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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高、至偉、無所不能、無所不在的……什麽東西來著?”

少年皺起細細的眉,一副沒聽清楚、正在認真思考的樣子,寇克·考拉三角小眼中藍光倏然一亮,隨即蘇彥文身上就突然閃起了劇烈的藍黑色電芒,飛舞閃爍仿佛短路的高壓線,令少年那單薄的身軀猛地一震,隨即像是丟進熱水中的蝦一樣劇烈地佝僂成了一個極度扭曲的形狀,強烈地**著,寬而薄的嘴已經張到了極限、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雙手的手指無法控製地伸開、指間的皮膚被拉扯到了極薄的透明狀態,幾乎就要撕裂,連手上的‘它’也被這可怕的電光整治的發出淒厲的慘叫,所有的魂蛔蟲都毫無意義地狂亂揮舞,宛如瘋魔。

“洛斯特·柯瑪加德羅大人,是這宇宙中至高、至偉、無所不能、無所不在的‘終極’,是超越了時間、空間甚至存在本身的無上存在,作為他的代言人,我可以原諒你這一次的無禮,但是決不會原諒下一次。”寇克·考拉的臉上沒有什麽可以稱之為表情的東西存在,但是蘇彥文卻非常明顯地感覺到了它的不快和威勢,拚命地點頭之後,電光如同出現時一樣突兀地消失,把少年丟在了地板上。

“sorry、sorry。”

幾乎足足過了一分鍾,他才有力氣坐起身來,肺部因為剛才的過度用力而劇烈地抽疼著,說話非常的吃力、間或地咳嗽著,然而慘白的年輕臉孔上卻仍然帶著那種漫職業化的微笑,抬起不停地顫抖著的手擦去嘴角的白色細沫:“我是真的沒有聽清……我保證絕不會有下次了。”

“嗯。”

那個黑球似乎是微微地點了點頭——以它那種身材,這實在不太容易確認——翅膀一抖、淡然地飄了過來:“也許會令你不快,但是我是個非常嚴謹自持的人,我最重視地東西,就是‘規則’——‘規則’是這個世界最根本的東西。即使是時間或者空間也都有著自己的‘規則’,沒有‘規則’,這個世界就會完全亂成一團。”

“ok,你說的情況,我能理解。”

少年艱難地喘息著,慢慢站直了身軀,依舊留著細密冷汗的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那麽,您到我這裏來。有什麽事情吩咐嗎?”

試探的代價大了一些……不過至少知道了對方的態度了。

他的臉上笑容變大了一些,不過隨即就疼得一咧嘴,發出了短促的‘嘶’音。

“事情是這樣,”寇克·考拉又是微微地一欠身:“我是來終止我們的交易的。”

“終止交易?”少年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什麽交易?”他露出了疑惑的神色,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臉色突然變得煞白,情不自禁地向著自己的左手看去,連聲音都顫抖了起來:“難道你指的是它?!”

“是的。”寇克·考拉地臉上依舊是一本正經地嚴肅神色,明確地點了點頭:“就是這樁交易。”

“為什麽?!”

少年已經無心作什麽偽裝了,臉上的表情仿佛眼前的黑球是他不共戴天地仇人。藏在身側的手腕微微地翻動。隨即恍然警覺自己的兩枚卷軸都已經用掉。

“因為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寇克·考拉發著藍光的三角形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嘴角抽搐了兩下:“一些會帶來非常棘手的‘麻煩’的事情——你,應該已經見過……‘它’了吧?”

蘇彥文的眼睛一眯。回憶中出現了那個和眼前的寇克·考拉差別極微、同樣是球型的身影。

“你的存在已經被它知曉,而我們之間的契約,將會成為它尋找我的有力武器。”寇克·考拉的目光落到了蘇彥文手上的‘它’身上,三角小眼中藍光一閃:“為了保證我自身的安全,我必須立即切斷我們之間的聯係,所以我才會來這裏。”

“不,你沒權力這麽做!”少年站直了身體,緊咬著牙,雖然心髒在劇烈地搏動著,臉上卻再次掛起了職業化的笑容:“我們的交易已經完成。所以現在它的主人是我,和你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你說你最重視的就是‘規則’,是吧?難道你想自己來破壞規則嗎?”

