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蓮子纏1

昨夜下了暴雨,第二日早晨天氣微陰,鎮子上浮動著一層似有若無的霧靄,空氣裏帶著充足的水氣。枯楊,被春雨剪過一茬的新韭,打著花骨朵兒的桃樹,全都被這水氣洗的更加鮮豔。

四郎昨晚被雷鳴震暈過去,但是今早醒過來之後,身體各處都還覺得舒舒服服。一睜開眼睛便迫不及待地轉動小腦袋尋找二哥。

二哥昨晚被老丈人抓住,做了半夜的苦力,剛剛才回來,打仗般抓緊時間洗去了身上的血腥氣。然後把身子烤熱,裝作從來沒出過門的樣子溜達進屋。

果然一走進來就看到自家小媳婦已經揉著眼睛坐**到處找他呢。一副再找不到就要哭出來的小可憐樣,把二哥看得獸血沸騰,恨不得立刻壓倒。

四郎完全沒有要哭的打算,也不知道二哥心裏都在轉什麽年頭。隻覺得二哥最近就和得了皮膚饑渴症似的。不論何時何地,都要摟摟抱抱,就差沒有用根繩子把自己拴他褲腰帶上。

因為離得很近,兩人的長發糾纏在一塊。四郎順勢把頭枕在二哥身上,伸出小爪子劃拉著,給他講自己昨夜在夢中的精彩經曆。

二哥聽四郎不住口的誇讚6天機法術神通,一口一個6叔的叫,氣得幾乎要內傷。到四郎用喜愛崇拜的口吻說起那條金龍的時候,他的臉色才好看了些。

“那條金龍可奇怪,頭長的像二哥你,但是身子又比二哥長好多,也粗壯好多。”四郎在二哥懷裏轉過身子,頭頂的呆毛羽毛一樣在二哥的堅毅的下巴上掃來掃去。

被媳婦誇讚金龍又長又粗壯,二哥又是得意又是嫉妒。饕餮自視甚高,卻一貫愛吃自己的醋,雖然金龍也是自己的化身,可是聽見媳婦質疑自己的長度,難免有點不開心。

四郎猶自沉浸在自己跌宕起伏的夢境中,對二哥的情緒毫無所覺。

“那條龍可真是威風的不得了。難道是6叔的寵物?真羨慕啊,我要是能騎一騎就好了。”

聽了這話,二哥本來稍微緩和的臉色又黑了下來。

四郎還在那裏興致勃勃地伸爪子,像個得了新玩具的小孩子一樣,向二哥演示自己學會的控雷術。

嗤拉,一道巴掌大的小閃電出現在兩人之間。

二哥伸出指頭一捏,閃電就消失了。四郎裝過頭,有些擔心的看了看二哥,像是不明白他為什麽要弄壞自己的閃電,那眼神別提多無辜了。

雖然被二哥打擊了一下,但是四郎並不是會輕易放棄的人。轉過頭繼續努力的匯集雲氣,想要放電和引雷。

別看四郎放出來的迷你閃電造型可愛,聚集的多了還真有些威力,一道道明媚的閃電刺啦刺啦冒著歡快的小火花,一下子就把二哥最喜歡的衣服燒了一個小窟窿,

四郎也沒料到自己隨手一揮就闖了禍,一下子都呆住了。但是他反應很快,立馬抱住二哥的脖子,吧唧親一口。

少年的嘴唇好像是果凍一樣晶瑩粉嫩,親在臉上的感覺,就像……就像被春風吹落的柔嫩花瓣,一下子就拂過去了,隻留下一點叫人心頭一**的酥麻感。

親完四郎就認為二哥一定不會怪他了,自顧自地想要從人身上爬起來,溜出門去做點東西吃。撐起身子的時候,還一下子手滑,按到了一個好像鐵棒的東西。

四郎:( ⊙ o ⊙)

二哥當然不能讓到口的肥肉跑走,一把抓住四郎,平靜地說:“我衣服壞了。”

四郎趕忙申明:“我不會補衣服。”

“不會補衣服也沒關係。但是你的也要破個洞,這樣才公平。”說著如此幼稚的話,二哥卻連臉色都沒有變一下,仿佛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一樣。

然後四郎發現自己“嗖”的一下,又躺回了**。抬頭一看,二哥的臉色冰冷又認真,他的手掌上也纏繞著一道道的小閃電,一道巨大的陰影投射在床榻上。

四郎:……==要不要這麽幼稚啊。

顯然,二哥就是這麽幼稚又冷酷的男人。很快,嗤拉嗤拉的小閃電就歡快的在四郎左胸劃拉出一個小口子,然後順著前襟的線條往下。四郎隻覺自己胸口一涼,然後就有一種麻酥酥的**感受從左胸蔓延開來。

不得不承認,二哥的技術比四郎好了不知多少倍。閃電以一種不易覺察的速度割開了四郎的衣服。像是故意懲罰昨夜的偷跑一般,電流不輕不重地打在四郎的身上,重點照顧了兩朵朱果,在那裏盤旋一陣後就順著白嫩嫩的肚皮往下,往下,很快,粉嫩嫩的小四郎頂端也浸出了一滴晶瑩剔透的露珠……

“喜歡嗎?”冷冰冰的男聲在耳側想起,仿佛不帶一點情緒般冷靜。然而仔細聽,卻能夠發現這聲音的末端也帶出了一點顫音。

本來就不甚清醒的意識更加模糊,四郎也說不清是舒服還是難受,隻能嗚咽兩聲,身體卻很正直的向上拱起。

這樣誠實的反映取悅了麵前的男人,似乎低低笑了兩聲,二哥頗為惡劣的停止了電流,很體貼的詢問道:“嗯,要我繼續嗎?”

