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杜爾汗沉醉的望著眼前如仙一般清冷出塵的男人,他栗色的發微微卷曲,寬肩纖腰長腿,五官豔麗深邃,膚色白皙如雪,一雙金眸璀璨奪目,作為一個男人,並不顯得陰柔。反而是如太陽神一般,陽光而美豔幾乎妖異。

光是看著眼前這張清冷若仙的麵容,他的心便軟成了一汪水,哪怕他明知道此人到底有多厭惡他。

心裏漸漸泛起一股潮熱,那人的臉似乎就近在咫尺,形狀完美的唇微微抿著,如此誘人,他忍不住湊近,癡癡的捧起安錦君的臉。

安錦君像是觸電了一般驚得站起了身,厭惡至極的看了易杜爾汗一眼,便準備拂袖離去。

真是罕見,一向待人接物都溫柔無比的安錦君竟然也會露出這般厭惡的眼神。

“錦君,是我不好,你別走。”

易杜爾汗一手拽住了安錦君的衣袖,金眸水潤的望著安錦君,小聲說道。安錦君眼中不掩分毫的厭惡讓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心疼。

安錦君並不言語,隻是凝氣於指一手斬斷了被拽住的衣擺。

易杜爾汗糾纏不休,兩人便交起手來。

安錦君是聞名天下的溫柔公子,卻鮮少有人知道他的武功和他的那張臉一樣驚才絕豔。

易杜爾汗铩羽而歸。

第二日。

易杜爾汗用十箱安家的貨物換得安錦君重新出現在眼前,把酒言歡,兩人都是一派自然,各懷鬼胎。

酒過半巡,易杜爾汗已經醉眼迷離,他趴在桌子上似是睡了過去。

安錦君放下酒杯,吃了顆藥丸,皺眉往門口走。

一步,兩步,三步。他身子一軟,竟然頓失所有內力,強撐著站在地上,腰腿酸軟,他大驚,回頭看去。果然桌子上那醉眼迷離的人哪裏有半分酒醉的模樣,此時掛著大大的笑容,眯著眼睛,像是隻得到了獵物的狐狸。

安錦君心裏悔恨不已。那藥丸是可解百毒的,他正是因此才會赴約,沒想到還是中招了。

易杜爾汗抱住安錦君的腰,把頭放在他的肩窩,湊在安錦君的耳旁,深深嗅了一口他的發香。

“你今日若是敢碰我一根毫毛,不出一月,我一定會斬下你的頭顱。”

安錦君撕了溫柔假麵,清雅文秀的麵容似是凍了冰霜,他墨眸中都是血腥的殺意和惡心。

易杜爾汗並不言語,隻是慢條斯理的剝開安錦君的青衣。

他被推到在柔軟的地毯上,青絲滑落肩膀,長長的睫毛抖動著,顏色淺淡的墨眸翻湧殺意和絕望。

他的青衣被剝落在地上,白色褻衣也被打開,他的膚色宛若白玉,質感細膩柔滑。身上的男人,金眸被情欲沾染,唇在他白皙的肌膚上留下一個個曖昧的紅痕。

墨眸中的光一點點被碾碎,他僵硬的看著房頂,渾身冰涼。

他安錦君縱橫一世,竟然今日要受此大辱?

“安公子可需要公主的幫助?”

傳音入密,也虧了沈刃的內力深厚。

水堯紅衣如火,墨眸饒有興趣的透過營帳劃開的一個三厘米左右的口子,看著營帳中的情景。

從大燕宮廷帶來的清露和霜天水,倒真是很有用。

清露令人對心中所念愈發執著癡迷,甚至瘋狂。若沒有這東西,給易杜爾汗三個膽子,他也不敢動安錦君。

霜天水乃是大燕的宮廷秘藥,昭陽衛的至寶,無色無味,能暫時性封住武林高手的內力,還附帶一些小小的副作用,比如四肢無力,神誌不清。乃是逼供誘敵的首選好藥。最重要的是這個東西有時限性,三日自動解除,三日之內沒有任何解藥。

呐呐,從那日看到那個畫麵開始,她就已經開始了動作和謀劃。

今日終於是到了摘果子的時候了。

“若公子答應公主那日的條件,便眨一眨眼。”

