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幾年前的荒唐,安鐵覺得生活就是一場惡夢,而隻有麵對瞳瞳的時候,才能感覺到世界上還有那麽一抹純淨。白飛飛是個精靈,自由的精靈,她可以為一個男人去死,卻不會被一個男人束縛,所以在安鐵心目中白飛飛是聖潔的。

與白飛飛在川菜館分手後的第二天,安鐵醒來的時候,看見窗外霧蒙蒙的,安鐵感覺自己像躺在雲裏一樣,有一種失重感,生活像一個迷宮,想找到一個出口是多麽不容易,靠,這比喻太俗氣了,安鐵有點好笑。新的一天又開始了,無論將來怎樣,你都得活著,而且要活得像個人一樣。

正在安鐵穿衣服的時候,隱約聽到瞳瞳的房間裏傳來了細細的哭聲。

安鐵打開瞳瞳的房門,看見瞳瞳縮在被子裏哭,“瞳瞳,怎麽了?”

瞳瞳看了一眼安鐵,又把頭縮進被子,死死拽著被角,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哭聲都有些嘶啞了。

“瞳瞳?是不是在學校誰欺負你了?快跟叔叔說!”安鐵心裏有些發慌了,他知道瞳瞳是個乖女孩,不會得罪別人,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欺負她。

瞳瞳把頭從被子裏探出來,一把抱住安鐵的脖子,“叔,叔叔,我,快死了,我不想離開你。”說完,她又哇地哭出聲來。

安鐵有種雲裏霧裏的感覺,這小丫頭怎麽了?發燒了?怎麽說起胡話來了,他把手放在瞳瞳的額頭上探了一下,沒感覺溫度很高,“瞳瞳,什麽要死了呀?”

“我,我流了好多血,一直不停。”瞳瞳掀開被子,她的床單上、睡衣上都是血跡,像小朵小朵的梅花。

安鐵先是一愣,接著笑了起來,“別哭了,別哭了,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是你長大的標誌。”同時,他在心裏大罵中國教育,連來月經孩子都不知道,中國教育還真他媽失敗。“丫頭,你是不是上生理衛生課沒認真聽啊,這個是女孩子都會發生的生理狀況,別怕了啊,我下樓去給你買衛生巾去。”

“我們有生理衛生的書,可是老師在上課的時候沒講,我也不知道這次是不是書上說的那種。”瞳瞳紅著臉,把被子悄悄拉了一下,試圖把**的血跡蓋上。

正當安鐵在超市裏給瞳瞳選衛生巾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是秦楓。“秦大小姐啊,我正想給你打電話請教呢?你們女人通常都用什麽牌子的衛生巾啊?”安鐵以前從沒想過一個大男人要給女人買這種東西,更沒想到這個人會是自己,想到這裏不禁在心裏狠狠地說了句“操!”

從手機裏傳來秦楓異常微弱的聲音:“安鐵,你快點過來,我要崩潰了,嗚嗚……”

安鐵頓時覺得秦楓遇到麻煩了,否則依她的性格不會這麽低落,秦楓是那種偏於女強人的類型,但比那些女強人情商高,她知道在一個男人麵前什麽時候要軟什麽時候要硬。“等我,我馬上過去,你在家吧?”

“恩,快點過來,嗚……”

安鐵匆匆從超市趕回家,交代瞳瞳從網上搜一下生理衛生的相關內容,隨後趕去看秦楓。

秦楓把門打開就一頭紮進安鐵懷裏,這讓安鐵大男人主義又一次滿足了一小下,女人啊,沒有男人還是不行地,尤其自己這種男人,簡直就是正義和愛的化身嘛,想到這兒,安鐵嚴重鄙視了自己一次。

“怎麽了?親愛的,不哭不哭,你的金剛就在你身邊啊。”安鐵故意逗著秦楓,試圖緩解她的緊張情緒。

秦楓抬起梨花帶雨的小臉兒,用拳頭輕輕捶了一下安鐵,但卻破涕為笑了,“這是什麽時候啊,還開玩笑,豬頭,還說自己是金剛呢,呸!”

