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鐵站在酒吧門口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先跟白飛飛打個招呼,就見白飛飛往自己這邊招招手,說:“來啦,坐那等我一會,我馬上過去。”說完,白飛飛對安鐵眨了一下眼睛,繼續跟那個男人聊著些什麽。

安鐵搖頭笑笑,找了一張桌子坐下,點了幾瓶啤酒和幾碟小吃,然後又往白飛飛那邊看了一眼,心想,這個白大俠,現在又多了一個追求者。

想到這裏,安鐵仔細觀察了一下那個男人,隻見那個男人今天穿著一件阿迪達斯的黑色休閑裝,看上去很帥氣,舉止之間能看得出這個男人很有修養,氣質也不錯,白飛飛跟那個男人似乎聊得很投機,爽朗的笑聲隔著幾張桌子傳進安鐵的耳朵,安鐵不禁心情複雜地把目光收了回來。

這時,服務生把安鐵點的東西放在桌子上,對安鐵點點頭,然後退了下去,安鐵從小碟子裏拿出幾顆花生,一邊吃一邊喝起了酒,就在安鐵閑極無聊的時候,周翠蘭的聲音從安鐵身後響了起來:“叔叔,你來啦?”

還沒等安鐵轉頭,周翠蘭就站到安鐵身邊,往白飛飛那邊看了一眼,道:“叔叔,在等白老板?”

安鐵頓了一下,說:“是啊,嫂子現在不忙嗎?”

周翠蘭笑道:“忙,我這不是看到叔叔來了嘛,打個招呼。”周翠蘭又把目光對著白飛飛和那個男人那桌,繼續說:“叔叔,你看看,白老板現在可真是幸福啊,你看到那個男人了嗎?那可是有身份的人,我聽白老板說啊,他是一個大公司的總裁,還會畫畫呢,再說,你看他,風度翩翩的,能不讓女人動心嗎,嗬嗬。”

安鐵也看著白飛飛那桌,道:“這個人經常過來嗎?我看飛飛跟他很熟啊。”

周翠蘭湊到安鐵耳邊,說:“天天來,每次來都送白老板東西,你看看,今天還送了那麽一大把花,嘖嘖,還真是有情調。”

安鐵琢磨了一下周翠蘭的話,淡淡地說:“很正常,飛飛的追求者海了去了。”

周翠蘭道:“我看這個不一樣,白老板好像對這個有點意思。”說完,看看安鐵,故意裝作有些失言的樣子,道:“哎呀,你看我這記性,你和白老板……唉,算我多嘴,你們這些城裏人的事,我都糊塗了,我不打擾叔叔,我去後麵忙活去了。”

周翠蘭剛走安鐵就見白飛飛走了過來,手裏拿著那束鬱金香,大咧咧地往安鐵對麵一坐,看看安鐵,說:“讓安公子久等了哈,不過,我這是想給你和翠蘭留點說話時間,嘿嘿。”白飛飛把那束花放一邊,抓起一把花生,吃了起來。

安鐵嘿嘿一笑,道:“瞎扯什麽啊?明明是你自己身上有情況,往我身上扯,操!”

白飛飛笑嘻嘻地說:“我有什麽狀況?你說這花啊?你以前又不是沒見過,俺的魅力那是相當的大。”

安鐵說:“是,每當我看見有人送你花,我對你的敬仰就有如滔滔江水啊,嗬嗬。”

白飛飛啐道:“去!又沒個正經,剛才周翠蘭都跟你說什麽了?是不是又跟你這噓寒問暖啊?哈哈,我發現了一個規律,隻要你一過來,翠蘭無論在幹什麽,都得竄過來跟你聊幾句,你的魅力比我大啊。”

安鐵道:“看看,往我身上開始扯了,她就是那樣的人,沒辦法,今天她去我家,也不知道跟瞳瞳說了些什麽,搞得瞳瞳追著我問我和秦楓分手的事。”

白飛飛說:“怎麽?瞳瞳還不知道?”

安鐵喝了一口啤酒,說:“我不想告訴她,小丫頭也不明白這些事情。”

白飛飛看看安鐵,說:“我看瞳瞳對你現在太依戀了,這個年齡的女孩都很敏感,我覺得很多事情說開了倒是比藏著好,而且我覺得瞳瞳比同齡的孩子成熟,唉,可能與她的經曆有關吧,有時候我看到瞳瞳那種驚人的成熟,都有點於心不忍,她好像錯過了她這個年齡應有的東西。”

安鐵聽了白飛飛若有所指的話,看著白飛飛說:“這也怪我,沒考慮那麽多,你說一個大老爺們,對於她的心理變化也沒太在意。”

白飛飛想了想,說:“你已經很不容易了,我也就隨便說說,瞳瞳還是很單純的,而且很有個性,我就特別喜歡她那種執著的樣子,嗬嗬。”

安鐵盯著白飛飛,頓了一下,說:“飛飛,剛才那個男人看起來不錯,他是幹什麽的?我記得上次你說他也畫畫?是畫家嗎?”