沈刃的聲音淡漠平穩,安錦君眯著眼睛,純黑之瞳竟然還流瀉出星星點點的笑意。他雙臂攀住身上的人的脖頸,眼睛望向四周,掃視之後定在了營帳上的一個小孔。

那個小孔之後又一雙明亮漂亮的眼睛,濃鬱至極的黑瞳和卷翹的有些令人詫異的鴉羽,隻是一眼,安錦君便認出了那個人是誰。

兩人對視,燕陽公主的墨眸一片冰冷淡漠,居高臨下,宛若掌控著他生殺大權的神祗。

他此時已經沒有資格說不。

他眨了眨眼睛,清冷文秀的臉上一片冰冷,像是被人掐住脖頸的天鵝。

水堯轉身離開,滿意的勾唇淺笑,鳳眸閃過一線笑意和滿意。

“現在大戲開幕。吩咐下去,按照原計劃行事。”

沈刃低頭應了聲是,卻忍不住開口問道,“公主,若是安公子不應,我們便要真的眼睜睜的看著他受此大辱?”

“他不是應了麽?這種時候,無論本宮開出什麽條件,安錦君不會不應。若是不應,那也是他自己選的。怎麽怪的上本宮?”

水堯食指繞了幾繞一縷墨發,鳳眸微微眯起,幽深的黑色像是夜空的顏色,漫不經心的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一般。

“少主,易杜爾汗大人送來一把匕首。”

“放肆,他是仗著我那個五弟倒是威風的很。”

宋遠歌本正在寫字,看了一眼那送來的寶石匕首,差點沒把手裏的狼毫給撇斷。淺淺的灰眸暴虐而凶狠,精致美好的容顏被眉目之間的怒意扭曲。

在草原上,送刀有兩個意思,一個是宣戰,一個效忠,易杜爾汗是五王子的母舅,絕對不可能效忠與他。那麽就是宣戰了。

宋遠歌提了把刀便衝向了易杜爾汗的營帳,長發被風吹起,纖細過分的少年,英姿勃發,宛若盛怒的王者,高貴而肆意。

宋遠歌抽刀,揚起長刀,赤紅的刀氣宛若長虹貫日,隻是一閃便切開了易杜爾汗的營帳,身後的二十多個侍衛自動包圍了營帳。宋遠歌右手持刀,纖細的手腕握著佩刀,刀尖向著地麵。

“易杜爾汗,來受死吧。”

他站在營帳前,大聲嗬斥道,一手拿著那把寶石匕首,一手拿著自己的佩刀。他蒼白的形狀完美的唇微微抿起一個微笑的弧度,淺淺的灰眸中翻湧起惡魔一般的興奮和殘暴,他一定要用這把寶石匕首割下易杜爾汗的頭顱。

“同性通奸。易杜爾汗,你真是,越來越出息了。孤倒真是小看了你。”

煙塵散去,易杜爾汗赤條條的抱著一男子的樣子便展露無疑。那男子生死不知的樣子,禁閉著雙眸,清冷美麗的麵容竟是個中原人。

不同於中原流行南風,高官貴族的生活奢靡無比,玩男寵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因為信仰的關係,在冰原,同性之間的任何不正常關係都是會被人鄙夷的事情,一旦被發現,便是被人所嫌惡,被神所厭棄的人。就算有好此道者也大都偷偷摸摸的。

今天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宋遠歌的步履優雅極了,他慢慢的走到僵硬的易杜爾汗的身邊,把刀放在了易杜爾汗的脖頸上。

“大石首領,易杜爾汗乃是月神厭棄的罪人,今天犯下不可饒恕之罪。來人把這個罪人帶走。”

遠歌緩慢的轉了轉刀尖,易杜爾汗的脖頸上便出現了一道紅痕,鮮血順著小小的傷口滑落。宋遠歌的灰眸蒙上一層光影,迷離而高貴,他的神色冰冷而興奮,像是一條咬到獵物的眼鏡蛇。

不遠處,有人撐著一柄紅傘在肩頭,墨發長及膝蓋,有風吹過,紅綢裙擺像是一朵怒放的牡丹,殷紅如血的唇畔似有一縷醉人的笑意。

“安公子可別太謝謝本宮。本宮最是心善。”

那人撐著一柄紅傘,彎腰幫他披上一件青衣遮去他白玉一般的身子上的曖昧紅痕,露出一截皓腕。

這場景,像極了那日雨中,隻是場景換了一下,人倒了一下。

“公主,世上真有這般巧合的事情麽?我受辱,你便出現的如此恰到好處。”

安錦君坐在一片狼藉之中,狼狽至極,清軍淡雅的麵容上卻是刺骨的冰冷,淺淡的墨眸盯著眼前的燕陽,眼底再沒了淺淡的溫柔,卻是冰冷和憤怒。

“公子說呢?”

