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大結局8

見地道裏的滾石沒辦法逼出小狐狸,站在對麵的槐大臉部忽然扭曲起來,然後就變成了陸贄

胖狐狸屏住呼吸,淡定的看著這兩兄妹要搞什麽幺蛾子。

陸贄一手倒提著小鄭大夫,一手掐著他的脖子威脅道:“再不出來,我就殺了他。”

雖然篤定女媧在得到他們體內的綠光之前不會殺死小鄭大夫,但是四郎的手還是抖了一下。小鄭大夫死了,黑胡同表哥會不會找自己拚命?蘇師兄體內也不知道被女媧弄了些什麽古怪東西進去,現在怎麽辦?胖狐狸轉著黑黝黝的大眼睛,麵對困境,在心裏默默盤算。

“你別動。我先下去。”正在驚疑不定時,四郎忽然聽到有人湊到自己耳邊輕聲說道。

回過頭一看,原來是蘇師兄已經醒了。胖狐狸長出了一口氣,這時候有個靠譜的自己人在身邊出謀劃策,實在太好了。

兩個人使出同門,胖狐狸的道法雖然被壓製,但是蘇夔並沒有,他用傳音入密的法子,湊近四郎白嫩的耳垂邊,講了幾句話。

遲鈍的胖狐狸完全沒意識到都傳音入密了,還湊這麽近幹什麽,毫無所覺的和自家可靠的大師兄咬著耳朵。他先是點頭,然後搖頭。兩人在地道頂部爭執了半天,眼見著小鄭大夫快被陸贄掐死了。

胖狐狸如今也沒什麽好辦法,見蘇夔成竹在胸謀而後動的樣子,最後便點了點頭,將自己除爪子以外唯一的武器——辟邪銅鏡交給蘇師兄。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已經從摟住師兄的酷炫保護者姿態轉變為了趴師兄懷裏搖頭擺尾的寵物狀態。

胖狐狸鬆開爪子,一身白衣的蘇夔,就好像一片凋零的花瓣一樣,飄然落了下去。胖狐狸趕忙搖了搖頭,想不通自己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想法。蘇師兄一臉嚴肅,到底哪點像是花瓣了?

“鄭大夫既然已經變成了蛇人,便不再是我同族,你要殺便殺好了。”蘇夔冷漠地說了一句,然後看都不看小鄭大夫一樣,閃身朝著女媧撲了過去。

四郎按照約定,偷偷隱身來到陸贄頭頂,猛地朝下一撲,將毫無所覺的陸贄撲倒在地,搶了他手上的小鄭大夫就跑。

蘇夔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撲了過來,他的身體裏似乎燃起了熊熊地火焰。這是以修士身體為容器,以南明離火的火種為引的自殺性攻擊。因為感覺到了自己體內的異變,比起成為怪物的蛹,受盡屈辱而死,蘇夔寧願自己選擇一個體麵的死法。

麵對如今的局麵,師兄他其實也沒有什麽好辦法,成竹在胸雲雲,不過是哄著四郎這傻瓜罷了。騙胖狐狸獨自逃命,是各種因素綜合考量的結果,在蘇夔心裏,到底還是希望胖狐狸在以後的漫長生命中時不時的想起他,能夠對他印象深刻一點的。

蘇夔是使命感和英雄情懷都很重的聖父,從小就為了拯救全人類的偉大事業而奮鬥。這種人其實不適合擁有愛人,也不適合結婚,他自己也知道,所以一直無妻無子不求權勢,將所有感情深埋心底,至死不吐露半點端倪,從來沒有嚐試過靠近自己所愛的人。隻是最後的最後,到底還是任性自私的騙了胖狐狸一回,隻為將生的希望留給此生摯愛