寇克·考拉三角小眼中藍色的光芒一閃,冷冷地盯著蘇彥文,背後的翅膀突然張開,然而電光隻閃爍了一下,就突兀地又收了起來,背後的空氣被震動,發出啪地一聲巨響。

蘇彥文臉上的笑容沒有絲毫的改變,似乎毫不緊張地和它對視著。

“……我會補償你的。”

數十秒鍾之後,寇克·考拉冷靜地開口:“收回這件商品之後,我會給與你雙倍的補償、也就是40年的壽命,而且在這四十年中你將不受任何疾病的困擾,最大限度地享受人生。”

它肚皮上的嘴微微裂開一條細縫,輕輕地呼出一口氣:“如你所說,信奉規則至上的我不會輕易破壞規則,但是規則裏麵也有緊急情況的處理規範,如果我們雙方無法達成共識,那麽就要進入最後的處置方案了——有件事情我要提醒你,在我的‘規則’中,除了這宇宙中至高、至偉、無所不能、無所不在的洛斯特·柯瑪加德羅大人之外,我自身的安全,是排列在其他一切事物之上的。”

“……”蘇彥文的眼角輕輕地跳了一下,右腳在剛剛後退的瞬間又停止,身子卻無法控製地微微後仰,寇克·考拉話語裏絲毫不加掩飾的威脅之意,令他抑製不住地心底發寒,一絲絕望悄悄地攀了上來,讓他的身體為之一沉,然而他早已不是外表所示的那個單純少年,僅僅數秒鍾之後。他已經再次凝聚起了強烈的鬥誌,毫不示弱地迎上寇克·考拉藍光閃爍的小眼:“既然閣下這麽重視自身的安全,那麽,我想你也不得不考慮到自己行蹤暴露的可能性嘍?想來也不會有人居然會認為,我是毫無反抗之力地吧?……當然,我這微小的力量是無法和閣下相比的,但是,嗯。和閣下頗有‘淵源’的另一位先生,應該是一直在密切搜尋我的氣息的,如果我在某種情況下不得不完全放開自己的力量……嗯,您說呢?”

寇克·考拉藍色的眼睛平靜地看著蘇彥文,身上地氣息漸漸地沉靜下來,甚至連原先翅膀上微小的電芒都完全消失了,房間內的氣氛一時之間沉靜的如同一潭死水,卻又沉重到空氣也仿佛變成水泥。

“……我們,來做個新的交易吧!”

當窗外遠遠地傳來了少女輕輕的哼唱聲,蘇彥文的眼角情不自禁地又跳了兩下、差點就要忍不住先動手的時候。寇克·考拉淡然的聲音打破了屋內死一樣的沉靜:“我很欣賞你。所以……你對我現在的這個位置,有沒有興趣?”

“啊?”臨發動前被迫緊急刹車地少年憋得臉都通紅,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驚訝地叫了出來。

※※※※※※※※

“大師請坐。”

柔美的聲音令人愉悅地從慕龍泉耳中流過,紅箋、尺素其中之一輕輕地將手中地茶盞放在桌子上,不知是什麽茶葉,清香四溢、其色竟深如翡翠,卻又清晰可見杯底的描紋。

“阿彌陀佛,多謝。”

慕龍泉微微頷首致謝,西裝革履卻一派和尚作風,說不出的怪異別扭,目光突然斜到一旁的老道士身上,正好逮到他鬼鬼祟祟的目光。

“來來來。小……師傅別客氣,喝茶、喝茶。”被發現了的青一老道咧開胡子邋遢的大嘴,殷勤地招呼慕龍泉喝茶,表麵上啥也看不出來,心裏卻愁成了一團——能不愁麽,當時揪住了這小禿驢時高興了一會,然而一回來立即就發現這事還真不好說……雖說人老了臉皮也跟著變厚,但是普通人倒也罷了,你怎麽去跟一個和尚說。要跟他借種生子?‘嘿,光頭帥哥哥,我這裏有個靚妹妹,想給你生個胖崽崽?’……天尊先降九霄神雷劈了你!“這個,其實上次都是我這幾個丫頭年輕氣盛、不懂事……其實他們對小師傅你沒有絲毫惡意,隻是想……隻是想……想……哦,想跟隨在你左右,以便隨時聆聽寶訓、參詳佛法……”

