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曾經說我是個天生的權謀家,我不知道這樣的評價裏夾帶多少褒義或是貶義的色彩,不過這個評價的主題我還是認同的,因為我覺得自己確實在“勾心鬥角”方麵略懂一二,而且也不幹不淨的涉足一些,但總體層麵來說,我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好人,不管你信或是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其實從我對人情世故認識開始,對“勾心鬥角”的理解也算有所見地,基本上年輕人在一起弄個明爭暗鬥是在正常不過的事。而這明爭暗鬥又好比劍客比武功一樣,有很多層次。低級一點的,就是明著跟你抬杠,你說一,我偏說一不對,這基本上是最低級的“勾心鬥角”了。一般都是情商比較低人之間發生的。稍微高級一點的,就是“激將”,激將基本上可以看成是一直操控術,就是通過言語的刺激,讓對方的行為按照自己預定的模式展開。當然層次在高一點,可能就上升到意識的層麵,好比《盜夢空間》裏的意識移植,厲害的人會給對手種植一個想法。當然這算不算“勾心鬥角”也不好認定。因為這個世界很多東西不能用陰謀論來解釋。譬如信仰,這些都是虛無縹緲的東西,還是不討論了,反正我在經曆過所謂的“勾心鬥角”之後,我認為自己已經超越了一些權術的層麵,很多時候,我會暗示自己,隻要自己相信,那就是信仰,陰謀,永遠是自己內心的邪惡,不是有句成語叫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嗎。內心藏有邪惡的人,永遠都是小人,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不過在我“操控”阿蒙的時候,遠非沒有達到信仰的那個地步,應該算是典型的“勾心鬥角”。對於阿蒙這樣一個話嘮,我采用的還是最經典的激將策略,話多之人,必然渴求大家的認同。而我在“激將”阿蒙的時候,真是從這點入手。後來當我和阿蒙成為推心置腹的朋友後,阿蒙說我真的是一個不簡單的人,我的手段是一流的。我說其實我根本沒有什麽手段,我所做的隻是最原始最簡單的動作,那就是粗暴的打斷你。請注意我的用詞,粗暴。每每說到這的時候,阿蒙都會忍俊不禁,然後大笑著說你是個吊逼,你這個粗暴用的更吊逼。說實話,我一直認為這樣的快樂來得太過庸俗,不過看著阿蒙發自肺腑的因為一個詞而如此開心,我也跟著大笑,感染那份快樂的脈動,管他什麽高雅低俗。兩個年輕人就這樣快樂著,我邊笑邊繼續打趣,蒙哥得那個吊逼,用的那才叫一個恰如其分,世間最原始精華的兩個字,搭配在一起的威力那才叫一個不言而喻,如果把世界濃縮為兩個字,那一定是這兩個字,咱先人含蓄的把這兩個字相形化,在一個圓裏把吊逼二分,形成博大精深了五千年的文化,那個太極圖案更是吊逼中的精粹。說到著得時候,我和阿蒙早已沉浸在這種低俗的快樂中,笑的人仰馬翻了。

我粗暴的打斷阿蒙,這樣的“挑釁”持續很長世間,因為一次兩次的挑釁還不足以達成目的,而且阿蒙兄弟還是很有修為的。我基本上總體策略就是不屑,隔三差五的去阿蒙的宿舍,不管阿蒙在說什麽廢話,粗暴的打斷。然後佯裝風輕雲淡的離開,離開的背影一定

要寫滿不在乎三個字。一次兩次,我能感覺到積攢在阿蒙心中的那份不快,於是我在等待時機,等待那份不快積累到一定階段爆發的時候,也正是我的陰謀得逞的時候。

記得那是一個晚上,我例行公事的到阿蒙宿舍串門,宿舍其它人例行公事的幹平時喜幹的,有點在網上鬥地主,有的在看日本科幻成人動作片,阿蒙也例行公事的在對著天花板廢話連篇。我一進門就粗暴的打斷阿蒙。我說你天天虛無縹緲的廢話,有意思嘛。

“怎麽沒有意思,我覺得很有意思”阿蒙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針鋒相對的感覺,他已經開始發泄不快了。

“有什麽意思,對著天花板朗讀廢話有意思嘛。”

“怎麽沒有意思,我覺得很有意思。”

“有個吊意思,除了天花板的造型曾經還有點意思,其它的一點意思都沒有。”

“那是你覺得,我覺得有意思。”其實到著得時候,我已經無法忍受了,基本上阿蒙說的話時那種毫無營養的廢話,說了三句都一樣的廢話,讓人抓狂。

“不是我這麽覺得,他媽是天花板這麽覺得,日,無法忍了,你看好好的天花板,裂了,你忍心吧,欺負人家天花板不會說話吧。”

“我怎麽欺負它了,它想說也可以說啊,又沒有人不讓它說。”

“有意思嘛,你說這種不切實際的話,你也就隻能說說這些廢話了,有本身你別摧殘天花板,你找個能說話的去摧殘。”

“我怎麽是摧殘了,我就說說話。”

“是不是摧殘先不說,你就說你敢不敢。”

“怎麽不敢,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阿蒙的名言就是這句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不過說實話,阿蒙自從有了這句名言,感覺好像從來就沒穿過鞋。

“那我給你個號碼,你把對天花板的那段說給他聽。”

“那段?”

