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子之後陸續就有很多同學來報道,天南海北的腔調很是熱鬧,宿舍也漸漸人頭攢動了起來,這時候又有一幫人開始挨個宿舍告知新同學,那些打著社團名義推銷各種台燈網球等商品的人,都是騙子,讓新同學們不要被騙,原來之前那些幹的是這般營生。

由於是新環境,我報道的第一天基本上就坐在床邊,晃著兩條懸空的腿,偶爾有新同學過來,大家互報一下家門。大約下午時分,走廊上出現一陽光少男,第一眼看上去就給人一種清新健康的形象,身高一八零左右,體格勻稱,是那種標準帥小夥。男子扯開嗓門在走廊上吆喝,五湖四海皆兄弟,天下足球一家親,有踢球的兄弟沒?走廊上來回喊了四五趟,後麵陸續跟了幾個人,這位男生就是後來河海江湖裏響當當的人物,足球隊帶頭大哥,湖北人,姓餘單名一個嘉字,全名餘嘉。

高中時我踢過幾次足球,不過都是龍套角色,說實話我當時對足球真沒什麽興趣,但是看到帥小夥如此的**,那種新學期的熱情被瞬間點燃,於是我也喊了聲,我踢球。

“那裏那裏?”帥小夥帶著一幫人尋聲找到我們宿舍。

“我踢。”

“好,我叫餘嘉,以後我就是你們足球隊長了。”這樣霸氣的男生很是給人一種被征服的感,當他說出以後做我隊長時,我瞬間竟然感覺到一種找到組織的感覺。就這樣,河海的校園裏,一個小小的江湖算是組建了。

這個江湖故事錯綜複雜,我在梳理這段往事的時候都不知道該怎樣下手,不是有句話說人就

是江湖嗎,我還是先介紹一下江湖裏的幾位俠客吧,就從這個陽光帥男餘嘉開始。

餘嘉可以說是我在這段回憶中最要好的朋友,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們都很用心的嗬護彼此的這份友誼,我們都害怕紛繁的世事擾亂了屬於友誼的那片淨土。餘嘉最讓我感動的一句話是他常提起的,君子之交淡如水。餘嘉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年輕人總是有太多的感情,也容易在感情中迷失,不懂拿捏火候,當我們盡興時總是過度的縱情,卻不懂得哲學概念上的適可而止。餘嘉貌似懂得所謂的其中奧妙,每每和我待一段時間後,他都說太膩必然無趣,廝守不但是愛情的墳墓,也容易讓友誼在俗趣中迷失。所以每次餘嘉和我在一起時,一般不會待上幾天幾夜。後來我大約懂得其中原因,曾經我從餘嘉口中隱約聽到他說,待久了我就會反感他,或許是以前我不經意間流露出來情緒讓他一直銘記於心吧。一個能夠如此認真的對待友誼的人,是不是一個應該珍惜的朋友呢,我想答案是肯定的。

我想還是稱餘嘉為老餘吧,因為那段記憶裏我對餘嘉的稱呼就是老餘。現在想來老餘在那段記憶裏最糾結的煩惱應該就是,我到底帥嗎?這樣的煩惱似乎顯得人膚淺,不過年輕過的人都會知道,我們的青春,沒有字裏行間裏那樣清新,我們一路走來灰頭土臉。曾經一段時間我見到老餘第一句話就是,老餘真帥,一張標準的東方男性麵孔,鮮明的線條勾勒的不僅僅是帥氣,更是獨具東方神韻的陽剛,這又何止是一張帥氣的臉龐,簡直是東方之美在五千年悠久文化裏活生

生的一快活化石。久而久之,老餘對他那張活化石的麵孔變的非常自信,後來在追求女友時,老餘總是順帶著五千年的文化使出他那張充滿神韻的臉,可是女友總是不屑的說你根本不帥,而我每次又極力鼓動,這張臉如果放在鏡子麵前,你很難找出他有瑕疵的地方,它的每一寸肌膚在三維世界裏的二維走向都仿佛在沉吟曆史的訴說,千年的歲月透過雙眼,把懾人心魄的風華點亮到每一個承接憂鬱眼神的女性眸中。如果說這張臉上讀不出帥字,那是現在對曆史的一種背叛,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地方在於,它把曆史的證據活生生的寫到人身上,這是我中華文化天人合一思想最有利的證詞。每每我口若懸河的對著鏡子海吹的時候,被我拉到鏡子旁的老餘,在鏡子裏都會露出人為不可抗拒的笑容,那笑容狡黠中帶著猥瑣,說句心裏話,要是老祖宗看到了,肯定從墳墓裏爬出來,斥責我為何這般侮辱咱悠久的曆史文化。

其實老餘的帥,不是因為他的那張像立方體一樣的臉,我所說的帥更多的是一種氣質,一種魄力,那個陽光的大男孩在走廊裏招兵買馬時的神情,讓我讀出一種男子漢的敢作敢為,老餘的這種作風是男人最帥氣的品質,隻是我們那個年齡段對於帥的唯一定義是鏡子裏的那張人皮。現在想來真是可悲,當我們把男人的容顏像花瓶一樣極力雕鑿的時候,這個世界的審美情趣已經被感官享樂主義侵蝕,這也是我為什麽認為老餘臉上的那些棱角是對文化的一種傳承,因為剛強不僅寫到了老餘的臉上,還滲透到了骨子裏,就像老餘說的,相由心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