[請帶著我的那部分好好活下去,親愛的小師弟。對不起,我愛你。]渾身冒出火焰,恍如火之戰神的蘇夔背對著狂奔中的胖狐狸,一步步朝著死亡走去。

從陸芳汀背後湧出大量的蛇人,可是南明離火十分霸道,可以焚毀一切,凡是靠近師兄三尺之類的蛇人全部都會吞噬了。

狂奔中的胖狐狸不放心的轉頭看了一眼,見蘇夔霸氣側漏大殺四方,提起來的心放回了原位。既然天道給師兄開了自己都不知道的外掛,自己和鄭大夫回去也是拖累。這麽想著,很有自知之明的胖狐狸屏住呼吸,努力的朝著和蘇夔約定好的方向狂奔而去。

然而,四郎並沒有發現,麵對著殺神般一步步靠近的蘇夔,陸芳汀那張慘白到毫無血色的麵孔上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鳳族的妖丹和龍族的血脈結合在一起,究竟會創造出多麽強大的生物呢?

蘇夔的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他的身體裏似乎有什麽東西想要破繭而出,蘇夔艱難的伸出手,想要自絕筋脈而死。可是女媧死死瞪著他,一股古怪的力量控製了他,這種時刻,竟然連求死也做不到。

大火像翻騰的海浪,湮滅了火海中的一切。火海中,一隻酷似饕餮的生物浴火重生。

跑到約定的藏身地點躲好後,小鄭大夫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暈了過去。胖狐狸累得直喘氣,肚子也隱隱作痛,把暈倒的半蛇人放在自己身邊,便再也撐不住,顫抖著四條小腿臥了下來。

仰麵朝天躺了一陣,胖狐狸翻了個身,用爪子輕輕摸著自己的的肚皮,將混沌靈氣在不太舒服的肚皮上遊走了一圈。他現在還以為饕餮隻是將龍族的傳承寄存在自己肚皮裏而已,絕對沒認真考慮過一個沒子宮的雄狐狸如何懷上饕餮這一深奧的課題。

也是龍族血脈經得住折騰,若是別的小包子在懷孕早期被媽媽這樣折騰,早就流產了。四郎肚子裏的小包子堪稱絕世好寶寶,自己吸收綠光吃飽了之後,就在母親引過來的混沌靈氣裏老實修煉,順便還幫母體溫養一下丹田內躁動不安的妖丹。

胖狐狸有這麽懂事的寶寶,真算是史上最輕鬆的孕父了。一大一小兩隻修煉著,很快便一起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胖狐狸忽然感到有人在摸自己肚子。他下意識的護著肚子一下子跳了起來。

“別害怕,是我是我。”小鄭大夫趕忙舉起爪子,表明身份:“我聽你睡著了還一直在嚷好餓,就把綠色的生命樹元氣分給你一點。”說著,小鄭大夫臉紅了起來,支支吾吾道:“百無一用是書生,這次真的多虧四郎你了。”

胖狐狸一看,果然小鄭大夫的手裏凝聚著兩團綠光,自己肚子也不像睡覺前那樣墜痛,便臥了下來,揮爪道:“沒事。大家互相照顧麽,還要謝謝大夫你呢。我現在覺得舒服多了。”然後他轉頭四顧,問道:“我蘇師兄呢?我和他約好的,怎麽還沒來?我睡了沒多久吧?”

小鄭大夫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他沉默一陣,緩緩開口道:“如果我沒算錯的話,你已經睡了十天了

。”

“什麽?你一定是算錯了。”胖狐狸不可置信的叫道。

“你雖然睡著了,但是幾乎每天都會按照三餐的時間叫嚷好餓,比日晷還要準時。每一次喊餓,我就給你渡些綠光過去,然後在地上刻一道痕跡。你看,我已經刻了三十道那麽多。因此,你少說也睡了有十天了。”鄭大夫認真地解釋道。

胖狐狸一聽,看了看地上的刻痕,心裏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更多的卻是擔憂。胖狐狸行動力很強,如今養足了精神,三言兩語把和師兄的計劃講清楚,便背著小鄭大夫,佩戴好隱身符,沿著自己做過的暗號往回跑。

