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阡陌正在二樓的書房裏。

他一個人,鎖著門,從枕頭芯子裏抽出一遝信紙。

翻開來,洋洋灑灑十數張之多,紙張因翻看多次而變得柔軟,邊角甚至已出現蜷曲和破裂。

一頁又一頁,花阡陌看著紙上安靜而銳利的字體,是的,一切隻剩下這些手寫的筆跡了,它們恍若無價之寶,這個和他爭執了一生的人啊……靜靜地重頭又看了一遍,花阡陌此刻的臉上既沒有慈祥和藹的微笑,也沒有玩世不恭如小孩的調皮,他隻是一個老人,一個垂老之人,他端詳著紙中的筆跡,良久,才從抽屜裏拿出一個打火機,挑了信紙中的最後三張,點火燒了。

滿篇的囑咐與請求——這個與他爭鬥了一輩子的人,這輩子對他僅有的一次請求——在這抔火中,變成了洋洋灑灑的灰燼。

拿著其餘的信紙,花阡陌走下樓。

“這是燕歸來留給我的信,也是留給你的。”

他對關小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