點都不意外這個反應,笑眯眯的眼睛微微的睜大了一點,慢條斯理的接著說:“老陳考慮問題,往往要照顧方方麵麵。他也是按照這個標準來要求你的,這點也要理解。不過,我不是很讚同他的這點,年輕人沒點銳氣還行?我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比你膽子大多了,做事也沒那麽多顧忌。我也不是主張你任何事情都不必顧忌太多,隻是在天涯省那個地方,隻要不太多的插手省裏決策的事情,需要顧忌的地方並不多。”

“包括對薑家的事情?”楊帆淡淡笑著問了一句,張大炮給噎了一下,苦笑著搖頭說:“你這個臭小子,心裏不服氣對老陳吼去,別跟我這個說這個。”

楊帆淡淡的笑著說:“我沒有不服氣,隻是覺得您說的,似乎和現實有點差別。”

“臭小子,你一個市委書記頂著常務副省長幹,這話傳到哪裏都不好聽。不過話又說回來,有的事情在關鍵時刻就是不能軟啊。”張大炮這話說的時候,淡淡的長歎一聲,似乎想起什麽來了。

楊帆沒有接這個話,四下裏找了找,張大炮苦笑著回頭對警衛員說:“送個煙灰缸進來。”張思齊聽了忍不住滿意的笑起來說:“老公,在這抽煙的待遇,你是頭一份。”

楊帆驚歎於張大炮的觀察力,苦笑著說:“我還是不抽了,對爺爺身體不好。”

張大炮搖搖頭說:“這個無所謂,以前在位置上的時候,每次開會會議室裏哪次不是烏煙瘴氣的。”話雖如此,煙灰缸送上來後,楊帆還是忍住沒抽。

張大炮對此沒有發表意見,而是站起盯著牆上的一幅地圖看了好一會,指著西域的地界說:“啟德在西邊混的還不錯,關於那邊的事情,你以後多關注一點。”

楊帆聽了心頭猛的一震,臉上保持著平靜沒有說啥,不過目光卻已經凝聚了起來,盯著西邊那巨大的一片高原。

“你在海濱市處理過民族問題,關於這個中央領導曾經關心過。評語是你動作迅速有效,沒有帶來任何不好的影響。”張大炮又補充了一句,楊帆的心跳開始微微的加速。

“恩威並重,曆來如此。隻是看執行的時候,是否有失偏頗罷了。”楊帆淡淡的應了一句,目光收了回來,對上張大炮沒有了殺氣隻有溫和的眼神時,楊帆不禁笑著補充一句說:“以後你們能不能換個教育方式?”

張大炮聽了不禁哈哈大笑說:“你這臭小子,難怪能把老陳給憋的難受。難怪老周私下說,其實你不適合從政,你骨子裏剛性的東西太多,搞學問其實更適合你。”

楊帆笑著說:“其實我一直認為自己是被趕著上架的鴨子,不喜歡又有什麽辦法?事件不如意事十常八九,人在社會上,真正能按照自己心意去做事情的麵其實窄的很。”

“年紀不大,你心思聽老,這不好。年輕人就該有年輕人的樣子。”張大炮說著一陣歎息說:“也不知道老陳是怎麽想的,家裏前麵兩個都被教廢了,對你還來這一套。”

“說句不敬的話,我一直認為你們在拔苗助長。”楊帆笑著湊趣一句,張大炮聽了又是一陣哈哈大笑,背著手慢慢的走回沙發長坐下。

“教育方麵其實我們都不擅長,老一輩和年輕一輩的代溝太多。大部分的時候,我們總是用老眼光來要求晚輩,怎麽能說到一起去?”張大炮說這個話的時候,多少有點感慨。這個老人一輩子在軍隊裏幹,性格裏直的東西多,彎的東西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假如沒有經曆那場長達十年的浩劫,張大炮骨子裏彎的東西幾乎等於空白,即便是有也隻會表現在戰場上。

離開張家,副駕駛位置上的楊帆一言不發,開車的張思齊一直不斷的拿眼神瞅著楊帆,好一會才憋不住笑著說:“想什麽呢?”

楊帆聽了微微一笑,搖搖頭說:“沒啥,你還是專心開車吧。”張思齊回頭露出可愛的表情,伸了伸粉紅的舌尖,口中低聲說:“那個過去了,我們到家裏去吧?”

這個露骨的暗示,楊帆聽不懂的話,張思齊估計要拿刀砍人了。送給張思齊一個曖昧的笑容後,楊帆摸出電話來,給楊麗影打了個電話後,放下電話說:“行了,媽那邊說了。”

小別勝新婚,這一夜****漾的證據,在第二天一早依舊四處可尋。從客廳到臥室丟的到處都是的衣服,沒有來得及關上的門,還有張思齊鼻尖上一滴沒擦掉的粘液。

被陳昌科電話吵醒的時候,楊帆多少有點不爽。看看時間在不過上午八點,不由苦笑著說:“二哥,你不知道我好久沒跟媳婦在一起麽?”