跑了一陣,就到了上次蘇夔和蛇人激戰的地方。

胖狐狸停下來四下打量,見墓道都被熏黑了,地板上雖然沒有屍體,卻有大灘大灘的鮮紅血跡,還有些奇怪的黏液,將霸下龜殼煉化出來的牆壁都腐蝕出了一個大洞。

“師兄,師兄!”胖狐狸輕聲呼喚著,然後謹慎的繞過那攤奇怪的黏液往前走,沒走幾步,他就一腳踩在一個硬物上麵,撿起來一看——是被蘇師兄要走的辟邪銅鏡。

就在這時,墓道頂部忽然掉下來一張網,將隱身的胖狐狸兜了個結結實實。遇到實物,隱身符篆的功效便大打折扣。

陸贄帶著一群蛇人出現,蛇人撿起網兜的四個角,將胖狐狸提了起來。

“還以為你們不會回來了。果然是他的種啊。”陸贄輕笑著嘀咕了一句。

“你說什麽?”胖狐狸耳朵尖,立馬詢問道。“我師兄沒事吧?”

抱著小狐狸的陸贄低頭,在地道裏忽明忽暗的光線裏微笑了一下。“放心吧,蘇夔沒死。天機還沒來,我怎麽能殺他徒兒呢。”

胖狐狸驚訝地合不攏嘴巴,雖然隻是一瞬間,他已經看出來,這貨根本就不是陸贄,而是皇甫錦!

“你你你,她她她知道嗎?”胖狐狸都驚訝得結巴了。

皇甫錦大大方方地一攤手:“當然不知道。女媧就是我喚醒後附身在陸家小妹妹身上的。還一直以為我是她哥哥呢。”

“所以你其實就是那個我小時候見過的蓬萊地仙轉世吧?”

皇甫錦詫異的揚了揚眉:“小狐狸挺聰明的呀。那麽小就能記事了。”然後他似乎一點不避諱自己身邊的蛇人,點頭道:“是的。我就是那個地仙。於冰和小魚是我收養的養女。我們祖祖輩輩一直侍奉女媧,女媧也對我的家族降下了恩澤。家族長盛不衰,後來甚至奪得了天下,成為人間最為顯貴的家族。可是好景不長,我飛升之後,才發現這一切都是有代價的。我們必須不停的向地宮供應新鮮的血肉,而族中修道有成的弟子都做了伏羲的替身。上一次,我本來也是替身的人選,不過後來我又憑著自己的能力和智慧,讓女媧放我出來

。當然,代價就是百年之後,要幫她和伏羲徹底地複活。”說起此事,皇甫錦似乎頗有得色。

胖狐狸被蛇人捉住之後,識時務的沒有掙紮,所以也沒受苦。不像旁邊一直掙紮不停的小鄭大夫被捆得結結實實。此時他雖然老老實實被蛇人押著往前走,聽了皇甫錦的話之後,腳下卻差點摔倒。

“小心點,別磕著他。”皇甫錦趕忙吩咐身邊的蛇人。

小鄭大夫也聽明白了,耿介地說道:“你也是人,為了自己的欲望,不惜複活女媧,幫著她殘害同類,做出來的事情,比妖怪惡鬼還要可怕,你就不怕報應嗎?”

皇甫家笑著搖了搖頭:“這是鄭家的小子吧?你這次也算是因禍得福了。殺人?我殺過的人多了。可不見天道將我如何。”

胖狐狸忍了忍,沒忍住,終於開口反駁道:“唔,那你的確很厲害,可是我挺奇怪,女媧現在不也是把你當成伏羲的替身嗎?你騙了她,等她完全蘇醒之後,你可不會有什麽好結果吧?”這話其實就是在故意挑撥了。四郎焉兒壞,如今一見有戲,自然巴不得皇甫和女媧狗咬狗。

陸贄,或者該叫他皇甫錦轉過身,注視著小狐狸那雙酷似陸天機的無邪大眼,靠近四郎耳邊,輕聲說道:“那就不讓她完全蘇醒好了。”