即使那張老臉憋得像是便秘一樣,最終他還是沒能說出來,結果最後靈機一動搞出了個隨侍左右、聆聽寶訓的名目來,心裏長長地鬆了口氣,不管怎麽說,這個名目一樣可以圍在這小和尚身邊,到時候具體會有什麽樣的發展,就要看這些丫頭們自己的本事了——道爺爺我又不是‘火居道士’,這方麵的事情,咳,不提也罷。

慕龍泉嘴角微微地翹了一下,影無雙來幹嗎他心中有數,倒是沒想到這看起來老油條一般的青一老道在這種事上居然這麽扭扭捏捏?“前輩此言大謬,晚輩不過是末學後進,連讀熟的佛經都沒有幾本,怎麽敢擔當起這種重任?”

他不停地搖頭,臉上拒絕的表情倒是非常真實:“如果幾位施主一心向佛,小僧倒是可以介紹幾位佛法精深的大師給各位認識……”

其實因為他不是真和尚,所以才對此事看得不那麽嚴重,要知道老道士從他的‘八苦之衣’推斷他的流派必是屬於律宗,最著重研習及傳持戒律,時辰稍過片刻便連飯也不能吃了,更何況這號稱萬惡**為首的‘色戒’?

“啊——她們幾個不過是初有此心,一竅不通半點不明,跟著那些老禿——老師傅們也隻當是鴨子聽雷,你說你修為淺,淺得好、淺的妙啊,那不就正好帶丫頭們入門?……當然,老道士不會讓你這個後輩吃虧,這樣吧,老道士送你一些我珍藏了許久地‘無色土’如何?這可是好東西,普通的材質製成的‘司’或多或少帶著原本的屬性,與主人相合倒也罷了,若是相衝。則不免事倍功半——這無色土乃是產自極天上清之地,乃是萬物生化的最初之物‘太息’機緣巧合進入此地後所形成,質地極純且不含任何屬性,最是適合你這樣的,意下如何?”

這老家夥。

慕龍泉嘴角再動了動。說起來是質地極純,但是這東西其實也就對自己這樣特殊的魔偶使比較有用處,其他人誰不想找個屬性相合地材料提高自己魔偶的威力?這無色土實在是個雞肋麽……然而一味拒絕也並不是一個好主意,自己在目前這種虛弱的狀態下被她們發現蹤跡。實在是非常不利的一件事情,雖然說他並不是和尚,認真說起來‘借種’給她們也不算什麽大事,但是前邊已經搞成那個樣子,老道士又不開口明說,自己應不應該把這件事挑明了,實在是個讓人頭疼的問題。

不過有件事是確定了的:老道士和影無雙既然追到了這裏,派譜西所製定的‘拖延’戰術就已經自動正式宣告失敗,除非自己有足夠強大的力量令影無雙顧慮,否則地話。自己恐怕要被迫發生一段豔遇——事情很明顯。影無雙是準備死拚到底了。

幽幽的茶香在室內徐徐漂移,慕龍泉眼皮微微下垂,一副入定的模樣反複考慮著得失。而青一老道士的目光則牢牢地鎖定在他的臉上,小口小口地抿著深碧的茶水,不放過任何一絲情緒的表現。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慕龍泉深吸一口氣,毅然作出了決定:今天,就在這裏,即使冒極大的風險,也要把這件事情徹底解決——無論如何他是不能讓影無雙跟隨自己的,發現自己不是真和尚倒是小事,關鍵是父母馬上就要回國。如果現在不幹淨利落地解決掉這個問題,到時候麻煩勢必會牽涉到他們,而這種事情是慕龍泉決對不允許發生的。

當他睜開眼睛時,對麵一直注意著他的青一老道士不自覺地坐直了身子,敏感地察覺了有什麽事情就要發生了,卻不知道是好是壞,暗暗戒備著。

“前輩。”慕龍泉輕輕地吐氣之後睜開眼睛,雙目之中神色堅毅深邃,瞳孔黑亮。竟似有線狀地光芒盤繞其中:“我們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們在圖謀小僧什麽,小僧其實心知肚明,既然能知道你們族內那麽多好東西的存在,又豈會不明白‘序幕之魂’的珍貴之處?不過此事委實非同小可,若非如此,小僧早就一口應承下來了——”

“好你個小禿驢!”

