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捂住了嘴巴,那時,很明顯,蛇群懼怕這樣的一種粉末,原本已經爬上了船身的蛇類,也紛紛失足,重又墜落如湖水之中。

牧非睜大眼,不可思議,原來這些看起來讓人毛骨悚然的生物,竟然也有懼怕的東西,悄聲的問身邊的雪兒:“雪兒,那些事什麽東西?”

他的話,似乎被不遠的藥婆婆聽見,藥婆婆笑笑,解釋:“那是醫家的石黃,是蛇類最最懼怕的東西。”

雪兒也點頭,那時,牧非在往船側看去,那些蛇類真的很懼怕石黃,從船上退下去的時候,在水中遊著,隻是在船隻較遠的地方緊緊跟隨。

船行的遠了,那些蛇不再追上來,隻能說,暫時脫離的危險。

媚雪將手中的洞簫,輕輕的從嘴邊移開,冷笑:“不愧是師父的弟子,我倒是小看了你。”

如霜聽著媚雪的冷笑,嘴角有一些戲謔:“你那個師妹,看來,也很恨你?”

媚雪咯咯的笑著,正要反駁,忽而在湖中傳來一陣聲音:“看來,你們呆在這裏,束手無策的樣子,似乎弄丟了目標?”

媚雪擺弄著手中的洞簫,朝著霧靄咯咯的笑著:“公輸老頭,你來的可真晚啊!”

霧靄之中,傳出幾絲幹笑:“我是順便,為諸位掃清了湖中的威脅。”

那時,流水抬起頭,看著一個半百的老頭在湖岸邊現身,渡湖而來,借助的便是他腳下那條機關巨蛇,公輸挫,公輸家機關術,流水冷笑著,將目光移開。

公輸挫不徐不緩,從機關巨蛇跳上岸,手中拽著一根紫色的鐵杖,慢踱到三人不遠的地方,略帶調戲的口吻:“三位,不知道,你們,要如何向李丞相交代?”

如霜微怒,冷笑著:“公輸挫,你以為,在李斯的門下,會有什麽好的結果,我們,從來不為人利用,李斯雇傭我們,利用我們,相反,我們也在利用他,用李斯威脅我們,實在是太過愚蠢的法子……”

媚雪也咯咯笑著,扭擺腰肢到公輸挫的身側:“公輸先生,如果,你活得不耐煩,我可以,免費為你了結你的生命,保證,一點痛苦都沒有!”

公輸挫獰笑,他是有意要激怒三人,因為他有著另外的一種目的:“媚雪姑娘,你可真會說笑,我們都是李丞相請回來的客人,算得上一家人,所以,你們如今,需要些什麽幫助,我當然,會竭力相助。”

先是激怒,之後又有意無意示好,如霜有些生氣:“公輸先生,如此拐彎抹角,隻怕,也是有求於人!”

公輸挫朗聲一笑,喝彩稱讚:“破冰如霜,不僅劍術了得,心思縝密也是勝於常人。”

如霜受他吹捧,心中以為理所當然,公輸挫看在心裏,暗暗的冷笑,目光留意,在那一隻沒有說過話的流水身上,從流水身上,他看到了比自己還陰還暗的陰沉,那時,流水的目光迎上來,心中陡然間,一股從未有過的寒意,便知道,

這少年,年紀輕輕,便能統領著天下聞名的刺客組織,果真,異於常人,勝於常人!

還在沉思間,猶豫不決,卻是流水出聲,聲音中似乎不帶有一絲起伏,一種情緒,冷冷的一陣顫抖,隻能聽見很是虛無的聲音:“公輸先生,你想怎樣幫我們?”

公輸挫一愣,旋即在心中沉思,良久,才道:“當然,是助你們,追上那些逃脫的目標。”

流水冷冷的“哦”了一聲,道:“那麽,公輸先生,想得到一些什麽?”

公輸挫一驚,這少年完全看透了自己的心思,試圖去掩飾心中的虛,幹笑幾聲,道:“流水鏡花,媚雪如霜。聞名天下的刺客團,你們四人,從來隻有人見過,你們之中的三個,我想,鏡花水月之鏡花,恐怕已經混入了方才逃竄的幾人中去了吧……”

陡然生出的一絲殺意,令得公輸挫身不由己的後退一步,站穩身子,那殺意何時消弭了,媚雪嬌笑著,繞著公輸挫轉了一圈,又轉回到公輸挫的麵前,目視著他,道:“公輸先生既然知道,為何,還要信誓旦旦的說出要相助我們的大話,莫非,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公輸挫冷笑,直視著媚雪,道:“陽春媚雪,媚雪姑娘想用媚術,讓我說出真話,未免太過小看我了!”

媚雪拍掌稱讚,道:“公輸先生,也是異於常人,那麽,這樣,可以讓,公輸先生,說說你的陰謀麽?”