四郎終於反應過來了:皇甫錦才是那個族長的遺脈,同時也是傳說中唯一飛升成功的地仙,和自己有殺母之仇,企圖奪爹之恨。他和女媧早就串通起來,趁著亂世攪風攪雨。當然,他們兩個其實也是貌合神離,各自心裏都有盤算。

女媧自然是想複活伏羲之後君臨天下,可是皇甫錦似乎不甘願一直做女媧的走狗,也想要人間的權勢,所以偷偷做了手腳。也不知皇甫是如何騙過女媧的,總之他取代伏羲奪舍了陸贄。這樣,即使女媧徹底失敗之後,他還是可以回到人間,憑借他的老謀深算以及陸贄的身份,說不得還真的能夠奪得皇位。

可是,皇甫錦明明是個修仙之人,為何會如此貪戀俗世的權利呢?總覺得哪裏說不通。皇甫錦的舉動其實在無形中也幫了人族,莫非是良心未泯?

“你到底要做什麽?”實在看不透此人,四郎出聲問道。

“抓了你,又毀了他的得意弟子,天機這次一定恨透了女媧,到時候我幫他解決了這個大麻煩,你說,他會不會感激到以身相許?”皇甫錦露出一個迷醉的笑意,眼角的笑紋若隱若現,因為奪舍了陸贄,所以他的笑容居然和陸天機有兩分相似。

四郎忽然明白了,為了陸爹!這一切都是皇甫針對陸爹的一個圈套。這才是他和女媧合作的原因吧。雖然目的不同,但是兩個都在謀算天道。

這麽想著,四郎試探地問道:“你這是要把我們兩個送去哪裏?為什麽不現在就動手殺了我們呢?”

“沒必要這麽著急吧?”皇甫錦似乎知道四郎在想什麽,他笑道:“天機還沒來,我怎麽舍得殺了你。”

胖狐狸被他變態一般的語氣嚇得打了個哆嗦,說道:“我陸爹現在不在這裏,即使在,他也不會中你的圈套,而且饕餮很厲害,他會幫我爹打你的

。”

皇甫錦道:“我看上的人自然是很厲害的,可是你知道嗎?天機一直有一個致命的弱點——你。你就是他的逆鱗,他一直小心翼翼的保護著你。隻要你一出事,他一定會過來找你的。捏住了你,就等於掌握了他最大的弱點。到時候,就算是天機,也不得不臣服在我的腳下。至於饕餮嘛,恐怕已經自顧不暇了。再說了,他最大的弱點不也是你嗎? ”

為保護親爹,胖狐狸絞盡腦汁努力忽悠皇甫錦:“我爹若是真的在乎我,就不會小小年紀就將我送去了青崖山。再者說,我爹很厲害,饕餮也很厲害。就憑幾個蛇人你是殺不了他們的。”

皇甫哈哈大笑起來:“小狐狸真笨。我可不是為了殺你爹,從頭到尾,一直都不是。放心,天機來了之後,我會當著他的麵,將你的狐狸皮剝下來。到那時,他的心裏眼裏,才會隻有我一個。”

“那我爹即使一點都不在意我這個兒子,也一定會氣瘋了。”四郎完全理解不了皇甫錦的腦回路。

“如果得不到,不如毀了吧。我就是要斬斷天機所有的眷戀,讓他的世界隻有我一個人。即使是恨這樣的情感,也要全部投注在我一個人身上。寧願他像個傀儡般在我的身邊,也不願意他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歡笑。”

“你這樣做究竟能獲得什麽呢?”胖狐狸無話可說了。

皇甫的笑聲戛然而止,他惡狠狠的看著胖狐狸,好像恨不得把他生吞了一樣。

“我和你為著同樣的理由,小狐狸。為了愛。我隻是愛天機而已,為了他,我可以與世界為敵。”

胖狐狸簡直被此人的不要臉程度震驚了。以愛之名義行傷害之實,愛一個人愛到要毀了對方,被他愛上的人該有多可憐啊。也是自家陸爹不論外在還是內在都很強大,若是換一個人,非被這皇甫錦折磨瘋不可。