青一老道猛地跳了起來,手中杯盞卻一滴茶水也沒灑出來:“原來你一開始就在耍著你道爺爺玩啊!”

“前輩言重了,”慕龍泉麵對須發皆張、一臉盛怒表情地青一老道連半點緊張也沒有,淺淺地微笑著。老道士在觀察他,他也同樣一直拿天目觀察著老道士,發怒的時候還能顧及手中珍貴地茶水,一滴都沒灑出來,那這怒氣就算是真的也有限的緊:“您也知道這對晚輩意味著什麽,這身修為倒也罷了,事關戒律,說是關係生死也不為過,小僧又怎麽能不猶豫、不避開呢?”

“哼!”

青一怒衝衝地冷哼了一聲,沒說什麽,目光移轉間,卻向紅箋、尺素打了個眼色,兩女立即移動身形,輕巧地靠近慕龍泉,把他牢牢地控製在自己的警戒範圍內。

“小子,你說現在怎麽辦吧!”

一直在觀察著慕龍泉表情的老道士沒有在兩女靠近的時候從慕龍泉身上發現絲毫抵抗的意圖,心裏也對今晚事情的發展有了個大體的掌握,知道那丫頭很大可能會,得償所願”臉上地怒容頓時像是從沒存在過一樣消失無蹤,咳嗽一聲,一派仙風道骨地又坐了下來,仔細梳理了一下自己的胡子,準備和慕龍泉好好地談談了。

“前輩,小僧此舉,可謂是冒了天大的風險。”慕龍泉繼續掛著淺淺的微笑說,心裏卻湧起一種荒誕的感覺,仿佛是青樓女子在闊佬麵前強調自己多值錢一樣:“此中風險,前輩應是心知肚明,小僧也就不羅嗦了……說起來小僧的膽子其實是很小的,這種破戒的事情本來是萬萬不敢,不過若有些令小僧心動的東西擺在小僧麵前,小僧利令智昏,那麽一時糊塗之下犯了錯誤。也是說不得了……”

跟這老頭說話好累。

一長串話說完,慕龍泉暗中撇了撇嘴。麻煩就麻煩在自己上次用了個神秘地和尚身份出現在他們麵前,為了維持形象地一貫性,隻能這樣辛苦自己了。

對麵的青一老道又是重重地哼了一聲,不過卻沒有露出什麽表情。早在慕龍泉說出開頭那些話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小禿驢又要開始敲竹杠了:“你想要什麽就直說吧,我都替你臉紅。”他撩開嘴邊的胡子喝了一大口茶水,“先說好了。不要隨便獅子大開口,這東西對我們固然重要,卻並不是絕對必要的,我們已經是非常強大的團體,現在做的,不過是錦上添花的事情。”

“謹遵前輩吩咐。”慕龍泉微笑著點頭,身體保持著非常放鬆地姿態,看起來真的沒有別的什麽想法:“既然如此,那小僧索性就不開口了,一切由前輩決定吧!道長覺得什麽東西合適。就是什麽了!”

其實他心中早就做好了這個打算。一旦對方問價就拋出來。既然決定了要速戰速決,那麽犧牲一些利潤也就不可避免了,索**給對方出價。希望他不好意思壓得太低……再說自己也不識貨,這樣子做應該是風險比較小,至少不會血本無歸。

“啊?噢!”

青一老道的,仙風道骨,有一瞬間真的呆掉了,但是旋即恢複了正常,依舊精光矍鑠的老眼眯了起來,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慕龍泉微笑著的臉孔,嘴角抽筋似地跳了兩下:“……好小子,行,有本事!老道士明知上當,也得拿出點好東西來。別讓人看輕了——喏!”

他手掌交握,以一個非常玄奧的手勢互相碰撞著指尖,幾道光芒閃過,立即有一個發著柔柔的銀色光芒的球體出現在他麵前地空氣中,隻有小指甲蓋大小,在空中微微地顫動著,似乎是一小團**:“這是老道士窮畢生之力,才從蒼蒼宇宙之中搜刮到地一點‘靈魂原質’,把這個用在你的‘司’的中樞。那麽當‘司’不慎毀滅地時候,它所有的記憶資料都將被原質保存下來,隻要你回收這滴原質,那麽被毀去的就隻有軀體,再造一個新的就馬上又成為原來的‘司’了……這回你滿足了吧!?”