水堯俯下身,湊在安錦君的耳邊,勾唇輕笑出聲,鳳眸漫不經心的掃過安錦君清軍淡雅的麵容。

安錦君移開視線,沉默。

水堯撐著傘,大笑著離去,她臉上的笑容若三月驕陽,華貴到令人移不開視線。紅衣紅傘,一身寡淡涼薄如百日撐傘而行的豔鬼。

“公子可別忘了,你欠本宮三個承諾。”

……

幾日後。

“你和燕陽公主相處的怎麽樣?”

“我們相處的很好。”

宋遠歌坐在靠墊上,無聊的支著下巴。

“可我聽說,你昏迷前還殺了她園子裏所有的侍女,把她差點掐死。”

“沒有這種事情。”

宋遠歌低頭淡淡的說道,拳頭握緊又鬆開,難道他身邊還是有釘子麽?明明已經殺掉很多了,為什麽還是清除不幹淨。

“傻孩子,女人是需要哄的,她們就像是精致的瓷器,不能磕碰。而燕陽無疑是一隻最美麗貴重的瓷器,如果你依舊和她這樣相處的話。你知道,我並不是隻有你一個孩子。”

“我會好好對待她的。”

宋遠歌低頭冷淡的回答。

“女人,等你不需要她的時候,你自然還能換。我知道,你喜歡嵐音,以後你可以等燕陽生下你的孩子再去把嵐音娶回來。”

“父王說笑了,聖女要一生保持潔淨之身,我並沒有那種想法。”

宋遠歌心沉了下去,怎麽會,父王怎麽會知道他喜歡嵐音?他絕對不會碰燕陽,也不會要一個燕陽的孩子。

金克達目族是一夫一妻,最忠誠的民族。

他不會像他,一生娶了無數女人,害死了妻子。把自己當做籌碼,婚姻當做利益手段。

他的夫人隻有一個,隻會是他最愛的女子,他也隻會要所愛之人的孩子。

“回去好好跟燕陽相處。”

“兒臣告退。”

冰原王話還沒說完,宋遠歌便起身走出了王的帳篷。

冰原王的意思不外乎是讓燕陽生下她與他的孩子,然後去母留子也好,娶上幾房身世高貴的女子也好。讓他能把利益最大化,坐穩冰原王的位子。

隻是,他從未想過碰燕陽,更不願意娶上那麽多的女人。現在燕陽還不能去掉,真是煩死了,煩死了。一想到這些,宋遠歌忍不住心煩。

轉身卻看見,那個醜女人站在不遠處跟一個人笑的燦爛。她從未對他這樣笑過,甚至連一個溫和的笑容都欠奉。

怒氣一下被點燃,走了幾步,卻又停下,為什麽會生氣?這個醜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他生氣。

這時,公子禮似乎察覺到了宋遠歌的視線,他微微側身,裝似不經意的掃過宋遠歌,嘴角勾起一個微微的弧度。

這點距離對於水堯來說是根本看不清宋遠歌,但是對於宋遠歌,公子禮這種身負內力的人來說,這一點距離根本不是問題。

宋遠歌皺眉,怎麽又是這個臭蟲。大步走向水堯。

公子禮微微低頭,嘴唇擦過水堯的臉頰。一把摟住水堯的腰把她摟進懷中。

“別動,好不好?”

公子禮的肩膀很寬闊,腰線非常好看,他的聲音刻意壓低,若有若無的笑意和玩味。

“你想做什麽。放開本宮。”

水堯突然反應過來自己被非禮了。

“不放又怎麽樣。”

公子禮笑眯了眼睛,有些得意洋洋的看著隻有十米距離,怒氣衝衝的宋遠歌。你看你的未婚妻,此時在我的懷裏。這種搶宋遠歌的東西的感覺,還真是好。

懷裏的人,小小的,隻需要一隻手就能按住的細腰,淡淡的香氣很好聞,真是不想鬆開。

“不放,本宮也隻能這麽做了。沈刃救命……”

水堯一邊大聲吼道,一邊狠狠一腳踩了公子禮。天知道她到底有多後悔讓沈刃去馬車上給自己拿披風,沒有沈刃,她的生命安全隨時都會受到巨大的威脅。

宋遠歌站在水堯身後兩米左右的地方,還沒來得及發火。就看見自己那個裝似柔弱的未婚妻已經成功逆襲,他頓時想起兩天前,水堯送給他的那個耳光。心裏竟然有了奇妙的滿足感,原來不隻是對他是這樣。

“你。”

公子禮痛的淚花在深邃的金眸裏閃爍,漂亮的金眸瞪著水堯。

“王兄非禮孤的王妃,真是看孤好欺負不成。”