饕餮雖然以前也是個精神病,但是他起碼是個有尊嚴有底線的精神病,絕對不會像皇甫這樣,勾引有婦之夫不成,惱羞成怒殺人全家,下作得出類拔萃。

皇甫不知為何生了氣,使了個顏色,兩隻蛇人將四郎胳膊死死掐住。同樣捆得結結實實的抬走了。

四郎一路觀察著,不知道這群人想要把他們幾個抬去哪裏,走了一陣後,就回到了那扇金色的大門前,一群群蛇人在一隻猙獰可怖的巨大怪獸的帶領下,將眾妖怪圍困在中間。那怪獸長得像是饕餮、霸下和某種鳥類的融合品,身形酷似饕餮,頭上長角,背後有一條牛尾巴,身上卻批了一層龜殼般的鱗甲,兩腋長了一對翅膀,但是卻沒有饕餮和霸下那種渾然天成的氣勢和美感。反倒像是幾種動物被強行縫合在一起的山寨貨。

雖然是山寨貨,但是既然是模仿始龍族製造出來的,威力自然驚人。加上妖怪們在此間受到神威壓製,目前的戰局與妖怪們很是不利。許多妖怪被咬死咬傷。怪物的牙齒似乎帶毒,凡是被他咬過的傷口,都會越變越大,胡恪正在後方搶救受傷的妖族。甚至華陽和槐大身上也多多少少帶了傷,顯然經過了一場惡戰

戰場不遠處,已經升起了一個高高的祭台上。祭台散發著詭異的青色光芒,好像是蛇人的皮膚一樣。踩在上麵很有彈性。地宮裏的一磚一石全都像是某種生物材料所製,想起霸下曾經說過,整個地宮其實就是女媧的本體所在,腳下詭異的觸感不由得讓四郎皺了皺眉,

沒讓他看得更仔細,蛇人就抬著胖狐狸和小鄭大夫走上祭台。

借助祭台上的嶙嶙青光,四郎發現正中央畫了一些古怪的符號,上麵矗立著一顆巨大的水晶珠子,裏麵有一個枯槁的人形,人首蛇身。不知道已經在此處呆了多少歲月,雖然浸泡在透明的**裏,皮膚依舊發灰發暗,甚至有點化石的感覺。但是心髒部分卻有一道瑩瑩的亮光,好像是一顆光華燦燦的珠子。四郎琢磨著,估計那就是伏羲的妖丹。

將小鄭大夫和胖狐狸推上祭台,陸芳汀冷冷地命令道:“將你們體內的綠光全都注入珠子裏。否則我就殺了這些妖怪。”

小鄭大夫和胖狐狸你看我我看你,不情不願的往前磨蹭,都想要盡快的拖延時間。

陸芳汀似乎明白他們的想法,她盤起身子,對著怪獸一揮手。趴伏在地上的那隻怪獸立即站立起來,傲慢地對著那些被蛇人圍困的妖怪們咆哮了一聲,全部外放的巨大威壓叫一些妖怪情不自禁地瑟瑟發抖。另外一些妖怪卻死都不肯跪下求饒。

“不過是隻冒牌貨,有什麽可囂張的。等殿下出來,叫你們見識一下什麽才是真正的龍族。”從東海自己跑回來加入隊伍的青溪冷冷說道。青溪最近低調了許多,以前她倚老賣老,對四郎各種看不順眼,不知是不是被饕餮教訓過了,如今看到四郎時,麵上倒也恭恭敬敬的。隻是不知道饕餮對她下過什麽命令,如今並不見她在饕餮和四郎身邊伺候。

女媧冷笑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們妖族千百年來怎麽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青溪的倔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怒道:“你和伏羲不過是貪生怕死的叛徒而已,當年洪荒裏,誰不知道你們兄妹那點破事,如今倒在我麵前拿腔拿調。”

