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曦將牧非拉離一旁,有著公輸挫的拖延,所有敵視牧非的人,都忙不過來,他們輕易的逃離,站立在很遠處,再看時,公輸挫控製的機關獸猛烈地攻擊,已經讓夏侯淳招架不下,漸漸,逼迫的加入幾人,卻,似乎還是敗局。

牧非還是愣著,衛曦心想,公輸挫的機關術很霸道,能夠擋得下這麽多人的圍攻,而且,向來他都與叔父不合,想著,拽著牧非的手臂,一直奔跑,直到,再也看不見,破廟,聽不見,打鬥的聲音。

再奔出好遠,知道看不見自己在遠處走過的痕跡,才停下來,搖著牧非的身子,牧非醒悟過來,麵帶著苦澀,是說不出的痛與委屈。

衛曦輕輕安慰:“你沒事吧?”

牧非的神色忽而變得很堅毅,說出的話很莫名其妙,:“你的諾言,我現在就實現。”

身不由己,被牧非拉著手心,向前跑去,在抬頭的一刻,發現身邊的人,很依靠,很安全,很暖和……不禁,微微的思量,將心思漸漸的收藏。

白雪一瞬,卻似無窮,壓抑在牧非心中的遼闊,沒有終點,沒有盡頭……

終於停下來,是一片熟悉的山區,牧非,他突然甩脫了衛曦的手臂,跪在地上,頭深深埋入懷中,衛曦不知所措,正遲疑著,要不要去安慰,卻看見一道純白,飛出,沒入牧非的懷中。

衛曦驚訝,看見牧非漸漸的抬起頭來,她才看清楚,牧非懷中的純白,是一隻可愛的小動物。

欣喜,衛曦脫口而出:“雪貂!”

那雪貂看見牧非抬起頭,眼中的晶瑩,竟然很有靈性的在牧非懷中蹭著,好似安慰著牧非。

牧非站起,將雪貂抱入懷中,低低的聲音,很憂傷,竟然讓衛曦也有了許多傷感:“裘兒,還是你最好。”

裘兒仰起頭,可愛的臉龐,靈氣的眼睛,眨巴著,好像在認同牧非。

衛曦撲哧一笑,被驅趕的哀傷,氣氛輕鬆:“這小家夥,好可愛啊!”

情不自禁,衛曦伸出雪白的手臂去摸裘兒,牧非很驚訝,裘兒幾乎是一動不動的呆在自己的懷中,任由衛曦撫摸,突然想起,那時,夏侯瑤的情景,不是也是如此。

衛曦見到裘兒的溫順,很歡喜,索性,從牧非的懷裏,將裘兒搶過來,抱在自己的懷中。

牧非笑笑,憂傷少了好多。

衛曦察覺到,牧非的心情好轉,心中竟然有種暖暖的感覺,笑笑:“謝謝你!”

牧非一愣,旋即明白過來,不語,回頭,向著一個方向看去,那裏,數不清的白,看不穿的白……

還在思考中,忽然,聽見衛曦哎呀一聲,牧非回頭,看見裘兒,從衛曦的懷中掙脫了,跳到了雪地,回頭望著一眼牧非,掉頭朝著一個方向跑去。

牧非一怔,問衛曦:“裘兒,她怎麽了?”

衛曦一愣,道:“我不知道,她突然就變得不安分起來了。”

牧非低頭:“連裘兒,也要離開我嗎?

沉思之後,衛曦安慰道:“我聽說過雪貂,很有靈性,她是不是想告訴你什麽東西?”

牧非抬頭,看著衛曦,想想,似乎很對,而且,以前也總

有關於裘兒的這類傳聞,他不由得有點相信,遲疑著追上去,到後來的速度越來越快,令衛曦很驚訝,她也不遲疑,掠過去,在雪地上,一連串的足跡,蔓延得很快,延伸得很遠。

卻因為落下來的風雪,也被掩埋的很快。

白,是茫然,是失措,讓失去了牧非身影的衛曦一陣失神,停下來,再向前走了幾步,地上沒有了牧非的腳印,也沒有了雪貂的腳印,隻是大片大片的覆雪從樹木上抖下,覆蓋在地麵原本的覆雪上。

很清晰的跡象,讓衛曦心中一舒。

衛曦頓了頓腳,絲毫不豫,輕飄飄的騰空飛起,白色的交映,相得益彰。

“噗”的一聲,很清脆,很幹脆,衛曦,從腰間解下拴著的鞭子,揮手間,鞭子纏住一根略微粗壯的樹幹,身子一輕,一個翻立,借助鞭子的拉力,穩穩地站立在剛才鞭子纏繞的樹幹上。

舉目遠望,雪白一片,遙遙的,是一人一貂的身影,已經漸漸模糊,快要消失,衛曦一楞,從來不知道,牧非會有如此快的速度,再也不做停留,鞭子重新拴在腰間,雙腳在站立的樹幹上用力一蹬,借助這蹬力,身子離開樹幹,一身的白衣,便猶如白色的精靈,向著看定的方向追去。

