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依點頭:“陰陽家的分裂,我聽說過一些,相傳,是因為陰陽家內部的不合,後來,便分成了,一陰一陽的兩家,現在的陰陽家,據稱以陰陽之陽,隻招收男性弟子,而當年失蹤的一派,據稱以陰陽之陰,都為女性弟子……”

李頤搖頭,似是不讚同龍依的說法,龍依很好奇,她從師父那裏聽來的關於陰陽家的事跡,為何李頤會那麽肯定的否定,那時,就聽見李頤解釋:“陰陽家的分裂,可能有著陰陽家的不合的緣故,但是,最大的原因,卻是歸咎於蜀族!”

龍依一愣,沉思。

李頤見到龍依不說話,繼續道:“據說,在當年,陰陽家的一位弟子,愛上了蜀族的一名女子,後來,卻因為,他們之間的關係,陰陽家與蜀族決裂,而且,陰陽家,在一夜之間,便分崩離析,成為兩派!”

龍依蹙眉:“蜀族與陰陽家的決裂,為何又會引起陰陽家自身的分裂?”

李頤搖頭,其中的事情,他也不清楚了,這時,他又道:“我隻是聽一位故友說過,那時,他是陰陽家的弟子,卻也有很多隱晦,也沒說出其中的具體原因,不過,照她的話推斷,陰陽家的咒印,或許,在蜀族那裏能夠解得了。”

龍依微微點頭,卻有些不肯定,終歸,當年在山上的時候,那件事,在她的心中有著陰影,師父因此歸隱,如今,再次遭遇陰陽家的咒印術,也會束手無措,甚至於感覺到心煩意亂,但是,師父的夙願,一瞬間又讓她有了決心,要去拯救這個孩子。

那時,回過頭,去看在竹屋裏仍舊守護者牧非的雪兒。

這個孩子,許多年前,親眼看著自己的父母倒在血泊中,仍然堅強的活了下來,多年的磨礪,雪兒已經長大,很懂事,很善良,隻是,龍依常常會看見雪兒憂傷的神情,歲月的流逝,沒有將雪兒腦海之中,那些不快樂的記憶淹沒,隔絕,反而,將這些原本不屬於雪兒的憂傷加注在雪兒的身上,這個時候,這個年齡,雪兒本不該憂傷,本該快樂,本該幸福,可是,……

因而,不管是為了師父,還是為了雪兒,都要去下定一個決心。

深冬時候,日頭也有些慵懶,從東邊天際,冉冉升起的時候,那些綴點著天際的晨霞,不耀眼,卻有些絢爛,因為日頭初升的緣故,顯得有點清冷,零星的日光,清冷的灑在沙質的土地上。

突然之間,發現,已經好幾天,沒有下雪了!

牧非托著下巴,望著初升的日頭呆呆發神。

無所事事,隻能胡思亂想。

這時,雪兒從牧非的正麵走了過來,牧非看去,不禁在心中就有一股暖意,不知為何,看見雪兒,自己就會忘記了所有,不開心的事情。

雪兒走到他身邊坐下,很開心:“仲已哥哥,依姐姐答應了,明天,讓你一起與我去市集。”

牧非很高興,在這個湖心小島,差不多一個多月,隻能看見一片那麽小的天空,周圍都是霧靄,感覺就像被禁錮了,突然之間,聽見能夠出去走走的消息,當然高興開心,站起來,聽見雪兒的

告誡:“依姐姐還說了,外麵很危險,一定要注意安全。”

牧非不解,問道:“為什麽?”

雪兒仰起頭,目光中有些傷感:“嬴政在到處抓捕醫家的人,我與依姐姐,都是醫家的人,隱居在此地,很少有人知道,但是最近聽說,嬴政開始變本加厲,要打擊迫害醫家,所以,我們出去的時候,一定要特別小心。”

目光很堅決,牧非,抬起頭來,似是做著承諾:“雪兒放心,有我在,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雪兒嘻嘻一笑,仿佛又回到數年前的衛國,仲已哥哥對自己說的承諾……

興奮了一個晚上,沒有睡覺,很早便起來了,在竹屋前的一片平地上等著雪兒。

那是同樣的一個早晨,陽光有些清冷,鋪撒在地麵,清涼的晨風襲來,一股清香從牧非身後撲來,淡雅幽甜,柔和舒心,牧非回過身,正好看見綠衫嫋嫋的雪兒。

“已哥哥今天起得真早,換平時隻怕拉也拉不起來的!”雪兒掩著嘴,輕輕笑了起來。

牧非一愣,感覺到那笑容中萬般的親切,也笑了起來:“雪兒說了,今天去市集,悶了好久,這麽好的機會,還有雪兒陪著,我當然要早點起來了。”

翻身站起,拍拍身上的灰塵。

雪兒嗤嗤一笑:“我們可不是去玩的,而且,依姐姐說了,叫我們早點回來!”