宋遠歌上去一腳就踹上了公子禮,平時沒理由動手,今天這事就算是鬧到冰原王跟前也是公子禮理虧。平日裏公子禮明裏暗裏給他下了多少絆子,今天可算是找到機會。

公子禮被一腳踹倒,宋遠歌上去又想來幾腳。可公子禮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書生,金克達目族的族人個個都是天生的戰士,就沒有武功不行的。

水堯看到宋遠歌驚了一下,終於明白為什麽公子禮會那麽做。

公子禮終究是比宋遠歌年長,身體也更為強健,幾招下來,宋遠歌便已力竭。額頭上出了一層薄汗,頓失所有血色。

“住手,別打了。”

水堯急了,她不能讓宋遠歌有事。

公子禮竟然真的停手了,對水堯淺淺一笑,像是一個索要誇獎的孩子。

宋遠歌卻反手一掌打在了公子禮的胸口。

沒想到公子禮根本沒有躲避,就這樣接下了一掌。

公子禮後退幾步,跌坐在地,紅色**從嘴角滑下。

“你。”

水堯扶起公子禮,不知道說什麽好,她根本沒有想到她說停下,公子禮竟然真的停下了。也是惱恨宋長歌的卑鄙。

“答應公主的,公主的要求,我會盡力實現。”

公子禮看見水堯眼中的怔愣和心疼,眼中浮現出淺淺的笑意,真是感謝宋遠歌,他已經成功了一半。起碼這位尊貴的公主終於對他卸下了防備。

在水堯低頭檢查他的傷口時,他抬頭看著宋遠歌,似乎是在嘲笑宋遠歌的愚蠢。

宋遠歌看著扶住公子禮的水堯,忍不住罵公子禮的卑鄙,明明哪一掌他可以避開的,而且,那一

掌他用了多少力他自然清楚,根本不可能讓公子禮變成這種馬上就要死掉的樣子。

公子禮被帶回王庭療養,而水堯卻跟宋遠歌開始冷戰。

宋遠歌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麽做,明明,剛剛答應了那個人,起碼表麵上要和燕陽好好相處。可是隻要看到水堯就根本控製不住冷臉和氣悶。

兩天之間,他已經殺了十幾個侍從或者親衛和三四個貴族。足以看出他的心情到底有多差。所有人幾乎都小心翼翼的,唯恐招惹了這位活閻王。

第三天,就連最偏遠的部落使者也到了。

這一天,嵐音也到了。

三十個精壯美麗的冰原少年身穿白衣,十三人一起抬著一抬玉攆,玉攆四麵都掛著白紗,隨風飄動,隱約可以看見玉攆中的絕代佳人。這些少年腳步輕盈,一路行來,宛若從雲端漫步而來。還有七八個吹著玉簫,隨侍在側,另有十個人圍在周圍,手執彎刀。

在王的帳篷前三十米處,玉攆停了下來,除了宋遠歌和冰原王,以及水堯,所有人都卑微而虔誠的跪伏在地上,宛若朝聖。

水堯看得有些目瞪口呆,這嵐音出場的架子也真是夠大的了。

玉攆一落地,五位少年便抖出一卷白綢,鋪成了一條潔白的通道。嵐音赤著腳優雅漫步在白綢上走向王帳身後,跟著一眾白衣少年。

今天嵐音跟她上一次見時並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若非要說,便是白衣更繁複華麗了些,裙擺都拖了兩米長。

既然嵐音已經到了,那麽在今晚祭祀月神之後,明天盛大的秋季狩獵便要開始了。

看著不遠處宋遠歌鍥而不舍的跟在嵐音的身後,一臉溫和。水堯是長長的鬆了口氣,她本人是非常的高興這種情況的出現,起碼不用每天都麵對那個變態死孩子。

“你便是宋遠歌的未婚妻,那個什麽公主?”

一個少女擋住了她的視線,驕傲的問道。

“如果沒有搞錯的話,你該叫本宮王嫂。”

水堯不舍的收回望向宋遠歌的視線,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女,豔麗的五官和深邃的輪廓,美麗的灰眸,是冰原王的第四女,最受寵的公主。

“看到他這樣喜歡嵐音姐姐,你卻什麽都不能做。可真是失敗透頂了,哦不對,你不過是一個被自己的國家放棄了的棄子,本來就是個廢品,還有什麽失敗呢?”