白飛飛道:“哦,他是個業餘畫家,但功底很深,我看過他的畫,很有意境,他叫馬天翔,是個企業家,具體做哪行我也不太清楚,反正覺得他這人還不錯,沒沾染商人的銅臭氣,怎麽?你不會是有點吃醋了吧?嘿嘿。”

安鐵看看白飛飛,吃了一顆花生,故作輕鬆地說:“聽起來你很欣賞他嘛?是不是真的對這個人動心了啊?”

白飛飛白了一眼安鐵,說:“看看你,以為我是二十幾歲的小姑娘啊,我現在老嘍,玩不起感情遊戲,會元氣大傷的。”說完,白飛飛走了一會神,拿起酒瓶子喝了一大口,然後抹抹嘴,看著安鐵說:“你怎麽樣?最近心情好點沒?你現在不喝酒我倒覺得別扭,有時候人的情緒還是發泄出來好。”

安鐵琢磨了一下白飛飛的話,緩緩地說:“飛飛,我覺得你現在應該好好考慮一下剛才那個人,從直覺上我感覺那個男人不錯,你應該試著去接受,這樣才能回歸到真實的生活中。”

白飛飛聽安鐵說完,猛地抬起頭,眼神複雜地盯著安鐵說:“你到底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是說我現在該找個男人嫁了?是嗎?”

安鐵聽白飛飛的話突然變得冷冰冰,一時間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裏惹著了白飛飛,道:“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應該過得比現在幸福才對,所以……”

安鐵還沒說完,白飛飛打斷安鐵,說:“所以你勸我好好考慮那個馬天翔?我不明白你為什麽這樣想,你以為我三十歲還不知道好賴嗎?你憑什麽管我事情?你是不是對我心存愧疚,想一心把我推出去?我告訴你,不用!”白飛飛越說越激動。

安鐵手足無措地坐在那,對白飛飛這一瞬間的變化還沒反應過來,尷尬地笑笑,說:“操!你怎麽了?我也沒說什麽啊?”

白飛飛站起身,對安鐵說:“你是沒說什麽?可我明白你的意思,你難道真那麽希望我跟別的男人結婚嗎?這就是你對一個老女人真摯的關懷,我心領了,行嗎?”說完,白飛飛一轉身,向酒吧門口走去。

安鐵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呆呆地看著白飛飛的背影,發現白飛飛肩膀抖動著,幾乎是跑著到了酒吧門口,接著白飛飛就走了出去。

看著白飛飛消失在酒吧門口,安鐵真後悔剛才那麽跟白飛飛說話,拿起酒瓶猛喝了兩口,這時,周翠蘭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走到安鐵身邊,看看安鐵,又看看酒吧門口,說:“叔叔,白老板怎麽走了?我看她好像跟你生氣了啊?”

安鐵瞟了一眼周翠蘭,沒好氣地說:“嫂子,你忙你的吧,我想自己在這靜一靜。”

周翠蘭聽安鐵說完,反倒坐了下來,觀察了一下安鐵的神色,笑道:“叔叔,你是不是對白老板還有感情啊?你別說我多嘴,我看白老板對你也是念念不忘的,昨天我去你那看瞳瞳回來,她還問我你怎麽樣呢?唉,女人就是重感情,喜歡不喜歡一眼就能看出來,雖然我說白老板跟那個常客關係不錯,可我覺得她的心思還在你身上,白老板對你的感情比秦妹子深。”

安鐵抬起頭,看看周翠蘭,沒說話,這時,周翠蘭又試探性地說:“叔叔,我納悶,你怎麽跟白老板分手了呢?你們在貴州的時候還那麽好,我那時還以為你們鐵定能成呢。”

安鐵聽周翠蘭說完,心裏更加煩躁,站起身,對周翠蘭說:“嫂子,我先回去了,還有一個應酬。”

周翠蘭笑笑說:“那叔叔有空來啊,過兩天我再回去看看瞳瞳,沒準還要在你那住一晚上,跟瞳瞳說說知心話,沒問題吧?叔叔。”

安鐵淡淡地說:“沒問題,那行,我走了,嫂子。”

周翠蘭一邊站起身一邊笑著對安鐵說:“叔叔慢點開車!”

安鐵頭也沒回地出了過客酒吧,站在過客酒吧門口,安鐵掏出一根煙,用一隻手遮住深秋夜裏的涼風,把煙點著,然後長舒一口氣,回到自己的車中。

安鐵對剛才白飛飛那麽激烈反應有點意外,雖然安鐵知道自己對白飛飛一直欠缺了什麽,可到了現在,安鐵反而覺得自己似乎不能夠給白飛飛幸福,安鐵倒是很希望能有一個讓人放心的男人來嗬護白飛飛,這種願望是發自內心的,可看了白飛飛今天反應,安鐵覺得自己錯了。

安鐵坐在車裏靜靜地抽了一會煙,拿出手機撥好白飛飛的電話號碼,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有打過去,安鐵把手機扔到一邊,決定還是明天再去找白飛飛的好,便發動車子,打算回家。

就在這個時候,安鐵感覺有人叫了自己一聲,安鐵往車窗外麵一看,白飛飛正站在不遠的地方看著自己。

安鐵趕緊打開車門下了車,向白飛飛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