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錯誤,點此舉報』 末塵沒理會她說的,反正也不懂,幹脆專心致誌的繼續吃。

見她如此,江若思反而笑了,興致勃勃地指著一棵樹說道:“你看見那棵樹了嗎?那是我五歲時,哥哥同我一起種下的。我都不用去菩提樹下求簽,那就是我的菩提樹。”

說起這些的時候,江若思臉上泛起格外柔和的光:“小的時候,我身體很差,五歲的時候差點死掉。後來哥哥尋回寶物,又去求高人種下這棵樹來,日日澆灌,細心嗬護,就像嗬護我的命一樣將它養大。他們說,這就是我的生命之樹,因為有了它,我不再受病痛折磨……”

說到這裏時,她突然頓了頓,手微微收緊,似乎是不好的回憶觸動到了心神。

末塵看了她一眼,認真地問道:“是它還是他?”

江若思一愣,詫異的看著她,但末塵根本不在乎答案,又一門心思的沉浸於吃中。江若思笑了笑,緊張消失的一瞬間竟然有些失落,這個世界究竟誰能懂她呢?

看著末塵簡單純真的模樣,江若思突然之間很想宣泄一番,不懂她才好,不懂才能暢所欲言。

於是末塵繼續吃,她繼續說:“那棵樹上有個洞,小時候我很懶惰,總認為女子無才便是德。哥哥就告訴我,隻要我把字寫到紙上,然後放進樹洞裏,就能實現心中所想。就因為這個,我學會了寫字,甚至成了他們口中的才女。哈哈,可是從來沒人知道,一代才女的養成,隻不過是因為自家哥哥的隨口一言。”

她笑得明媚而燦爛,完全可以看到那個被捧在手心裏寵的小女孩……

“可惜——”她的神色突然黯然,“我現在卻成了全江臨城的笑柄。”

末塵好奇的探究著她,有些不明白她的話,更加不明白她的情緒。

“小姐!”屋頂下突如其來的一聲打斷她們兩人,一個丫鬟在下麵高興地大叫道,“少爺將段公子找回來了,老爺說擇日成婚,你快下來啊!”

聞言,江若思愣在當場,那表情如遭雷劈一般,難以形容的複雜,然後突然又笑了起來,可笑的同時,又在淚流。

那個小丫鬟覺得自家小姐高興得都不知道怎麽反應了,他們說的喜極而泣大概就是這樣吧?

而末塵則是好奇地盯著她的臉,一個人怎麽能同時做這麽多副表情呢?直到後來有一天,她在另一個至關重要的人身上,看到同樣複雜的神情,才體會到了當時江若思的心情。

兩人剛下屋頂,就看見遠遠走來的一人,雖然是相同的麵容,但從不會有人將他們弄錯,他麵癱著臉,目不斜視,身姿挺拔的直奔她們而來。

“江小姐,可否借一步說話?”羅子白麵無表情地看著江若思,話雖是詢問,語氣卻絲毫不容拒絕。

江若思心情不是很好,語氣就更加不好了:“羅管事不覺得這樣與一個閨中女子說話,十分不妥嗎?”

羅子白看了那個小丫鬟一眼,冷冷說道:“所以我說借一步說話。”

“我要是說不呢?”他狂,江若思更狂,一個連名聲都可以不要的女子,還有什麽怕的?

羅子白麵不改色道:“我想,江小姐總會有需要我幫助的一天。”

他用的是“幫助”,而不是“用”,隻有他主動幫人,從來沒有人能夠用他,當然他家主子除外。

江若思猖狂的神情頓時一斂,對著小丫鬟說道:“你先下去,不要讓任何人過來。”

小丫頭彎腰行禮退下:“是。”

“哼。”江若思冷哼了一聲,“羅管事可真是大膽。”

羅子白不動聲色回道:“又不是孤男寡女。”

江若思這才想起從剛才開始,一直安靜的末塵,轉頭看去,就看見末塵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一臉懵懂的樣子。

“……”好吧,她回不回避,效果都是一樣的。

江若思認真道:“不知羅管事找小女子所為何事?”

“聽說小姐幼時疾病纏身,令兄求得一高人寶物,護得平安,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江若思點了點頭:“恩,的確有這麽一件事,不過沒有傳說中那麽神……”

她話還沒說完,羅子白突然行了一個大禮:“請小姐賜予一看。”

江若思被他嚇了一跳,剛才這人還很狂吧?現在竟然為了看一眼,就對她行這麽大一禮,太嚇人了。

江若思沒有多考慮,轉過身,取下掛在脖子上的項鏈,遞給他。

羅子白幾乎顫抖著手接過那項鏈,打開那上麵小小的貝殼,盯著裏麵的珠子沉默良久,然後還給她,不卑不亢道:“多謝小姐。”

江若思收回去,牢牢的握在手中,視若珍寶,鄭重說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也聽了什麽謠言,這的確是寶物,但隻是我一個人的寶物。”

羅子白微微行了一禮:“子白明白,冒昧了。”說著,扛起末塵就往回走。

末塵不知道他要帶她去哪裏,但他總是不會傷害她的,她也沒那個心思想那麽多,更沒有那個腦子記住路。

正抓耳撓腮四處找人的範斌,都崩潰得趴在地上看假山的小洞裏有沒有人了,這時突然一個物體扔到他的身上,好巧不巧的落在他的背上。

“啊!”範斌大叫一聲,怒斥道,“竟有妖孽謀害小爺!”

轉過頭,就對上羅子白一雙冷得快掉冰碴的眼睛,瞬間閉嘴了。話說,羅家兩兄弟,一個笑麵虎,笑裏藏刀表裏不一;一個黑麵神,攻其不備出其不意。像他這麽單純耿直的少年,是拚不過他們這些陰險的老江湖的,這一點,範斌從小就認識得很清楚。

羅子白看也沒看他,將人一丟,留下酷酷的一句話,轉身就走:“再把她弄丟了,就讓你一個月動不了。”

“……”你們姓沈的除了會威脅他,還會別的嗎?

“你在想什麽?”直到羅子白走遠了,他還是一動不動,末塵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看著還坐在自己背上的末塵,範斌無語,這是在告訴他,他們姓沈的,除了威脅他,還有很多種折騰他的方法。比如,讓末塵帶他見識一百種讓他幾個月都動不了的方法……

“沒什麽?”範斌直接放棄掙紮,幹脆癱在地上,語重心長地說道,“我隻是悟出了一個道理。”

“恩?”末塵歪著頭看著他,坐在他背上,很無聊的掰著他的手指玩。

範斌咬牙切齒地回道:“他狂任他狂,我自明月照大江!他二任他二,我自清風拂山崗……啊!”

原本咬牙切齒又豪放萬千的話,在後麵演變為一聲響破天際的痛呼。

末塵看著他的手指,很無辜的眨了眨眼,好像太用力,掰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