陳昌科聽了哈哈大笑,一副陰謀得逞的表情說:“我這還算是客氣的,沒有半夜打電話叫你起來噓噓。我跟你說啊,這是跟老三學的,以前有次得罪了她,連續三天淩晨三點打電話給我。整的我差點內分泌失調,這帳隻好算你頭上了。”

楊帆知道陳昌科在說笑話,自然不會往心裏去,其實楊帆並不知道,此刻陳昌科心裏也有點緊張。楊帆回來每天自然是要交公糧的,睡的晚一點很自然,陳昌科就是想通過這個小細節來試探一下楊帆的反應。

“好,下次你跟小明星亂搞的時候,我得了消息踹你的門去。”楊帆笑著用說笑話的語氣回了一句,陳昌科心裏一陣暗暗放心,連忙笑著說:“好了,你休息吧,中午一起吃飯,下午帶你去玩。”

掛了電話楊帆一臉的苦笑,從內心深處說,楊帆生活的圈子與陳昌科生活的圈子完全是兩回事。電話聲吵醒了張思齊,睜開眼睛朝的張思齊慌慌張張的拿枕頭蓋住楊帆的臉說:“不許看,我現在難看死了。”

楊帆一翻身就把張思齊按身下,兩具**的身軀稍微一摩擦,張思齊雖然扭開臉,雙腳卻不自主的纏在楊帆的腰上。

“在我眼裏,你任何時候都是最好看的。”甜言蜜語這個東西,對女人而言真是有錯殺沒放過。張思齊頓時心花怒放的正對著楊帆的臉,仔細的看這男人的臉說:“在我心裏,你永遠都是最帥的。”

楊帆做了個渾身打顫的動作,張思齊立刻笑的渾身亂顫,一番亂扭身子時突然停住,臉上的笑容也停止了,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呻吟了一聲。原來扭動之間,滑來滑去兩人連一塊去了。張思齊一個翻身上來,任憑白生生的身子在早晨的陽光下熠熠生輝,腰間使勁一陣亂聳。

……

陳昌科在午飯前發了個短信過來,按照上麵的地址楊帆決定先做地鐵後打車過去。不是楊帆裝,而是這鍾點開車根本就是受罪,一個不順就能堵上半個小時。張思齊一臉春意未消,開車送楊帆到地鐵站,臨走張思齊笑著說:“不許在外麵偷吃啊。”

楊帆一臉的苦笑說:“都被你榨幹了。”

沒坐過地鐵,是無法領會這個城市的擁擠的。在茫茫多的人群中,所有人都是陌生人。在人群中間,感受著陌生帶來的沉寂,聽著車輪和鐵軌接觸發出的聲音和急促的風聲。這是一種融入城市的真實感覺,同時又能感受到這個城市的冷漠。總是在陌生的人群中穿梭的感覺,或許就是楊帆不喜歡這個城市的根源所在吧。

找到陳昌科說的地方,一家外表看起來很普通的會所。門口站著迎接的人讓楊帆微微意外了一下,因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龍超群。

“楊哥來了,兩位陳哥正在包廂裏等著呢。”龍超群顯得有點不安的迎了上來,楊帆報以一個平淡的微笑,淡淡的說:“辛苦了。”

龍超群頓時臉上笑開了花,連聲說:“應該的,昌平哥挺照顧我的。”

一句話說出了到這來吃飯的原因,陳昌平要做個中間人。事實上龍超群有點杞人憂天了,他在為屈美美搞的那個聚會的事情擔心。其實楊帆壓根就沒把那事情放心上,屈美美這種小角色,在楊帆的眼裏根本沒有存在的可能。

反過來龍超群也沒有為屈美美說話的意思,今天請陳昌平出麵,無非是為了把自己摘出來,免得被連帶著記恨。

兩人一陣往裏走的時候,引來一片側目。這地方是龍超群的買賣,老板親自到門口接的人自然不簡單,隻是楊帆居然是打車來的,多少有點跌破眼鏡的意外。

包廂裏陳家兩兄弟正在笑著聊天,看見龍超群領著楊帆進來,陳昌平站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注意楊帆的臉色。楊帆看起來一切正常的笑著說:“二位哥哥都先到了,不好意思啊,讓你們等了。”陳昌平心裏短時泛起一陣說出來的微微的慚愧,臉上嘿嘿的笑了笑,為自己之前的小肚雞腸自嘲的笑了笑。

“今天是超群請客,我跟超群是處的還行。”陳昌平解釋了一句,楊帆笑著點點頭說:“自家兄弟,有什麽好客氣的。”話雖如此,不過楊帆心裏暗暗警惕,心說回頭要弄清楚,龍超群這小子做啥買賣的。

有了楊帆這句話,陳昌平和龍超群算是徹底的放心了,龍超群叫領班進來大聲吩咐:“抓緊上菜,今天來的是超級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