“就剛剛天花板裂開的那段。”

“瞎扯,天花板又不是因為我裂開的。”

“是不是你打完這個電話就知道了。記下號碼。”我報了幾遍號碼,阿蒙拿出了手機,但是沒有記號碼的意向。

“誰的號碼?”

“你暗戀的人的號碼,打了就知道。”

“我暗戀誰?”

“你暗戀誰你問我幹嗎,反正除了天花板還有其它女生,是誰你心裏清楚。”

“我不清楚。”

“不清楚打了電話就清楚了,記不記,你這吊人太廢話囉嗦了,記就記不記就算,也就天花板能忍受你,給誰誰不崩潰,快記。”我報了號碼,阿蒙記下了。

“誰的?”

“芒果的。”

“怎麽…怎麽是她的捏。”阿蒙很是吃驚。

“怎麽是她的你問我幹嗎,自己暗戀人家還問我,說話怎麽結巴了,心虛了吧,我早就說過,你也就對付對付天花板還可以,換個能說話的,也就憋了。”一聽是芒果,宿舍其它人也都來了精神,看日本科幻片的也摘下耳機暫停了,大家都加

入到這場關於芒果的扯皮中。

“瞎扯,我怎麽會暗戀她。”阿蒙這句話可是犯了眾怒,宿舍的人早就受不了阿蒙的毫無營養的廢話了,基本上大家一致認為阿蒙的話不可信,怎麽可能不暗戀芒果,其實我早就知道,隻要挑出這個話題,這個宿舍的其它三人都是**驅動思維的人,阿蒙是腹背受敵。那三人又加入到是否暗戀的扯皮中,反正我覺得有阿蒙參加的任何一場會話,都冗長的讓人抓狂,無趣,我抬頭看看天花板,那裂痕又長了一些。

“他媽別瞎扯了,喜歡不喜歡打了電話在說,你不光腳的麽,你不不穿鞋的麽,你不不暗戀人家嘛,電話,電話說明一切。”其實對於這樣一個由我而起其它三人都參與扯皮來說,這對阿蒙覺得是一種恩賜,因為平日裏基本沒人理他,現在這樣一個大家都圍繞他展開的話題中,他知道自己如果不配合,那麽很快就隻有天花板陪他了,在加之眾人的質疑中滿是不屑和火藥味,還有一絲冷嘲熱諷。於是阿蒙開始動搖了。

“打電話那說什麽呢。”

“我覺得單刀直入比較好,芒果不想天花板,有大把的時間聽你鋪墊,起承轉合,說的不對了還可以重頭說一遍,芒果沒那份閑情。所以要單刀直入,簡單的,精粹的,不需要鋪墊的,瞬間點爆的,各種各樣的。”我說到這的時候,阿蒙又低俗的笑的人仰馬翻,我覺得阿蒙好像沒聽過什麽形容詞一樣,隨便用火爆的語氣說幾個形容詞也能笑成這樣,這是低俗的可以。

“那到底說什麽捏。”

“就說你喜歡你她。”

“…怎麽能說這個。”

“怎麽不能,你如果暗戀她,說了正好,也省心,不留遺憾,如果不喜歡,你怕個毛,反正你光腳的,又不怕她穿鞋的。”我想可能還是那句名言打動了阿蒙,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更重要的是,阿蒙的生活太過波瀾不驚,經曆過生死的人,已經對波瀾不驚的生活失去了心跳。那天阿蒙說了句狠話,我怕啥,打。於是從**下來和我一起到陽台,撥了一個改變一切的電話。電話很短,事後阿蒙和我在陽台上肆無忌憚扭曲的大笑時,阿蒙說十二秒,電話才十二秒就結束了。我說十二秒已經很長了,很多男人第一次的時候都堅持不到十二秒,從這個層麵上來說,蒙哥覺對是男人,和芒果的第一次,十二秒。那天我們像兩個做完惡作劇的小醜,隻是我在大笑的同時,心裏是一種莫名的悲傷,我見證了身邊所有人和芒果的接觸,自己卻始終不敢麵對她,當阿蒙用十二秒的時間說喜歡芒果時,我想喜歡二字雖然出自阿蒙的口,卻和我有點關係,隻是這樣的關係隻有我和上天知道,芒果時永遠也不會知道的,那天的十二秒是這樣的。

“是芒果嘛,我是阿蒙,是這樣的,我喜歡你。”

“…啊…”

“你涅,你什麽態度”

“我考慮考慮。”

“行,那你好好考慮.”

十二秒,阿蒙完成了一個流暢的十二秒,對於一個男人的第一次來說,堪稱完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