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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麽……我知道你是天才,不過拜托你不要連血契的終極召喚都試驗一下好不好?”派普西艱難地挪動著把自己翻了個身,聲音仍舊有點不正常,渾身上下閃爍著細密的紫色電光:“我剛剛才把自己修好,你就又給我來這麽一下,能量回路差一點又全都超負荷了……怎麽,嫌我壞得不夠徹底?”

“靠,我哪知道會有這種事……”慕龍泉一臉苦笑,頗為無辜地在心裏喊:“再說也不是我主動要發動的,當時我確實是快死了,都已經出現了瀕死體驗——誰知道‘魂守’一定要等到最後一刻才肯行動?……對了,說到這裏,剛才耗費了多少能量?”

剛才那千鈞一發的瞬間,就在他即將完全失去意識、被無邊的黑暗淹沒的瞬間,突然有一種澎湃的龐然能量如潮水般湧入他的體內,仿佛沙漠中的行人遇到了綠洲,頓時令他即將熄滅的生命重新燃燒起來,卻又隱隱地覺得似乎和魔偶有所感應,正在奇怪的時候派普西也突然醒來,而且全身紫色電光閃爍,肚子也漲的又繃又緊,一副要爆炸的樣子,讓他狠狠地吃了一驚,好在黑球表現得倒還正常,經它解說,才知道伊格德拉修被他的貿然行動搞得元氣損失過巨,直接昏迷掉了,所以才造成後來他返回之後得不到能量供應幾乎送命,而最後關頭則是魂守拉回了他的一條小命。

“……誰讓你不明確發出指令的?”派普西不停地劃著玄秘的魔法符號,當這些符號無聲無息地沉入它身體中後,身上那些紫色的電光逐漸變得稀疏:“除了某些特殊的情況,‘魂守’的‘魂’一般是沉睡的,隻能聽令行事——救回你的小命倒沒花多少,隻不過補充能量而已,趕個單位都不到,不過當時你命懸一線,無意中觸發了血契的‘終極召喚’。所有的魔偶都要不顧一切地護主——於是一邊魂守給你注能量,一邊血契把所有能收集到的能量都發送出去——不好意思,你的那四個垃圾最多吃了二十幾個單位的能量,其他一百多個單位都進了我的肚子——血契連我也捎帶上了,這種強迫中獎的事情我也沒辦法啊……”

“什麽!”慕龍泉再一次奮不顧身在地底張開了嘴,也再一次體會了昆侖泥土古怪的腥味:“一百多單位的妖力?!!!”

驚人的數字如同一根悶棍重重地砸在他的腦袋上,震得他直發昏,一時之間大腦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反映。

“不就是一百幾十個單位麽,不管怎麽說也是保住了你的一條小命,錢財再賺就有了,瞧你心疼的……放心啦,這件事我也有責任,也得了你的好處,當然不會袖手旁觀……我會負責的。”派普西不屑地嘲諷,結尾卻出乎意料地表示了負責的態度,慕龍泉在驚奇過後,頓時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樣,全身放鬆了不少。

……雖然下了決心要**。可是現階段,沒有了派普西還真是寸步難行啊!

“總之這件事等回去之後再考慮吧,現在還有更緊要的事情——那些同樣受到了你‘終極召喚’的感召。正在像**的公牛一樣往這裏飛跑的垃圾們怎麽辦?”

派普西終於壓製了身上不停冒出來的紫色電光,逃脫了能量回路再次過載的危險,明顯地鬆了一口氣,空出手來用了個小法術在地底撐開一塊狹窄地空間,和慕龍泉麵對麵:“就算它們受了終極召喚得強化,垃圾也終歸是垃圾,紙糊的汽車裝再強的引擎也是一捅就破,指望它們對抗追兵是完全不用想的了——你有什麽好辦法麽?”

“呸呸……”慕龍泉總算有空間可以吐幹淨口中的泥土,可以抬起頭來活動一下了:“它們受了終極召喚,速度會不會也有大幅度的提高?有沒有可能擺脫那些追兵?”

“速度會提高是沒錯——但是人家會飛。”

派普西一句話就斷了慕龍泉的僥幸幻想。

“嗯……”慕龍泉皺著眉頭繼續苦思——通常來說。要擺脫別人的追蹤,有幾種途徑:第一,速度比別人快;第二,借助地形,遮擋他們的視線;第三,魚目混珠,讓一顆樹消失在森林裏;第四,讓追蹤者產生錯覺,跟錯目標……

對了!

慕龍泉腦海中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行性很高的主意,轉頭看著派普西:“黑球,你身上還剩有傀儡紙吧?”