女媧能夠從洪荒一小妖爬到聖人的位置,沒天賦沒血統沒背景,人前風光,人後自然是少不了吃苦受罪的。不夠光鮮的往事是女媧的逆鱗,一被提起,自然勃然大怒。

青溪的話音未落,怪物那張大嘴裏突然彈出來一條滑膩膩的舌頭,卷向這個出言不遜的妖怪。青溪身上本來就有傷,此時措手不及之下,眼看就要被怪物卷去吃掉。她在妖族經營多年,也有一批忠心的部下,旁邊的一個妖怪踏前一步,英勇的擋在青溪麵前。然後,他的腦部破開一個洞,一團白花花的東西隨著怪物的舌頭飛了出來。

也不知這忠心的男妖和青溪什麽關係,四郎隻聽到她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然後不顧一切的衝了過去。也變回原型,和怪獸戰鬥在一處。

此處隱隱的威壓牽製了妖怪的行動,青溪的戰力大減,終於被酷似饕餮的怪物按在了爪子下麵。怪物的嘴裏滴答著暗紅色的黏液,青溪的身體被淋到,就出現了一個個冒白煙的小坑洞。

別用神似我家饕餮的外形做這麽惡心的事情

!四郎頓時怒了。可是身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小狐狸並不莽撞,所以便強忍著怒氣,對女媧說道:“你不是要綠光救伏羲嗎?那就別傷害這群妖怪,不然饕餮從傳承裏出來,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被小狐狸這種“你欺負我,xx不會放過你”的論調逗笑了,陸芳汀溫溫柔柔地笑道:“原來龍子殿下已經進去傳承了嗎?值得慶祝,看來我們遠古真神的傳承不至於斷絕了。”說著,她揮了揮手,怪獸放開了青溪,幾個蛇人上前將她捆好扔在了地上。

女媧對著蛇人使了一個顏色,蛇人將胖狐狸和小鄭大夫押上了高台。

見妖怪們全都更加猛烈的進攻,想要突圍出來救自己,卻仿佛飛蛾撲火般被湮滅在殺之不盡的蛇人大軍裏。

胖狐狸歎口氣,說道:“別打了,我把綠光給她就是。”

形勢比人強,不給也不行,胖狐狸垂頭喪氣地被蛇人押著走到水晶珠子前麵,將爪爪搭了上去。一搭上去,胖狐狸就感覺到一股吸力在吸收他的元氣。

胖狐狸肚子裏的小家夥不幹了!這可是饕餮和混沌的後代,那性格多霸道啊,想讓他把吃進去的吐出來,不可能!

為了保護自己在娘胎裏的食糧,也是為了保護自己娘親,這小子在娘肚子裏一翻身,一握小拳頭,開始和外界的那股勢力瘋狂的爭奪靈氣。

女媧千算萬算,算漏了四郎的肚子。饕餮搶回妖族一部分傳承後,就知道了本來要斷子絕孫的始龍一脈該如何產生後代,因為實在太想要自己和小狐狸的結晶——毛茸茸軟乎乎的小團子。行動力超強的饕餮大人在墓道裏行動起來,將種子留在了自家小狐狸肚子裏。誰知道饕餮的心願是美好的,可是現實卻是殘酷的,四郎肚子裏的根本不是小狐狸,而是生命力和飯量都超強的小饕餮一隻。

始龍一族雖然不容易產生後代,但是一旦懷上了,從嬰兒階段開始就顯露了這個站在食物鏈最頂端的種族掠奪者的本質。所有始龍族的小嬰兒都需要大量的靈氣,如果母體不能供給足夠的靈氣,他們就會自動的吸取母體以及母體四周生物的元氣,然後自身便飛速的成長。這種對靈氣貪得無厭的吸收導致始龍一脈的出生基本都伴隨著母體的死亡。

四郎揣的這隻小包子也不例外,好在前一階段饕餮一直陪在四郎身邊,將自己的元氣供給兒子,起到了一個好父親好丈夫的角色。後來饕餮又將生命樹上賜予的傳承全都讓給了妻兒,肚子裏的小饕餮便有點營養過剩,飛速的成長起來,提前擁有了自己的元靈。