追了片刻,前麵一人一貂,身影漸漸慢了下來,遲疑,卻想知道前麵究竟到底發生什麽,也擔憂,便,身法絲毫不遲,漸漸接近牧非與雪貂。

那時,牧非與雪貂停了下來,衛曦微微感覺異樣,莫非是出了什麽變故,不遲疑,迅速追上,雪地上迅速增加的印記,一路來到牧非身側。

不遠處的雪貂,周身的雪白茸毛,可愛無比。

衛曦心中欣喜,忘記了先時的異樣感覺,便要走向前去,牧非伸手攔住衛曦,衛曦臉露責備,隻聽牧非說:“你不是說過,雪貂極具靈性,對身邊的事物尤其靈敏,特別是對危險的事物,你看裘兒,徘徊不前,急躁異常,明顯感受到周邊有什麽危險的事物,不要輕舉妄動。”

衛曦被他這麽一說,心中浮起先時那般異樣的感覺,便道:“對,我靠近你們的時候,也有異樣的感覺。”

對望,自然心照不宣,暗自戒備。

果然,不久,那暗處的隱匿,終於壓製不住,在迎麵忽而刮來一道疾風,交睫的瞬間,是完全不能比對的速度,一道人影,很快,很迅速,幾乎是一閃而過,兩人的驚愕,舉目,視線之中,投射過去,麵前的雪地,哪裏還有裘兒的影跡。

牧非心慌意亂,四下看去,卻沒有人影,雪地除了裘兒,弄出來的印痕,還是一地無痕,很奇異,很驚異,很駭人……

衛曦莫名的後怕:“不會是山中的精怪吧?”

牧非冷笑,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的精怪的傳聞,因為,他知道,這個世界上,速度可以很快,要說話,突然聽見一個蒼老的聲音:“女娃兒,你看我像山中的精怪嗎?”

聲音的落點,隻是一個老者,第一眼看去的時候,瘦的太單薄,讓人會有種擔憂,擔憂他會不會不能承受這冰冷的冬。

牧非認得他,兩次見他,都是在公子穆的身邊,那麽,他就與公子穆有著莫大的關係了。

衛曦卻看見在那老者手中掙紮的裘兒,很不忍,很生氣:“喂,老頭,你放了裘兒。”

出乎意料,衛曦沒有想到老者會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而鬆開手的,但是,實際上,很清楚的,她就是看見了老者的鬆手,就在她聲音完全沉寂之前,鬆手,裘兒得了自由,卻掉頭,咧嘴,很凶橫的樣子,衝著老者,毛發,幾乎一根根的豎起來。

牧非想到什麽,問道:“公子穆,他沒事了麽?”

老者的回答讓牧非不知所措,甚於有些自責:“你希望呢,是怎樣的結果?”

一窒,他感覺到老者的敵意,不是很在意,因為,他覺得,似乎所有人,都該對他有恨意,有敵意:“我當然是希望他沒事了!”

老者一笑,再次很怪異的回答:“那他自然是沒事了!”

牧非一愣,這時,裘兒從雪地上跳到了衛曦的懷裏,任由著衛曦在她身上撫摸著,他看過去,心中有些溫和,不想停留,便聽見他說:“老先生,如果沒有其它什麽事,我先走了。”

轉身,是意料之中,思緒之外的喝止:“慢!”

牧非停下來,意料之中,卻也很驚愕,很疑惑。

老者又道,聲音平淡的有些讓人不知所措:“你想不想聽我講一個故事。”

衛曦抬頭,牧非驚訝,為何,我能感覺到他的話裏有話,更多的,感覺是一種暗示,好奇,終於不能擺脫,於是,點頭。

老者難得一笑,卻也笑得詭異:“很久以前,大地上有一個國家,這個國家,有一個小孩,他,的生活,原本,很幸福,突然,有一天,幸福變為不幸,他猝不及防,所以,不幸發生的時候,他根本就是無能為力,隻能等待著死亡,卻在那時,出現了一個人,解救了他,從此,他們亡命天涯……”

聽下去,牧非臉色越來越蒼白,老者口中的小孩,那樣的經曆,不正是自己的過去,為何,他會知道我的過去?為何,他會對我了如指掌?他,一定知道我是誰,知道我的父母是誰,幾乎是歇斯底裏喊出:“為何,你對我如此熟悉?我到底是誰?我的父母是誰?……”

從一接觸,衛曦都沒有見過牧非的如此失態,不,應該是瘋狂癲亂,不知道能做些什麽,低頭,裘兒的掙紮,脫離衛曦的懷抱,隻有一道白色,幾乎與那雪的顏色融為了一體,去往的方向,是那瘦得很單薄的身軀。

衛曦突來的驚訝,早就遲了,隻能看著裘兒的雪白,在那瘦得太單薄的身軀上撞去,撞去的時候,又似看見那雪白的爪子,鋒利的閃爍,純白,是一種常人無法看得透的複雜。

那一擊,出動,很快,落幕,更快,幾乎沒有看清,那瘦得太單薄的身軀有什麽動作,可能,他根本未曾動過,純白,明顯的被阻擋,然後,脫離,飛出,墜地,雪末紛飛,分不清白與白。

如此的輕易,被隔斷,便會知道自己的攻擊,是無能為力,但是,衛曦,還是迎上去,很堅決,是沒有經過思考的動作,鞭尖脫手而出的時候,就知道會被對方製住,但是,出手隻是一瞬,結果卻有千百種,誰能料定事態的發展,畢竟,那樣的預感,隻是一種感覺,一種自己不希望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