“……好主意!”派普西的三角小眼盯著他,滿意地摸著肚子微微點頭,“你的腦子慢慢也開動起來了……不錯,我們完全可以用傀儡紙作出外形差不多的假目標,把追兵的注意力吸引到別的地方去——說幹就幹,馬上就開始布置!”

它迅速地從魔法口袋中拿出了剩下的傀儡紙,為了保證能容納一定量的天地元氣、有足夠的‘續航能力’,這次是一整張紙隻做一個傀儡,派普西加工,慕龍泉給它們注入充足的能量,念過咒語之後,一個個看起來挺不錯的‘魔偶’就順利地誕生了——此時‘賤’‘壞’‘爛’‘敗’這四個真正的魔偶正在“終極召喚”的驅使下,如同流光一般向著主人的方向瘋狂地奔跑,力量之大令得沿路泥塵草葉隨之飛舞,留下了一條明顯的土線,天空中的追兵隻能勉力盯住目標奔跑的方向堅持。

從事情發生到現在已經接近二十分鍾,快要接近結界幹擾的極限時間了,個別知道內情的小頭目心裏漸漸地開始感覺不安,卻又苦於沒有別的選擇,老大不知怎的又聯絡不上,隻能繼續追下去。

四道魔偶騰起的泥塵直線漸漸地呈現出了交匯於一點的跡象,四方的追兵也已經可以遙遙相望,彼此通了信息之後,比較聰明點的幾個已經瞄準那‘交匯點’附近開始準備遠程攻擊手段了。

“準備好了?”派普西的三角小眼中紅光閃爍,小爪裏壓著一枚吱吱閃著電光、不知為何給人非常暴躁感覺的光球,“沒問題的話我可就要扔了啊!”

“等我說,好,你就扔吧!”慕龍泉吞了口唾沫,神色變得嚴肅。受到終極召喚的魔偶聯係起來容易了許多,連它們心中興奮、眷戀的感覺也非常很清晰地傳了過來。同時控製權也順利地回到了他的手中,隻等它們足夠接近自己的藏身地——“好!”

收到主人的命令,四個魔偶整齊地同時開始了劇烈的刹車動作,本來應該交匯在一起的四條直線突然變成了高速圍繞交匯點旋轉的螺旋線,圓心附近數個足球場大小的地麵轟然裂開,大量地土塊如同炮彈一般衝天而起,遮天蔽日如同火山噴發般四處亂飛,甚至連半空中距地麵挺遠的追兵們都無一例外地被甩上了一身的泥土。無數草根、泥塊、碎葉如同下雨一樣從空中落下,砸得他們沒頭蒼蠅一般亂躲,狼狽不堪——

當然,光憑四個魔偶是搞不出這麽大的動靜的,主要是沾了慕龍泉便宜的派普西現在能量充足,自然要趁機出一口自己剛才被流彈搞昏的惡氣。

“急急如律令!”

借著塵土的遮蔽收回了四個魔偶,慕龍泉食中二指並在額前低聲沉喝,幾乎同一瞬間持咒驅動了外表相仿的傀儡們,注入了足夠數量天地元氣之後,它們如同突然被放出了籠子的兔子一般竄了出去。時分時合,以不輸於魔偶的速度向著山崖的方向狂奔而去。

天空中隱約響起一些嘈雜的聲音,似乎是追兵們發現了,再次,一起逃竄的目標,紛紛向不在這方向地同伴們發出信號。一邊破口大罵,一邊無奈地開始了新一輪的追逐遊戲。

大約有一小半的追兵沒有立即行動,分散開來把爆炸的地麵仔細地搜索了一遍,然而炸開的地麵除了泥土就是草地,一目了然,什麽礙眼的東西也沒有,即便如此他們也仍然細致地搜索了很長時間,這才動身離開。

一望無際的綠色大草地漸漸地又恢複了寂靜,爆炸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平底淺坑,附近的草地被飛落的泥土覆蓋了大半。黑色的細膩泥土被遠遠地播撒開去,從高空望去如同綠色布料上煙頭燙出來的孔洞,細微的風吹過,仍然有不少泥塵隨之飛舞,仿佛戰場的硝煙。

在這無邊的寂靜中,一塊‘草皮’突然動了一下,微微地隆起一點,隨即開始緩緩地向前移動,

“你玩得也太狠了。”慕龍泉狼狽地抹掉粘滿自己臉孔的泥土草葉。小聲地抱怨。派普西搞出來的這個大場麵不但讓追兵們灰頭土臉暈頭轉向,把自己也害得夠嗆,天上桌子大小的土塊炮彈一般不停地砸下來,躲得他叫苦不迭,就差沒抱頭鼠竄了。

