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隨著八零後的排頭兵步入而立之年,懷舊風潮鋪天蓋地而來,人們用各種方式共鳴兒時的記憶,從零食到玩具,從衣著到語言,仿佛那個逝去的年代裏集結了人們對美好所有的定義,藍藍的天,綠綠的水,梳著粗辮子的傻妞和關著屁股的傻蛋。我想那個時代裏美好的東西很多還是傳承了下來,譬如“純真“和”質樸”,好像隻有“誠信”在傳承的時候打了折扣。當然這隻是玩笑話,我們之所以掀起懷舊風潮我想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快速的生活節奏和海量的信息正每天洗刷著我們的記憶,偶爾疲憊之餘翻出記憶深處發黃的老照片,心生感概罷了。或許我們還可以感傷一點,把這種風潮理解為一場對兒時回憶舉行的葬禮,記憶的病**,它呻吟的太久,就讓我們狂歡著最後一次告別,做個了斷。

其實不光是兒時的記憶受到衝擊,社會進入新世紀後步法太快,連回憶都有點跟不上生活方式變化的腳步,我現在回想剛入學那會的記憶時都感到吃力,因為很多現象現在已經不存在了。現在的大一新生入學前都先定好旅館,然後和女朋友happy一下才入學。我那個時候隻是扛了一個大大的包就入學了,包裏裝的當然不是女朋友。其實在入學前已經聽很多上屆的校友口口相傳,大學的學習生活方式和高中不一樣,至於怎麽個不一樣,光是聽他們說,就很新鮮了。大學沒有固定教室,好家夥,當時的腦袋裏還是很吃驚的,沒有固定教室,那班級的概念又該如何理解?大家上完課就回宿舍,可以在宿舍裏自習,平時沒有人管,可以談戀愛,等等等等

那天我沒記錯的話貌似是零四年的九月三號,小雨,我早早的就到了學校,按照指示牌順利報道,查宿舍,入住。由於是新環境,感覺特新鮮,但也不知道下一步改怎麽辦,宿舍床是那種上鋪睡人下鋪書桌類型,於是我就坐在**晃著懸空的兩條腿,新鮮的事情接二連三的就來了。

一波人進來,自報家門,貌似屬於什麽社團的,以我當時腦海中的概念,社團應該是的行話,後來才知道是大學裏麵的群體性組織,反正當時我一聽社團就有點發怵了,兩條懸空的腿也老實了。社團的同學天南海北的說了一段,然後從書包裏拿出很多軟盤,大概意思我是明白了,好像是賣軟盤給我,十元三盤,我們學計算機的以後肯定要用。其實我對計算機當時根本沒有概念,陰錯陽差的被分到計算機專業也不是我的意願。之前我在電視上看過,這種性質的團夥,一般都在自己的地盤強買強賣一些商品,我弟弟上初一時就買了高年級同學的幾十個牙刷,他們一個宿舍的人因為不肯買,被一群高年級學生摁在牆上,嘴裏塞滿牙刷,站了幾個小時。所以當我明白他意圖時我就意思到我可能隸屬他的地盤,所以不管需不需要,這軟盤是肯定要買的。

一會,一波人又進來,這會好像是賣電話卡的,那時候手機還沒現在普及,宿舍都配備一個撥號電話,看那眼神貌似也不好拒絕,而且電話卡確實比軟盤要實用,於是我也就買了,心裏還納悶,這撥人和剛那撥人估計在爭地盤,待會說不定還能看到火並場麵,大學裏麵果然和高中不一樣,高中地盤比較

穩定,一般不會出現兩撥人在一塊地上做生意,大學情況果然複雜。

又一波人進來,這回是賣報紙的,大學生世紀報和英語周報,關鍵是這撥人好像更強悍,直接帶著發票,嘴裏說賣報紙可是我都沒看到報紙在那,而且必須買一年的,我弱弱的問了聲報紙呢?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說,同學你放心,我們每周都有人送到你手上…。我心理嘀咕,這幫人估計來頭大,要是不買說不定待會塞什麽在我嘴裏呢。含淚買了張發票。

我慌了,這那是大學啊,簡直軍閥混戰啊,這樣下去還沒開學呢,我就沒錢吃飯了,賣報紙那撥走後我立馬把門反鎖,心裏那個驚恐無助啊。

“同學在嗎?“又一波不知道賣什麽的敲門。我顫抖的說道,大哥,真對不住了,沒錢了。門外那夥人貌似笑了,然後說,同學,你太搞了吧,你開門,加入我們社團吧。我當時那個緊張啊,兩腿已經哆嗦了,我無力的說道,大哥,真對不住,我身子骨弱,營養也不怎麽良,您還是去看看其它同學吧。

那天後來敲門的我一律沒開,我當時就鐵了心了,做烈士了也要把吃飯的錢守住。不知過了多久,門開了,一群黑衣大漢魚貫而入,看了看坐在上鋪的我,沒說話,我被這彪形大漢嚇到了,這他媽的是大學嗎,怎麽他媽的掉窩裏了。我當時想要是不挨揍立馬打包回家,這裏太亂了。不過後來才知道那個大漢是司機,我的第一個舍友帥子老爸是公務員,帶了很多體製內的朋友和司機送帥子來上學的。怪不得比社團的人感覺有氣場呢,原來是正規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