兩人齊步走到了渡口,牧非看見平時很少見到的那個老者,就是雪兒口中經常掛著的魯爺爺,他不由得打量起來,那老者正在解開拴在木樁上的繩子,動作很快,臉色卻從牧非見到他的第一刻起,從來都沒有變過,這時,那老者,解開了繩子,朝著這邊看來,真好撞上牧非的目光,但是,他很快冷漠的將目光移開,落在雪兒的身上,反而變得很慈祥。

雪兒走向前去,道:“魯爺爺,這次又要麻煩你了!”

老者順手將繩子拋上船中,從岸邊跳到船上,又回過身子,衝雪兒淡淡的一笑,看向牧非的時候,臉色又變得冷漠。

雪兒推了推愣立的牧非,似乎看出牧非心中的疑惑,又似有所疑慮,偷偷地瞟了老者一眼,見到老者又去忙著它事,壓低了聲音道:“魯爺爺平時看見生人,都是這個樣子的,你與他相處久了,自然會發現他不是呢想象中那麽難以相處的。”

牧非輕輕“哦”了一聲,仍舊很詫異的看著老者,為何,他總是會覺得,老者的神色那般熟悉,像極了當初在曆下破廟,那些對他痛心疾首的那些人的神情。

這個時候,兩人已經趟過湖水,上了船,雪兒將手中的一盞燈籠點亮,站到了船的盡頭。

牧非驚訝的走過去,聞見了一股香味,看著雪兒手中的燈籠,很好奇的問道:“雪兒手中拿著的是燈籠嗎?而且好香……”

雪兒點頭,向他解釋:“那香味是我們醫家的藥香,是用數十種草藥做成的,它點燃之後,能夠驅走濃霧的。”

牧非感覺有點不可思議,很仔細的看著雪兒手中的燈籠,看不出有什麽特別,也不過是普通的製作手藝

,不過,很神奇,很驚訝的是,船行到哪裏,燈籠淡淡的藍光,擴散開來,周圍的霧靄便會很快的散開,那個時候,船行過去的路,就會很清晰的呈現出來。

牧非一時怔住,盯著那盞燈籠,一時,周圍隻有了水擊的聲音。

船行了不久,水擊的湍湍聲,漸漸的顯得有點詭異,牧非將視線收回,湊到雪兒的耳旁,小心的問道:“雪兒,我們什麽時候能夠走出這片湖啊?”

雪兒笑笑:“我們走的這片湖泊,是一個迷陣,是為了防止外人闖進來布置的,所以,我們現在在湖泊中的路是歪歪曲曲的,走出去的時間也會花的長一點。”

牧非不解,問道:“小島就是湖泊的中心,盡管湖泊的周圍飄著濃霧,如果,船隻,一直直線行走,不是很快的便能到達岸邊,為什麽還要拐那麽多歪,反而耽誤時間呢?”

這時,牧非聽見後麵的老者哼了一聲,似是不屑自己的說法,牧非很疑惑,難道自己說錯了。

雪兒搖頭,笑著,不急不慢,解釋:“這湖泊中的迷陣,是魯爺爺精心設計的,而且湖泊中,布滿了墨家的機關,如果,有人要到處亂闖,後果,肯定會很慘的。”

牧非一驚,不由得看向後麵的老者,原來,他是墨家的。

雪兒又是很細聲的解說:“魯爺爺很厲害的,是墨家的前輩,已哥哥你知道嗎,島上的竹閣,房子,都是魯爺爺建的,而且,竹閣的四周遍布著機關,防止外人闖進,已哥哥這幾天剛複原,以後想到處走走的時候,一定要有雪兒在身邊,要不然,誤入了機關,那時候,很難脫得了身的。”

“機關?外人?”牧非往身後看去,已經看不見看綠油油一片竹山中的竹閣,隻有很濃很厚的霧,轉過身,很是詫異的看著雪兒。

雪兒點點頭,道:“這裏是我們的藏身之所,為了防止外人闖入,你看,這江麵上的濃霧,籠罩著一片廣闊的水域,在這水域的底下,有魯爺爺精心製作的機關獸守護,我雖然不是很懂這些,但是見到魯爺爺平時製作的那些用來捕魚捉鳥的機關,就已經知道那些巨大的機關獸定然也是很了不起的。”

牧非聽著,情不自禁朝著那湖水深處看去,借著雪兒手中燈籠的光線,能夠清楚的看見湖水中的東西,他以前見過公輸家的機關獸,自然想看看墨家的機關獸。

到底,兩家那家的機關獸厲害,他很期待的往水裏看去,並沒有雪兒說的那種機關獸,想了想,將一隻手伸到水裏,湖水冰冷,牧非急忙縮回了手,卻在那時,牧非的眼中忽而看見一條木魚,在船的一側遊過,不由得驚訝,瞪大了眼睛:“雪兒,這水中,有木魚,在遊……”

雪兒掩口笑著,湊過來,解釋:“這是墨家的魚躍,放在水中,專門用來感知敵人的進攻的。”

牧非很驚訝,讚歎:“這就是墨家的機關獸,比公輸家的機關獸神奇有趣多了。”

那時,本能的,牧非感覺身後的一道目光,回頭看去,老者仍舊在搖著船槳,想了想,又把目光,移回到水裏的魚躍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