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錯誤,點此舉報』 禦書房的裏間內,太醫把完脈,神色一片凝重。
“怎麽樣?”沈如瑾焦急問道。
太醫皺了皺眉,似乎不知道怎麽開口。
見狀,沈如崢淡淡一笑:“至於愁成這樣嗎?”
太醫行了一禮:“王爺千金之軀,定能逢凶化吉。”
“得了。”沈如崢擺了擺手,淡然道,“當年不是說我活不過二十嗎?這麽說來,如今的日子都是賺來的,何必這般模樣。”
“如崢!”沈如瑾皺了皺眉頭,語氣略帶嚴厲,似乎是不喜他如此輕視自己的性命。
沈如崢淡淡一笑,並不在意,這種例行公事般的診脈,從小到大就有,不知道是求心安,還是求安心。
這時,外麵突然一陣吵鬧。
“何事如此喧嘩。”沈如瑾顯然也是聽見了,對著內侍蹙眉問道。
一人進來稟報道:“郡主落水了……”
話還沒說完,隻見沈如崢臉色一變,一躍而起,淩空而去。
嚇得回稟的那人,生生的將未說完的話,給吞了回去。
沈如崢趕到湖邊時,隻掃了眼渾身濕透的劉眉兒,目光迅速地向一邊搜尋去,待看到站在一旁完全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末塵時,一顆懸著的心頓時放了下來。
他放慢腳步,若無其事地緩緩走向末塵,至始至終也沒有再看劉眉兒一眼。
劉眉兒見他到來,臉上一喜,推開攙扶著她的丫鬟,望著他,如泣如訴般喚了聲:“如崢哥哥……”
那語氣,那神態,簡直是我見猶憐,委屈至極,可憐至極,任誰看了也忍不住心生憐惜。可惜,沈如崢連白眼都沒給她一個。
見他直接忽視自己,走到末塵身邊,劉眉兒臉上怨恨的神情一閃而過。她身旁的丫鬟立刻俯首向沈如崢說道:“王爺,你可要為我家小姐做主啊。”
沈如崢看也不看他們,仔細地檢查了末塵一遍,見她無礙,才漫不經心地回道:“我為什麽要為你家小姐做主?”
丫鬟被他問得一愣,立刻又說道:“是這位姑娘將我家小姐推下水的。”
“哦?”沈如崢微微挑眉,揉了揉末塵的頭,很滿意其觸感,才緩緩說道,“既是如此的話,那的確是要找我做主的。”
聞言,劉眉兒眼裏閃過一絲得意,炫耀的向末塵看了一眼。
而末塵,當然是繼續無視她,完全不放在眼裏。
沈如崢看向劉眉兒,淡淡問道:“你說,她推你下去的?”
劉眉兒立刻擺出一副溫婉動人的姿態,善解人意道:“安虞妹妹不是故意的,她可能是失手……”
“你為什麽不自己跳下去?”沈如崢突然嚴厲的話語,打斷了劉眉兒的話。
劉眉兒一愣,似乎有些沒反應過來,顯然沒料到他會如此說,又委屈地看著他:“如崢哥哥……”
“她想要你落水,你就應該自己跳下去,竟然敢要她親自推。”沈如崢神態淡然,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嚴厲,“你不知道她這麽弱小,推你有多費勁嗎?”
話說,沈公子才是說謊不打草稿,睜眼說瞎話,你家女兒是小,但一點也不弱,而且推她下去一點也不費體力,隻是舉手之勞罷了。
“……”劉眉兒啞然,連委屈的神情都不做了,滿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不敢相信他竟然說出這麽蠻不講理的話。
作為一個誠實的和尚,本著出家人不打誑語的信念,末塵適時糾正道:“推她很輕鬆的。”
“乖。”沈如崢轉過身,神色立刻變得柔和,摸了摸她的頭,“知道你是助人為樂,很棒,現在你不要說話,聽我說就好。”
末塵乖乖的點了點頭,臉上掛著得到誇獎後的滿足笑容。
這下,劉眉兒不僅真的委屈,還有些惱怒:“如崢哥哥,是她推我下水的!”
“所以說,你真的有罪。”沈如崢淡淡回道,“竟勞煩她親自動手。”
劉眉兒默默垂下淚,儼然一副被拋棄的模樣:“你竟這般對我?”
“是你要我做主的。”沈如崢絲毫不為所動,坦然道,“既要我做主,那麽看著相識多年的份上,我就從輕處理,你自己跳下湖,彌補她推你損耗的體力。”
劉眉兒震驚的看著他,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而沈如崢卻是不耐地瞟了她一眼:“還不跳,難道還等著勞煩我推你?”
劉眉兒看了眼末塵,握緊拳頭,轉身跳入湖裏。
沈如瑾和沈正軒兩兄弟到來時,看見的正是劉眉兒跳湖的一幕,都吃驚的腳步一頓,然後大喝:“還愣著做什麽?還不救人!”
“不用了。”沈如崢牽著末塵走近,麵不改色的對沈如瑾說道,“夏日炎炎,劉小姐說想去湖裏涼快一下。”
眾人:“……”你當他們都傻嗎?
辭別沈如瑾,剛從宮裏出來,就見一人站在那裏等候著他。想起那封為江若楠求情的信,沈如崢出了馬車。
卓少陽俯首行了一禮:“王爺。”
沈如崢微微抬手:“卓相爺在此等候,所為何事?”
卓少陽年近半百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有些艱難地問道:“可否煩請王爺告知,江若楠的現狀?”
究竟是什麽原因,讓一向清廉公正的人不惜動用職權,此刻還露出這種神情。
沈如崢斂下心思,意有所指道:“這世間,已沒有江若楠。”
卓少陽神情一動,對沈如崢行了一個大禮,語氣隱隱有些顫抖:“多謝王爺。”
回到馬車,沈如崢還在想著剛才那一幕,沒有注意到末塵看了他幾次,欲言又止。
回到攸寧居,沈如崢端起茶淺酌了一口,這才詫異地看向末塵:“為什麽一直不說話?”是被嚇到了嗎?
一直安靜的末塵雙眼一亮,睜著大眼睛問道:“我可以說話了嗎?”
沈如崢微微一頓,想起自己先前要她不要說話,她竟然一直記到現在。忍不住莞爾:“自然是可以的,說什麽都行。”
末塵長長的舒了口氣,然後又陷入沉思,似乎在想該說什麽。
沈如崢喝著茶,餘光一直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隻見她低著頭想了會兒,突然抬起頭,目光灼灼地望向他。
沈如崢維持著喝茶的姿勢,嘴角不著痕跡的微微揚起,卻還是裝作一副淡然等她說話的模樣,耳朵其實早就豎起。
末塵仰望著他,認真問道:“爹爹,我當你媳婦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