小饕餮是有種族記憶的,天生就知道護食,還無師自通的知道隻有保護好母親,自己才有好日子過,現在外界有壞東西要來搶他的食物,並且這種行為嚴重危急了娘親的安全,小饕餮頓時怒了,反正以後也沒法吃奶,就提前把吃奶的勁都用上了。

四郎和小鄭大夫體內的綠色靈氣被兩股勢力反複爭奪,已經是強弩之末苟延殘喘的伏羲自然搶不過繼承了爹娘兩方血脈優點朝氣蓬勃處於上升階段的小饕餮,水晶珠子很快就爆裂開,貪吃的小饕餮幹脆連珠子裏的營養液都吸收光,裏麵幹枯的伏羲便露了出來

至於另外一隻蛇尾巴的醜八怪,小饕餮模模糊糊知道不能傷害,就克製住自己,嘴下留情放他一馬。果然不愧是未來酷炫無比的大皇子,才出生就體現出了和他不成材的弟弟截然相反的聰穎和霸道。

當然,在圍觀眾妖的眼裏,並不知道這些內情,大家隻看到四郎和小鄭大夫在女媧的命令之下將手貼在水晶珠子上,然後小鄭大夫被攤開,水晶珠子迅速開裂,四郎直接凶猛的一爪子按在珠子裏枯槁的半蛇人身上,那人便化為了粉末。

奄奄一息的妖怪們全都歡呼起來,對自家王後佩服得五體投地。完全不在意自己即將被撲殺的命運。

還有人質在對方手裏,四郎其實也沒想要做得這麽絕,實在是肚子裏的兒子太能幹。他一下子也呆住了,然後猛地收回爪爪,欲蓋彌彰地在衣服上擦了兩下,哢嚓哢嚓地扭動脖子,轉頭看了女媧一眼。

果然,本來一直優雅旁觀的女媧從最開始的淡定,轉為震驚,最後的表情定格在憤怒、仇恨和不可置信之上。

胖狐狸立馬跳起來,抓住還有些暈暈乎乎的小鄭大夫往祭台下竄去,企圖跑到金色的大門旁邊。他早就發現了,所有的蛇人包括那隻怪獸,都小心翼翼避開大門□□出來的金光。

女媧一聲令下,長相酷似饕餮的怪獸一下子撲了上來,張開垂著唾液的巨口,露出兩排陰森森泛寒光的銳齒就要噬向滿臉驚恐的胖狐狸。

完了完了,饕餮你再不來,我就會被一山寨貨吃掉了。

又怕疼又怕死的胖狐狸緊緊閉起了雙眼,圓呼呼的小身子顫抖著畏縮在祭台邊緣。不知為何,隨著怪物越靠越近,胖狐狸心裏湧起一種熟悉的感覺,看到它要來咬自己,不由得泛起淡淡的委屈。

閉目等了半晌,這怪物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胖狐狸眯著眼睛看了看,發現怪物好像在和什麽東西交流一樣,然後他低下頭,用爪子輕輕撫摸了四郎的肚子一下,眼神好似一個慈愛的兄長。他的眉頭似乎天生皺著,在眉心處形成一個川字形的刻痕。

四郎直勾勾的看著怪物,發現怪物雖然醜,神態卻特別像一個人。一個大膽的念頭在四郎心裏逐漸成型,他對著怪物做了一個口型。

怪物似乎愣住了,半晌,舉起爪子揮下來。胖狐狸這時候也反應過來,自然不肯坐以待斃,衝上去和怪物拚命,一副死也要死得像個男人的烈士樣。

背對著女媧,怪物卻不肯傷害四郎,隻是不算撲打的翅膀遮住女媧的視線,然後溫柔的用爪子擋開胖狐狸的進攻,連爪子上鋒利的指甲都收了回去。

就在這時,一道刺目的金光從緊閉的大門□□了出來,仿佛穿了一身金色戰甲的饕餮從天而降,隻見他一個翻腕,一把抓住那怪物的尾巴,用了朝後一摔,那怪物仰麵朝天,被摔地呲牙咧嘴。

作者有話要說:早安。

蘇夔這個聖父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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