“好好好,我今天就是豬頭了,快說!究竟怎麽了?”

秦楓剛燦爛起來的俏臉忽地一沉,把安鐵拉到電腦前,“我被一個男人騷擾,好長時間了,原來我以為是熱心聽眾無事獻獻殷勤,可漸漸發現這個人越來越過分!你先看下這些郵件,我再找下他寄過來的東西給你看。”

安鐵點開秦楓的郵件,發現一個叫SUNY的人的郵件幾乎要把秦楓的郵箱塞滿了,逐一看著,越看越來氣,郵箱裏全是一些極端變態的求愛信,直至還有像“我要把雞巴放在你的肛門裏和你漂亮的眼睛裏”一類的話,靠,還他媽眼睛裏,還挺有創意,老子都沒想過,安鐵真想把這個齷齪的雜碎揪出來千刀萬剮。“媽的,這個人你知道是誰嗎?有沒有可能是你認識的人?否則他怎麽對你的情況這麽了解?”

秦楓又抱過來一個紙箱子,安鐵一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隻見箱子裏,性感**、**、性器具等等,都可以開性用品商店了,這家夥還真不是一般的變態。“媽的,這孫子!我他媽不把他揪出來我就不姓安!”

秦楓又哭了起來,安鐵攬過她的肩膀,柔聲安慰著。“有我呢,別怕,等抓到他老子閹了他!”

“剛剛我打電話你說什麽來著?買衛生巾?怎麽回事?”秦楓還真是個精怪的女人,這時候還記得安鐵說什麽話,安鐵暗道可怕,馬上陪著笑臉。“沒什麽,是瞳瞳的初潮來了,自己又不懂,都嚇哭了。我原本還打算要你教她一下呢。”

“切!還真是稱職的叔叔啊,連這種事情都是你第一個知道。我就納了悶了,你怎麽還不找她的家人把她送回去,難道你有什麽企圖嗎?”秦楓刻薄地數落起安鐵來。

“秦楓你什麽意思?你存心找茬是不是?”安鐵語氣很不好,心底卻微微有點發虛,或許秦楓說的話說中了他的痛處,安鐵突然覺得對於給瞳瞳找家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我說的有錯嗎?我告訴你安鐵,那個丫頭絕對沒你想的那麽單純,我估計她是想賴著你。現在的小丫頭都鬼著呢。”說著,秦楓攀上安鐵的肩膀,把性感的嘴唇湊了上來,“親愛的,你也要為我們考慮一下啊,你現在養著個身份不明的小丫頭,別人會怎麽看我、看你。”

安鐵冷眼橫了一下秦楓,把她一把推開,“秦楓,你怎麽能這麽說瞳瞳,她隻是個孩子!”說完,安鐵頭也不回地走了,把門狠狠地摔了一下。

秦楓走到門口,又把門狠踢了一下,“安鐵,你這個混蛋,你有什麽了不起的!”

晚上安鐵跟一個客戶吃完飯已經很晚了,他開著車在高速路上毫無目的地兜著,想著秦楓說的話,還想著瞳瞳,心想也是,瞳瞳已經長大了,一個半大不小的小姑娘一直與自己住在一起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可是他真要把瞳瞳從自己的身邊送走嗎?想到這裏,安鐵心裏極不是滋味,瞳瞳在自己的心中不但是女兒,更是妹妹,還是夢裏純潔的天使,他真的無法想象,家裏要是沒有瞳瞳他還要回去幹嗎。

扭開車上的調頻,正好趕上秦楓的節目,“親愛的聽眾朋友們,大家好!秦楓夜話,您永遠的知己,每一天,每一個寂寞的夜晚……”

