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哭喪棒

猴子嘰裏呱啦說了一通,我當下蒙圈兒了。

上麵號召:知識青年到農村去,廣闊天地,大有作為!

“你說的是真的,沒搞錯吧!”我不太相信猴子,怕這家夥滿嘴跑火車忽悠我。

猴子一跺腳,急道:“誰他娘說謊死全家,好多學生都在辦公樓前集會抗議呢!”

“日了他仙人個板板,老子再差幾天就畢業了,難道整了三年連畢業證都沒有?”我心裏那個氣啊,再差十多天就畢業,這不是提著攪屎棍亂戳麽!

我將書放到了書架上,對猴子說:“走,去辦公樓!”

二人一陣小跑,到了辦公樓,幾百學生坐在地上,全都手裏拿著鋁飯盒,用筷子當當當敲個不停。

我是學生會團委書記,看不慣那些諂媚的家夥,平時在學生會也不怎麽受待見。

學生會主席叫馬解放,長得牛高馬大是武術隊的,平時專門欺負同學,收保護費什麽的。

馬解放擼起袖子,揮舞著手臂,大有領導人講話的風格:“各位同學,各位老鄉,各位朋友,我們要積極響應上麵的號召,到農村去,到邊疆去,到最偏遠的山村,那裏有廣闊的天空,有親愛的人民,我們要奉獻自己的青春,奉獻自己的生命,為建設社會主義,鍛煉自己……”

我聽到他的長篇大論就反感,這家夥看到我,像是老鼠見了貓,縮了一下脖子聲音都小了。

馬解放是武術隊的,平日在學校都是橫著走,見到那個比他矮,不順眼過去就是一拳,還欺負女生,可謂是讓人聞風喪膽。

即使比馬解放強壯高大的,也不敢招惹他,因為這家夥身後有武術隊,隔三差五放出話:“那個不服就來找我,看我不揍死他。”

一天,我和猴子在去食堂打飯,就被這家夥攔在了前麵。

猴子這人精明,早就摸清了學校的底細。

“這人就是馬解放,看來要找茬!”猴子低聲在我耳邊說。

我停下打量著眼前的黑臉大漢,問猴子:“你咋知道的,難道他臉上寫了字?”

“沒有,那家夥走動腰裏會別著‘金箍棒’,而且不允許其他人別,有次一個學生胳肢窩底下架著笤帚,就被他揍了一頓……”猴子說著,往我身後靠了靠。

我一看眼前黑臉大漢,隻見他腰裏別著一根二尺長的棒子,一頭子用紅色染了,是“金箍棒”!

馬解放一揮大手說道:“小子,過來!”

猴子嚇的已經退縮了,也不敢回話。

我往前走了一步說:“幹嘛!”

馬解放手裏端著鋁飯盒,抽下腰裏的金箍棒,說道:“哥我今兒要吃肉,快給我去打飯!”

我心說你毬吃不吃,竟然欺負到我頭上來了。

老子學了八年功夫,渾身憋得難受,正愁沒地方發揮呢!

“你皮癢了是不是,吃肉沒有,想吃黃屎現在我就帶你去廁所!”我說話也不留情,就是要激怒他,好好教訓一番讓他長個記性。

“吃你賊媽的**,看我不揍死你!”

馬解放怒了,將飯盒塞到了衣兜裏,拎著金箍棒大步流星走了過來。

“跑吧!”猴子被嚇得夠嗆,在我耳邊說道。

“跑個毬,看我的!”我說完,係好了鞋帶,扣上了衣扣。

馬解放衝過來,掄圓胳膊金箍棒照著我的肩膀砸來。

還不等他近身,我一個旱地拔蔥躍起數尺,一個轉身外擺腿,踢中了馬解放的脖子上。

脖子是人相當脆弱的地方,要是沒有一定把握,絕不可輕易出手,輕則癱瘓重則斃命。

我用腳尖使出了巧勁兒,踢中了馬解放的麻筋。

啊……

馬解放嚎叫一聲,重重摔在了地上,臉色蒼白張著口喘著氣,半天沒緩過來。

踢中了麻筋,麻痹了!

“走吧!”

我說了一句,猴子愣在原地半天沒反應過來,之後死乞白賴軟磨硬泡,要我教他功夫。

我架不住,隻好教了他一招‘方寸手’,遇到危險可以點中他人睡穴,讓其瞬間睡過去。

猴子這家夥也不是省油的燈,學了方寸手就亂來,竟然將校長的二奶點暈給日了……

馬解放對我的恐懼,是源自內心深處的,此刻見到我說話都舌頭打結。

“這個作為一個知識青年嘛,就要……那個煉紅心……”馬解放擦著腦門子上的汗珠,趕緊做了結束語:“你們若是再胡鬧,學校會勒令退學,後悔就遲了。老葉,你快來整幾句,讓他家都回去,別在鬧了。”

馬解放急忙從台階上走了下來,對著我說道。

我也不客氣,大聲說道:“大家都回去吧,我找李書記溝通一下,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複!”

“我們不要去山裏,我們要到工廠去上班……”

學生們都不願意去偏遠山區,因為好多都是從那裏出來的,知道山裏的苦。

我不想多糾纏,紅嘴白牙空口說白話毫無作用,直接進了辦公樓。

嘭嘭嘭……

“李老師,您在麽?”我敲了門,隔著門板問道。

“哦,是小葉啊,進來吧!”李書記聲音沉重,在幽暗的走廊裏,聽著有些陰森。

辦公室裏籠罩著煙氣,一點火星忽明忽暗。

李書記被煙氣籠罩著,背靠在椅子上手上夾著半截卷煙,煙灰缸裏滿是煙頭,濃重的煙味讓人作嘔。

“外麵情況怎麽樣了?”李書記轉過了頭,黑眼圈很重,看來夜裏沒休息好。

“都在外麵坐著呢,大家都不想……”

不等我說完,李書記擺擺手說:“我都知道了,大家不願意去也情有可原,你告訴他們,畢業證下午全部發放,讓都回去吧!”

我見他臉色難看,也不想多話,上麵的決定也不是他能左右得了的。

走出辦公樓,我講述了一下李書記的意思,學生紛紛謾罵著,到了午飯時間紛紛往食堂跑去。

……

三天後,南陵鎮的路口。

我、猴子、馬解放三人下了車,付了錢往槐蔭村的小路走去。

馬解放腰裏別著金箍棒,問我:“老葉,到了村子裏,一定要給我引薦拳師,我要學拳!”

“我說你小子怎麽這麽積極,要嚷嚷著跟我一起,原來是圖謀不軌啊!”我頓了頓說:“不過,拳師三年前就離開了我們村,你的願望怕是要落湯了。”

馬解放急了:“別介個,我可是真心實意要學啊!”

“真走了,不騙你!”我笑著說。

“唉!真是太可惜了,要不你教我吧!”馬解放看著我,一臉的誠懇。

猴子和馬解放熟絡的很,這都歸功於我三年前那一個飛腳。

猴子說道:“老馬,你為啥非要學拳呢!不是我說你,整天腰裏別著個棒子,太損你高大威武的形象了。”

我心裏也好奇,打趣問了一句:“嘿嘿,你這棒子不該是祖傳的吧!”

“唉,你應該姓孫啊,哈哈哈……”猴子笑著,搖搖頭說:“金箍棒,打婆娘,趕緊找個婆娘吧!”

馬解放臉色有些不對,沉聲說道:“你錯了,這不是金箍棒,是哭喪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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