“少羅嗦,東昆侖的‘青泥’也是一寶啊,數億‘劫’天地元氣浸潤出來的肥沃泥土,很多植物屬性的小仙小怪求都求不到呢,你有幸嚐嚐味道,也是緣分了。”

“是嗎……”

慕龍泉低下頭看著身下那些黝黑細膩的泥土,抓了一把用手指捏著,漸漸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目光,手一揮,光芒閃過之後已經有兩三個平方的青泥被他裝進了魔法口袋。

“回去種花。”

他扯動嘴角,在派普西疑問的目光下展開一個無辜的表情。

※※※※※※※※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板床春睡足,一柱擎天起——”

秋日的暖陽高照中,老大用豪邁的聲音傳遞了自己醒來的信號,慕龍泉從淺眠中驀然驚醒,尚有些許模糊的目光無意識地迅速掃視周圍,直至入目所及都是熟悉的景物,才明白過來自己終於已經回到了溫暖、安全——呃,同時也臭氣熏天——的宿舍裏了。

呼~~這簡直有點再世為人的感覺。

慕龍泉輕輕地鬆了一口氣,年輕的臉孔顯出了一絲無意識的微笑。下意識地伸手去摸自己的胸背,卻隻感覺到了光滑溫暖的皮膚——所有在逃出昆侖的過程中所受的傷早已被伊格德拉修這棵完美主義植物精確地修複到最佳狀態,絲毫找不出任何傷口的痕跡,令人驚歎。

當然,他將要付出的代價也是非常地‘令人驚歎’。

慕龍泉苦笑著歎了口氣,坐起身來——逃出昆侖之後,伊格德拉修在統計損失的時候幾乎快要發瘋,根據它的計算。慕龍泉必須在,鏡子花園,連續不間斷地曬上一年才能抵銷這次的損失,不過當派普西拿出了一些挺不錯的收藏品之後,這個數字已經縮短到兩個月。

不過無論如何,事情總算是沒出什麽大的岔子,意外的收獲也相當的豐厚。

慕龍泉又情不自禁地微笑起來,耳邊仿佛又響起了昨天電話中自己那抑製不住興奮和自豪地嗓音。剛從昆侖回來,真正經曆過生死關頭、又得了一大筆意外財富的他強烈地思念著遠在地球另一半的雙親,抓著電話一直說了十幾分鍾。卻又礙於不能明說,隻能聊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心疼得那邊的母親一個勁地說“好了好了,沒事了,快關上吧”

想起了母親,連帶著又想起了雷仲有,慕龍泉的好心情稍微陰鬱了一下,好在問過了派普西,知道那些花了他很多代價的,安排,都仍在隱蔽地等待他的命令,才稍為放心了一些。

說起派普西,它去見絳紫已經一天兩夜了,也應該回來了吧?從昆侖回來之後它首先幫他從縱橫那裏了解了父母的情況,確定了他們都安然無恙之後就神秘地消失了,留下的信息就是簡單的‘去見老板’幾個字。

“老五。你準備找什麽工作?”

沙啞的聲音響起,發現慕龍泉醒來的老大點了隻煙,懶懶地靠在床邊上開口,“大後天的雙向招聘會你參加不?聽說有不少大公司來,國際幾百強的都有。”

雖然名義上是明年才畢業,但是按照慣例,一般在這一年的年末,一切和學業有關的東西就都結束了,剩下來的就是艱苦而惶然的就業大戰,一般的課堂上連三分之一的出席率都達不到——

“啊。我不參加了。”

慕龍泉回過神來,站起身走到窗邊打開窗戶,呼吸了幾口新鮮的冷空氣:“……我準備在‘私人領袖’的打工結束之後,自己創業——”

“哇噢!”

宿舍裏其他幾個已經醒來卻懶得動的人紛紛發出了怪聲,隻有老四微微皺起了眉頭,掀開被子坐了起來:“老五,你是開玩笑還是真的這麽決定?自己創業沒那麽容易,大學生社會經驗太差就更難了……而且你有足夠的資金支持嗎?”