這時候停下來真是要人命啊。以後說不定會因此不舉吧。

“要……不要停。嗯……摸一摸。”四郎忍不住發出了帶著鼻音的可愛哀求。

二哥似乎低咒了一聲,終於仁慈的滿足了四郎的願望。

四郎的眼中很快就流出了生理性的淚水,聲音也變得破碎起來,隻知道緊緊抓住二哥的袖口,本能地朝自己最信任的人依偎過去。

可是二哥卻忽然改變了姿勢,很惡劣的問:“剛才是誰說要騎龍的?現在騎得舒服嗎?”

“嗚嗚”少年仰著線條優美的脖子,害怕的想要從龍身上跳下去,卻發現已經被拋上了雲端,隻能隨著惡龍的節奏,在狂風驟雨中上下起伏。

窗外一雙燕子呢喃著摩挲著脖子,兩條魚在池子裏溫柔的唼喋。櫃子上的水仙緩緩綻開了花苞,屋子裏有一股叫人麵紅耳赤的氣息,好像一缸蜜,越來越濃……

雖然昨夜下了一場雨,今日卻是風輕雲淡、碧空如洗的好天氣。

山嵐上的天空是明朗的藍,上麵飛翔著一隻隻造型別致的紙鳶,在風裏發出清脆的哨聲。想必是山中別院裏的某位世家貴女,才在這亂紛紛的世道中,保持著這樣好的閑情野趣。或者,是某位對時事和凡人疾苦漠不關心的妖怪也說不定。

山裏的空氣帶著草木初生的氣息,隨著涼爽的小風徐徐襲來,輕輕扣動屋子四角掛著的風鈴。

二哥長臂一舒,臨山的四扇窗呼的一下被山風吹開,清新宜人的空氣徐徐漫入屋中。

外麵的街道上,貓了一個冬天的鎮民和遠近的山民紛紛走出家門。接連好幾日,鎮上都舉辦了盛大的社戲。謂之春社。這本是南方地區流行的祀神活動,不僅是祭神祈穀,更是讓窩了一冬的人們脫下厚重的冬裝,歡聚飲宴一番。

因著山外頭已經有近百年的戰亂了,太和山變成了許多人的避難所,許多顯貴與兩大教門有或多或少的淵源,都願意將妻兒家小安置在其羽翼之下,也有許多講究窮則獨善其身的士大夫隱居其中。

原本的小盤山如今真是達官顯貴雲集,風流名士無數。無數富麗堂皇的山莊隱藏在深山古刹的四周。

因為逢場,有味齋門外的那條大街上一大早傳出嘈雜的市井之聲。來往走動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外麵這樣熱鬧,四郎卻不能出去。他剛才很不男人的暈了過去,此時依舊半死不活中。

對於二哥這種白日**的墮落行為,四郎表示十二萬分的譴責和氣憤。於是他醒來後也不肯搭理身邊的人,兀自把自己縮在被子裏,隻露出一對眼睛,饒有清興看人家放紙鳶。並且暗暗決心今日要在**賴一天,打算餓某頭大怪獸一天,看他是不是還總這樣精力充沛得和頭**期的雄獅似的。

吃飽喝足的二哥自然願意縱著他,不想起來就不起來,不給做飯就不做。反倒討好的問四郎想吃什麽。

這倒是非同尋常了體驗了,四郎立即來了興致,劈裏啪啦說了一堆:“我要吃白糖蓮心粥,甜點就要散燴八寶,蓮子,薏仁,紅棗都不要去年的陳貨,八寶裏麵的蜜瓜條和桔餅要娘娘廟裏呆和尚賣的,別家或是材料儉省,或者工序偷懶,都不對味。此外,我口裏淡,要吃幽雲十六州出產的鹿肉脯。”

蓮子薏仁和紅棗都不當季,幽雲十六州早就被胡人占領了,要去那邊打頭鹿還要連過七八個割據勢力的地盤,這些在太平年月看似尋常的要求,如今卻著實有些為難人,可二哥半點廢話都沒有,轉身就要出去買。

四郎亂沒形象的蹲坐在**,看著二哥的背影,感覺像是一巴掌打在了棉花裏。

這時候看著又像個疼媳婦的好男人了。反倒顯得自己像是無理取鬧的小孩子。

這麽一想,四郎更生氣了,明明自己很有理要大鬧一場的,結果氣勢洶洶的憋足了氣,想出來的刁難法子對方卻全然不接招。

真討厭!!!!!

“還有還有,我總是被你采補,很需要補虛羸,增益元氣,所以再要一個洄水源頭裏的開河魚,不用整條,隻要吃它兩塊嘴後腮邊眼下的蒜瓣肉,用來燴鳳尾,就是嫩萵苣的尖尖。再來,現在這時節,最該吃春盤麵,麵條要滋補的淮山和麵製成的山藥麵,做春盤的韭黃,台子菜,蓼芽以及胭脂菜都要頂新鮮的,最好是現摘現做。”四郎努力回想平素那些最挑剔討人嫌的客人都是怎麽樣的嘴臉,然後努力和二哥找茬。

誰知二哥居然難得的露出一個笑容,走過來像是對待貓貓狗狗一樣,撲棱了他的頭一下:“好。累了就好好休息一天,店裏的事情不著急。你好好睡個回籠覺,不要出去亂跑,睡醒後想吃的就給端上來。”說著,愛憐的親了親四郎頭頂的發旋,然而一招手,窗外立馬飛過來好幾道人影。

“剛才四郎的吩咐你們都聽清了嗎?”二哥冷冷的問。

精英暗衛們依舊同聲的說:“聽清了。”然後就從窗戶上一下子飛了出去。

唯獨一個暗衛留了下來,他上前一步,說道:“稟報大人,您吩咐要找的東西已經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