如霜的劍,在媚雪話音落定的時候,已然抵在公輸挫的頸側。

一如既往的鎮定,頸側能夠感受到破冰劍的寒意,沁透著肌膚,視線中,冷漠而立的流水,沒有絲毫要將目光看向這邊的意圖,公輸挫輕笑,同時,輕輕的將如霜的劍挪開,如霜並沒有製止,反而,任由著公輸挫移開自己的劍:“人真是奇怪,好像隻能存在互利互惠的關係,所以,這一次,我出現的目的,並不是,你們的敵人,而是朋友,正是要帶個你們好處的戰友……”

“你們,可聽過,當年,公輸家祖師爺與墨家祖師爺,比鬥機關術的事情,那裏,曾經兩大機關家族祖師爺比鬥的遺跡,一直是我尋找的地方,因為,我想追求機關術上的最高境界,所以要找到這個地方,而,你……”公輸挫一頓,目光落在流水的側臉:“你想取得始皇帝的信任,所以,我們正好各有所取,各有所圖,不是戰友,又是什麽?”

公輸挫滿意的看著如霜臉上的驚訝,是他意料之中的,隻是,視線中,流水依舊的冷漠,讓他的心思變的不肯定,甚於開始動搖。

流水轉身,目視著他:“這是你真正的目的麽?說下去!”

公輸挫一愣,他終究沒有看得透猜得透我的心思,並不是心中想象的那般可怕,少了一些顧及與憂慮,說話的聲音也很是自信滿滿:“遺跡的地方,隻有墨家現任巨子知道,所以,現在,正好是一個時機,你圖你所圖,我取我所取,不知,你意下如何?”

回身,嘴角殘留著一絲笑意,那是一種冷笑,不同於任何人的笑,是流水獨有的,不徐不緩走著,流水並沒有去回答公輸挫的問題,走近了那片竹林,停下來,那時,能夠感覺到的,是竹林中忽而一陣異響,隨即而來,在夜色漸漸接近的天際,驚詫般的跌落下一大片的陰影,很快的移動,流水也沒有回頭,也不抬頭,交睫一瞬,那巨大的陰影,忽而遮蓋住流水的身影,未曾來得及驚詫,流水輕輕躍起,灑脫中是一種驚絕,再看去,他已經置身在一直巨大陰影的上空,一瞬,消失在半熟半生的夜空——正在慢慢沉睡了過去的暮色。

滯後的驚詫,之後,公輸挫從是失神中醒過,那便是行雲流水之行雲,流水速度的源頭嗎?果然比傳聞中,還要神奇,還要迅捷!

嘴角輕輕的泛起獰笑,知道,流水的沉默,便是表示,他的默應,墨家,終究,隻是強弩之末了!

“你們都還好吧!”龍依提著一盞燈籠,站立在船頭,如同,當初雪兒一樣,在船頭領著路。

所有人點頭,隻有負傷在旁,許久都未曾說過話的百裏笙,臥躺在船的一角,那時,船的一抖,好似牽動了他的舊傷,忍不住,在麵上一陣難受。

龍依沉重走去,要去為百裏笙把脈查看傷勢,慕蘇有些慌亂,奔去,很關切的眼神,看著龍依的手將要搭在百裏笙的脈搏之上,那時,很明顯,的,看見,百裏笙有著一種排斥,不想讓龍依為他把脈。

龍依有些驚訝,並不在意,以為,他隻是傷勢發作,才,引起,剛才掙脫自己為他把脈的假象,再伸手去,要為之把脈,孰料,百裏笙,好似,又排斥著,將手臂挪開,雖然,他做的不著痕跡,但是,龍依敏銳的感覺到了,他這一次,真的是故意的,那麽,上一次,一定也是故意的麽?

狐疑,在心中開始猜忌,慕蘇卻很突兀的打開了龍依的手,話語中,充斥著一種敵意:“你走開,百裏叔叔,不讓你看病!”

龍依一愣,牧非卻好奇,對於這個全身是謎的少女,又多了幾份神秘感。

龍依默默走開,心中還是不由得猜忌,在牧非身側的雪兒勸慰慕蘇:“慕蘇姐姐,百裏叔叔的傷勢好像不輕,你讓依姐姐為百裏叔叔看看吧!”

慕蘇冷漠的望著雪兒,眼神中,也盡是一種猜忌,一種不信任:“不必好心,若不是你們,百裏叔叔也不會受了如此重的傷!”

雪兒心裏一陣難過,並不是因為受了慕蘇的氣話,而是,因為,聽到慕蘇話中,說的,百裏叔叔受了很重的傷,看向龍依,龍依也是一陣難過與愧疚,心中再也沒有猜忌,畢竟,那時,是自己親眼看著,百裏笙的受傷,而且,是為了救下自己。

龍依沉默著,走到一旁,看著藥婆婆,有些憂傷,藥婆婆搖頭,那時,李頤很突兀的對著藥婆婆道,話語鎮中,有些不肯定:“老人家,我覺得你好麵熟,我……在哪裏見過你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