沈刃的手已經拔出刀,眨眼之間就準備出手。她的眼睛下意識的看向四公主的脖子。

水堯按住了沈刃的手,笑了。

“四公主是麽,本宮記住你了。”

“你記住我又能怎樣,不過是個廢品而已,你連宋長歌這樣對你都要忍著,你還敢對本公主怎麽樣?你敢動我一根手指頭,宋長歌也保不住你。”

少女有恃無恐,輕蔑的看著水堯,一把抓住水堯麵上的珠簾,狠狠一拽。頓時那些漂亮的瑪瑙珍珠做成的小珠子便滿地都是。

“四公主好大的威風。”

少女被一個小石子砸到了手腕,明明隻是個小石子,但是卻令她手腕劇痛如同巨物碾壓。

水堯微愣,回頭望去。

昏暗的光線中,那人坐在樹枝上,帶了張白色的狐狸型麵具,墨發披肩。身段纖長,風姿卓越。

“你是誰?你做了什麽?”

少女痛得麵目扭曲,卻不得不壓低聲音,她害怕被宋遠歌察覺到這邊她的存在。

那人卻並不答話,一雙墨眸淡淡的掃過水堯,一襲白衣宛若流雲,刹那間便失去了蹤影。

水堯低頭,這個家夥到底跟了她多久。

“這次算你走運。”

少女丟下一句狠話,急著去醫治自己劇痛的手。

支開沈刃,她站在林中,臉色冷漠。

“還不出來?”

她皺眉神色不耐。

“公主是找我?”

他輕笑,笑容清淺,氣質淡漠飄渺。

“多謝出手相助。可是你不是除非我開口,否則絕對不會出現麽?”

她仰頭看他,笑容幹淨如花,墨眸一片澄淨,斂去一身豔麗,神情天真稚嫩。

“公主現在還能走得動麽?”

他眼神望向遠方,問起了完全不相幹的問題。

“當然。”

水堯一頭霧水的點了點頭。

“那公主就站穩了,如果實在害怕的話,我可以抱你。”

他自說自話,她莫名其妙。

話音一落,水堯便知道了他話中的含義。

四周密密麻麻的都是一些奇形怪狀的蟲子,她能認出來的也隻有幾隻蠍子和蜈蚣蜘蛛,剩下的除了毛骨悚然,她根本不知道是什麽物種,但她知道這些蟲子絕對都有毒。

情不自禁的腿軟,她長這麽大什麽都不怕,就怕蠍子。

“真是一點都不可愛的性格,害怕就說出來好了。”

他搖了搖頭,把她攔腰抱起。她臉色蒼白如紙,膝蓋打彎,分明就是害怕了,居然還這麽嘴硬。

“豔女,你若不現身,我真被你的這些寵物吃了。你要的東西就永遠都得不到了。”

他白衣如雪,站在毒蟲中也是風花雪月,自成一景。

“死到臨頭你還這般猖狂。我倒是要看看你能猖狂到幾時。”

花容月貌,天生媚骨不過如是,即便是說著這般的狠話,也是帶著綿軟的魅惑之感。真是個少見的極品美人。

“這便是傳說中的巫蠱之術?”

水堯看著滿地的毒蟲,驚奇道。

“咦,怎麽還多了個小姑娘?好俊的姑娘,根骨也不錯,正好我的千蝶宮還缺幾個人。”

豔女看著水堯,宛若打量一個待價而沽的商品,貪婪而惡毒。

“我勸你還是歇了心思,她不是你能動的人。”

水堯不知道千蝶宮是個什麽存在,他卻是再清楚不過,終於變了臉色。被千蝶宮盯上的人,很少有能逃掉的,不由得深感後悔,今日不該把她拖下這攤渾水。

千蝶宮的宮主便是眼前的豔女,豔女的武功不見得多高強,卻使得一手好毒術,養了不知多少毒蟲,以笛音控製毒蟲走獸更是一絕。

千蝶宮中養了不少美貌的少女,這些少女有的是用來剝皮製作美人囊,有的是因為根骨極佳被用來試藥,也有的就是他們從小養的藥人。不管是哪一種,絕對都是比死更痛苦的去處。

看來今天是留不得這豔女了,他心中已經起了殺機。

“莫要死到臨頭還強出頭了,這姑娘莫非是你的相好?你若是現在把金蠶交出來,我說不定心情好了,就放了這個小姑娘也說不定。不然你們兩個都要死。”

豔女一手叉腰,一手把玩著手裏的笛子。

“你倒是試試。”

他不知是胸有成竹,還是真的準備赴死。

兩人都是絕頂的美人,氣場強大,互不相讓。

水堯沉默,眼前的場景明顯不是她能插得上話。她實在是不願意這個時候客死異鄉,可是又能如何?她手無縛雞之力,遇上這種武林高手,隻有任人宰割的份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