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是燦爛的向日葵,頭頂是複古的水晶吊燈,燈光在散落一地的照片上流淌。

照片上的男女,依偎著,那麽幸福。

而殘破的酒羹,琉璃碎片,她指尖淌下的鮮血,在淩亂的照片上,流淌出絕美的溝壑。

她想忘,不得忘,非要親口聽他說出,她才亡心,才得安樂。

她應該笑的,笑容是她堅固的壁壘,她怔怔地伸出鮮血淋漓的手指,試圖把嘴角扯出一個弧度。

他走了,他們最後以這樣的方式告別,他終於走出她的生命了——生命,那麽長遠又短暫的字眼。

是什麽流進嘴裏,鹹腥的,痛楚的?

她不知道她蹲著,或是跪著,或是匍匐著,總之以這個卑微的姿勢在地上保持了多久——在強大到足以摧毀一切的時間麵前,她就算修煉成神,立地成仙,她又能如何,她照樣是卑微的螻蟻——也許是一生,也許是一秒,當她決意站起來的時候,她竟意外地聽到了一個聲音。

“燕歸來,你以為這樣就能走了?”

拎著兩瓶啤酒和一大袋零食快餐回來的顏可,眯著眼倚在門旁,攔住了將要離去的男人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