安鐵聽著秦楓的聲音,對上午對秦楓的態度有些後悔,想想也不能全怪秦楓,況且她又受到了那個變態男人的刺激,於是,安鐵打算等秦楓的節目播完之後去電台找她。

安鐵的車子停在電台樓下的一個電話亭旁邊,看見一個學生在裏麵打電話,心裏想準是傻小子給小情人打電話,現在的孩子啊,對於情情愛愛的比學什麽都快,想著點起一根煙,耳邊還是秦楓那非常磁性的聲音,這時突然想起他們在**的時候,秦楓的叫聲,比這種假假的聲音要消魂的多,不禁傻兮兮地笑了,客觀地說,秦楓還真是一個完美的情人。

就在安鐵心猿意馬的當口,突然聽到秦楓的節目裏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說話很是猥瑣,而且公然挑逗起秦楓來了,不一會兒這條線就被導播掐了,隻聽秦楓聲音有些發顫,但還是繼續著節目,憑直覺安鐵感覺到這個人就是那個騷擾秦楓的男人。安鐵打開車門,打算上樓從導播手裏去拿剛剛那個人的電話號碼,這時電話亭裏的男孩動作有些怪異,用手撫摩著自己的下體,一副陶醉的樣子,安鐵瞟了他一眼:“操!現在的中學生還真他媽開放,肯定是與小情人在電話**。”

安鐵從導播那裏拿到電話號碼後,隔著玻璃看了一眼秦楓,並用手勢示意在樓下等她。秦楓對安鐵嫵媚一笑,一掃之前那副怨婦像,聲音也有溫度多了。

安鐵走下樓正想打那個電話,突然被剛才電話亭裏的男孩撞了一下,男孩看起來很老實,一直說著對不起,安鐵也沒太在意,心裏琢磨著,“小子,你是爽糊塗了吧!”無意中看了一眼那男孩的校徽,“**中學”。

看著那小子的背影,安鐵歎了一口氣,這他媽什麽世道啊!隨即撥通了剛要來的號碼,“嘟……嘟……嘟……”安鐵猛地發現這個號碼是他身旁這個電話亭裏的公用電話。

安鐵馬上意識到,剛剛那個中學生極有可能是那個騷擾者,旋即,朝著中學生離去的方向驅車追了上去。

秦楓下了節目就匆匆地走出電台大樓,可是沒看到安鐵的影子,氣得直跺腳,心裏把安鐵罵了個臭夠,正打算回家,電話突然響了,隻聽安鐵氣喘籲籲地說:“在電台樓下等我,那個變態我抓到了!”

秦楓暗自詫異,怎麽這麽快就抓到了?這安鐵不會是冤枉了別人吧,除了詫異之外,秦楓突然間覺得挺失落的,至於失落從何而來,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過了一會兒,安鐵的車子就開回來了,秦楓注意到副駕駛有一個臉色蒼白的男孩。“安鐵,什麽情況啊?這個孩子是誰?”

安鐵把那個中學生一把從副駕駛拎出來,“操!什麽男孩!整個一個小色狼,你問問他就知道了。臭小子,趕緊說實話,否則我逮你去派出所和你學校,在媒體上暴光!”

那個中學生雙腿一直在發抖,說話都帶著哭腔了,“求求你們,我再也不敢了,千萬別讓我媽知道,她有心髒病,會氣死的!”

秦楓看著眼前的這個孩子,怎麽也不願相信他是騷擾了自己大半年的人,奇怪的是她心裏沒有多大怒意,反倒有幾分快感。當她與這個自稱“SUNY”的中學生交談了以後,覺得這個孩子肯定遇到了青春期的心理問題,腦子裏靈光一閃,通過這個孩子案例做期節目,類似心理訪談之類的。

由於秦楓不打算追究,安鐵也不好說什麽,秦楓說得也對,要是把這個孩子送到派出所和學校,這個孩子也就毀了。

把秦楓送到家門口,安鐵原本打算回去,看看瞳瞳怎麽樣了,也想與瞳瞳談談給她找父母的事情,可是秦楓今晚出奇地興奮,把安鐵撩撥的姓什麽都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