“老四,我真受不了你了……老五很明顯是開玩笑的麽。他哪有錢——”

老三咧著嘴,一臉的哭笑不得。

“嗬嗬,說是自己創業,其實不過就是個小店鋪而已,一開始不敢玩大了。”慕龍泉微笑著轉過頭來,組織著恰當的詞語:“……也就是用我們老家流傳的幾個土方子,開個小美容店罷了……沒準連店麵也沒有啊,就是到處推銷自己生產的保養品——”

關於畢業之後的‘就業’這件事情,他在與喬蓓蓓的‘第一次’那天早上即有了點想法,閑暇地時候斷斷續續地已經構思的比較完整了,首先他手裏有‘旃顏冰肌露’,隻要在隨便哪個普通保養土方裏麵稍微加上一點,就非常足夠了,保準不會賣不出去,可惜的是不能通過檢測,沒法掛商標——不過,誰管這個啊,能賺到錢就行了,憑自己現在在人類社會中的身分,試用的那一點‘旃顏冰肌露’如果整個賣恐怕不是沒人理睬就是拿不到錢,而分開來賣也許還能賺更多……況且他手裏還有兩張牌:東昆侖那蘊含著充沛的天地元氣、細膩如絲綢的青泥以及蘊含月光精華、應該會對人類女性有益處的‘月光精華飲料’,這幾樣仔細調配的話,應該能製作出非常不錯、甚至可以說足以令女人瘋狂的保養品——當然,都要稀釋到一個非常低的濃度才行。

銷路的事情他不擔心,現在這個社會,這樣的寶物隻要有一個女人試用之後,保準第三天全市的女人都知道這個牌子了。

“……老五,你玩真的啊?”老三驚奇地睜大眼睛:“我靠那豈不是非常的不穩定?你還有弟弟妹妹的學費要供吧?靠這種小生意能應付得來麽?”

“試試吧!”慕龍泉深吸了一口氣,“反正花不了多少本錢,頂多辛苦一些就是了。咱們專業的定位這麽尷尬,工作也不那麽好找啊!不如自己先小闖一下,也好積累點經驗。”

“嗯,你說的也有點道理,咱們都是前途無‘亮’啊!”老三收起了嬉笑的表情,神色變得落寞起來:“你其實不錯了,好歹還有目標,像我就純粹是他媽的在等待那最終判決了……能拖一天是一天,拖不下去了再說吧!”

“靠,誰不是。”

老大把煙頭扔了,表情也沉了下來:“……老五,你那個‘公司’要人不?實在不行我先跟你那裏混著,一是幫你忙,二來也跟家裏有個交代——你管飯就行了,哈!”

他半真半假地開著玩笑,宿舍裏其他的人也隨聲附和,七嘴八舌地議論著,氣氛慢慢地又開始變得熱鬧起來。

“行啊,說實話我正準備雇幾個人呢。”慕龍泉也半真半假地回應,心裏卻在認真地思考——如果真的和宿舍裏的弟兄們一起創業,倒是有利有弊,利就是大家互相都知根知底,做起事情來有效率又放心,弊就是自己的問題了,作為‘非人類’,以後客戶多起來的話,保密問題就會有點傷腦筋了,如果總是隱瞞,也許最後會讓弟兄們覺得自己把他們當外人看,傷了感情……

“真的啊?那我也跟定你了!”老三帶著一臉惡心的笑容拋了個媚眼過來:“……你可不要辜負‘人家’噢!”

“去你的!”

慕龍泉笑罵著,拿起桌子上的雜誌砸了過去,宿舍裏又哄哄地鬧了起來,然而在表麵上肆意的歡笑背後,每個人的心情,都並沒有那麽的輕鬆。

‘畢業就業’是一道血淋淋的關口,激烈的競爭讓慕龍泉這樣的普通大學生麵對畢業憂心忡忡,能找到好工作的隻有寥寥的幾個人,其他大部分都不得不勉強進入某個並不稱心的公司,懷著渺茫的希望死力打拚自己的未來……不過在那一天之前,他們仍然會帶著惶然的心情,享受最後一截青春。

說說笑笑鬧了一上午,順便一起出去吃了頓飯,有些鬱悶的心情令大夥都有點喝多了,慕龍泉仗著自己已經超越人類的體質挨個把他們都安頓好,之後趁著酒意獨自搭車來到了‘畫中仙’社區自己還在裝修的那套房子去看看進度。

“老板——”

“慕老板——”

一進門,慕龍泉就得到了熱烈的歡迎,正在忙活的工人都紛紛拿出最熱情的笑臉來表示自己的心情,由於給出了每提前完工一天就每人多給五百塊的條件,施工的進度相當的迅速。

“慕老板,今日有閑過來看眼撒!”領頭的老工操著一口不知什麽地方的土話,麵帶笑容地湊了過來,慕龍泉微笑著點頭,帶著微醺的酒意漫步亂走,打量著自己的房間,敞亮的空間和精致的裝飾讓他的心情逐漸輕鬆起來,甚至忍不住吹了幾聲口哨。

“我們幹的好快的啦,那邊十七號樓的宋老板買房那天正恰過來看入眼,很想我們給他也裝啦——”老工小心翼翼地跟在慕龍泉的身後,期期艾艾地似乎有什麽要求,心情不錯的慕龍泉臉上掛起微笑,站住腳步等待著他的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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