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西沉,片片烏雲飄過,遮住了皎潔的月光,樹影婆娑,在慘白的牆上倒映下詭異的影子,稀稀落落的星星將微弱的光灑下,卻無法去捉這別墅裏無盡的黑暗,是誰在耳邊在歇斯底裏的哀嚎著,那聲音像極了鬼魅,又像是海妖的歌聲在耳邊。

“你永遠得不到幸福,這就是你的命運,你別想逃開。”

“我不,我不要。”

“認命吧,這是注定的,哈哈哈……”

女人的頭發披散淩亂著,鮮紅的指甲向她伸來,掐住了她的脖子,白色的長裙上沾染著血跡,那個影子遊魂一般回**在幽深的長廊上,窒息中,唯有刺耳的笑聲揮之不去。

“讓你不聽話,打死你……”

畫麵突轉,男人毫不留情的鞭子落在她的身上,那麽凶神惡煞的怒吼著,她白嫩的皮膚綻開了血痕,隨著鞭子的起落有鮮血濺出,她隻是冷冷的看著,表情淡漠著。

“跪下,跪下。”

她的拳頭緊緊的握著,一張張臉在她的眼前閃現而過,鮮紅的一片。

夏淺音蹙緊了眉頭,猛然睜開了眼睛,一抹額頭全是汗水,原來,她又做噩夢了。

這個噩夢,她永遠也忘不了,大概是要困擾她一生了吧。

“音音小姐,音音小姐,你快開門,夫人不好了。”林阿姨在不停的敲打著門,淺音不慌不忙的套上衣服,打開門,徑直往閣樓走去。

怎麽會忘了,今天是十五,每個月的這一天,這樣的事情都會發生,她早就已經習慣了,隻是今天例外,她竟然被那個自以為遺忘很久的噩夢纏上了。

幽深的走廊,因為路燈的燈光而亮如白晝,可是這燈光再亮,依舊無法讓窗外無盡的黑暗散去。

“你們放開我,我要去找我的女兒,我的茵茵呢,我的女兒。”她的聲音太響了,即便是隔著一條走廊也能夠聽到,住在這個家裏的人早就都見怪不怪了。

女人拚命的掙脫著抱住她的男人,揮舞著雙手,歇斯底裏的喊著。

“我要我的女兒,卓楚,我們的女兒呢?”

“女兒?”抱住她的男人頭發間已經有幾縷白發,模樣依舊英俊,即便有歲月的痕跡也掩不住他年輕時的氣質。

“卓楚,茵茵不見了,我該怎麽辦?”女人含著眼淚,那麽可憐的看著他。

男人的眼中閃過一絲痛楚,抬頭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淺音,蹙了蹙眉頭。“音音,進來。”

“是,爸爸。”她的這聲父親叫的很是僵硬,卻很聽話的走了進來,這是她在夏家的僅存的意義。

“我要我的女兒,我的茵茵在哪?還我女兒。”女人似乎並沒有察覺到她的到來,驚慌失措的四處尋找著什麽,丟掉孩子的那種憂心如焚的煎熬不管過了多少年依舊沒有改變。

“穗兒,穗兒,你別急,我們的女兒就在這裏。”

“你騙我,壞人把她拐走了,再也回不來。”女人痛苦著,又開始激動的要掙脫男人的束縛。

“音音,愣著做什麽?上來勸勸你媽媽。”夏卓楚責怪的看了夏淺音一眼,似乎在譴責她今天的遲鈍,竟然會忘了自己該做什麽。

媽媽麽?為什麽夏淺音在聽到這個詞的時候,會覺得那麽的諷刺,她和這個家的關係,想來都是可笑的,她不是夏家的親生女兒,甚至連個養女都不算,和夏家的每一個人,這個所謂的父親,還有她的哥哥夏堇安,他們不僅僅沒有一丁點的血緣關係,而且連感情都是淡泊的。

她不止一次的提醒著自己,她不是夏家人,隻是一個代替著夏淺茵活下去的替身而已,一旦夏淺茵回來,她就隻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