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楊走後,記憶的長河裏我倍感孤獨,清晨推開人去物空的小屋,滿眼是一種充斥著離別的雜亂,僅是一天,空曠的雜亂已有少許時光的粉塵,色彩像極了記憶裏那條流沙之河。我逆流而上,把記憶定格到大一入學。

那個悶熱的九月,入學之後緊接著就是兩周的軍訓,這個傳統好像現在還是一樣。回想起當時的軍訓,除了身體極度疲憊之外,到時有很多有趣的事情值得回味。軍訓的方陣中前排有個披肩長發的黑人,那是我平生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黑人,感覺特新鮮。還一起軍訓,真是無比新鮮。更讓我感覺有意思的是,黑人齊步走正步走時,身體極不協調,黑人總是把肩提升至下巴一個水準,然後像跟著音樂節拍一樣晃悠他兩根像是掛接一樣的胳膊,讓人感覺那胳膊是用繩索掛在身體上一樣,擺動起來絲毫沒有精氣神,就是兩個鍾擺。但是黑人的表情卻異常嚴肅認真,扭曲的麵部肌肉讓人一看就能領會他在控製自己的身體時,是多麽的痛苦。悶熱的天氣和身體極度疲憊讓時光空洞的像幹枯的河床,思維也在這種空洞中異常無趣,但黑人的這種神情讓我行屍走肉般的軍訓時光中充滿許多樂趣。有時內心自娛自樂時會忍不住的發笑,這種發笑被軍訓的那種緊張氣氛深深的壓製,導致無法釋放的笑變的失控,這種時候我除了在內心暗罵黑鬼蠢貨之外,更需要做的就是轉移注意力,因為一旦失控必然被教練抓出去站幾個小時的軍姿,那簡直是殺人。好在方陣中我的右手邊就是我同宿舍的大神級人物群哥,每每我將要失

控的時候,都會把注意力轉移到群哥身上,因為群哥的身體除了比那位黑鬼還不協調之外,他的態度也從未端正過。好吧,我使了個眼色給群哥,然後下意思的把群哥的眼神帶到黑鬼身上。事情就是這麽簡單,教官吹著口哨讓大家停下,然後走到群哥麵前問他為什麽笑,群哥笑而不語,教官說你還笑,群哥不語的笑。最後群哥在教官的口哨節拍下,一個人齊步走出方陣,滑稽的身體言語讓整個方陣的人都哄堂大笑,好吧,黑鬼帶給我的那種笑,我終於可以在方陣的大笑中盡情釋放了,隻是又苦了群哥,這次估計又要站一天軍姿了,對比黑鬼和群哥,說明一個生活中非常實用的道理,蠢無所謂,但態度一定要端正,這也是為什麽人越大情商越比智商重要的原因。

隨著軍訓的深入,大家也慢慢的熟悉起來,有一天讓大家倍感意外的是,黑鬼主動說話了,而且是漢語,因為這段時間以來,大家休息的時候總是三五成群的聊聊天,可是沒有一個人坐在黑鬼旁邊,或是和他搭訕,因為大家都和我一樣,對外籍友人還是天生保持一種距離感,那天黑鬼主動說。我不是留學生,我是海南人,我叫吉慶。好吧,悶熱的夏天被吉慶的這句莫名其妙的話突然打斷,大家好像一下子忘記了悶熱和疲憊,眼神中充滿色彩的看著這個披肩長發的黑人,然後有膽大好事的人主動過去問,你丫的不是留學生啊,搞的咱還以為你是進口品種。更有甚者還去捏捏吉慶,然後笑著說可能有點混血,不然這皮膚沒法解釋。大家有說有笑的都圍到吉慶的身旁,當然

包括注意了他好幾天的我,這個吉慶也是我大學四年中投入時間最多的一個人,因為我基本上大部分無聊的事情都是和他發生的。

說到這的時候,我覺得有必要交代一下我們宿舍大神級的人物群哥了。通過軍訓的這幾天,我在主觀上給群哥定位為一個情商基本為零的蠢貨,後麵我們知道這個定義錯的有多離譜,關於情商這個問題我不好評價,因為我現在也不懂情商都是那些東西,智商嗎我最直觀的理解就是解方程,可能這樣的理解有點片麵,但絕對談不上誤解。群哥的情商到底有沒有,如果有那情商是多少,現在都是個謎團,不過套用我的好友汪倫的話來說,群哥真抽象。汪倫得出這樣的結論讓我啼笑皆非的同時,卻在心裏暗暗想到,抽象這個詞用來形容群哥,真是他媽的太合適了。大學時汪倫來看過我一次,在我們宿舍住了一周,我沒有全天候陪伴汪倫,大部分時間汪倫都在宿舍和群哥玩,走時我送汪倫到校門口,就在汪倫即將離開時,我看他轉身欲言又止,然後我追問,怎麽了?汪倫轉過身,鄭重其事的對我說,群哥真抽象。看著汪倫離去的背影,我滑稽的感到世界真他媽莫名的幽默,汪倫又何嚐不是一個抽象的人?看來這幾天他和群哥的交流已經深入到某種境界了,不然也不會得出如此有見地的評價,隻是這抽象到底在什麽地方,我想以汪倫的表達能力即使我問了,也得不出個什麽,到是以我對群哥的了解來說,這個詞不需要解釋就意境全出,至於群哥到底有多抽象,還是讓我帶著讀者在記憶裏慢慢探索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