“多謝前輩厚賜。”慕龍泉臉色不知為何變得嚴肅了,深深地彎下腰去,給青一老道行了個完整的禮節。

“小子人品總算不錯,還知道東西好壞。”

青一老道雖然東西拿的有點肉疼,但是看見慕龍泉這種表現,心裏卻爽快多了,得意地眯著眼睛打量眼前這當初耗費了他無數心血的寶物,不由得心中有點感慨——人啊,運氣是第一位的,自己辛辛苦苦三百年,人家隻不過天生這魂生得好,不但輕易就得了自己的寶貝去,這如花似玉地丫頭還是自己親自送上門的……天尊!

“……還請前輩把‘無色土’一並賜予小僧。”

慕龍泉的下一句話卻差點把青一老道氣得眼珠子都炸了,噌地就跳了起來,手指指著慕龍泉,牙齒咬得嘎吱嘎吱響:“你還要什麽,一並說出來吧!老頭子這件衣服也是幾千年的古董了,你要不要?啊?”

“前輩請息怒。”

慕龍泉臉上神色依舊是鄭重的:“小僧不是貪得無厭,隻是小僧的四個魔……四個‘司’已經於前日的一場激戰中毀於敵手,還請前輩成全。”

“……”聽說慕龍泉的魔偶毀了,青一老道頓時壽眉輕輕一皺,歎息一聲,臉色漸漸地又變好了,回頭看了看被放在茶幾上的,無色土”無奈地搖了搖了:“算是老道士欠你的,拿去吧、拿去吧……”

其實無色土雖然罕見,卻也並無大用,像慕龍泉這樣的人幾千年也出不了一個,留著給誰去……之所以發火,隻不過是因為自己給出了一個蠻公道的價錢之後以為對手又要得寸進尺……雖然事實也差不多。

“謝道長。”慕龍泉頷首致謝,心中已經開始激動起來——這次有了這麽好的材料,自己又掌握了影無雙的連接線路,必定能製作出強大的魔偶來,有了自己的實力,到時候就不用這麽束手束腳了!

“謝我幹嘛,等會好好,謝謝,丫頭就行了——”青一老道老眼又眯了起來,嘿嘿地一笑,竟然再也沒說什麽,雙手在身後一背,身影瞬息之間化作流光消失不見。

“一次就夠啦,小和尚不要識髓知味、趁機貪得無厭啊——”

他殘留下來的聲音在房間中回**,害得慕龍泉不爭氣地心髒多跳了一下。

“那個——”

聲音消失之後的沉默籠罩在房間內,慕龍泉剛才侃侃而談、頗有點深不可測的派頭,此時事到臨頭,卻突然覺得心頭發慌,腦海裏猛然認識到自己答應了什麽,頓時一陣熱血湧上,耳邊心跳的聲音仿佛擂鼓一樣,然而當他轉過身去試圖和影無雙的這兩位說些什麽的時候,進入視野的影像卻令他什麽也沒說出口,幹幹地咽了一口唾沫之後,艱難地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不知何時,紅箋、尺素已經是一絲不掛,那種柔媚的曲線和完美到不真實的肌膚光澤滿滿地充斥了他的視覺,瞬間將他本能中最原始的情感完全地激發出來,雖然仍能保持理智,卻已經是氣喘如牛。

來吧!

他猛地深吸了一口氣,突然向著靠近自己的女體大步奔了過去,雙目之中露出堅定的神色——行動必須是理性的!既然自己別無選擇,就隻有按照別人的意思行事的同時爭取利益最大化!

“阿彌陀佛,施主既然來了,何不進來一敘?夜黑風高,寒露深重,當以保重身體為是。”

聽心齋中,入定中的慈舟大師白色的細須隨著夜風微微飄動,與天地和諧為一體,令人總有種感覺不到他的存在的意味,一陣夜風過去,本來隨風輕舞得白須卻突然在某個瞬間猛地一頓,淡然的雙眼霍然睜開,向著廳外的黑暗中開口。

“嘿嘿,裏麵禿驢味太重,道爺我不習慣,在這裏就很好,小和尚你不必管我。”

黑夜中看不見人影,然而響起的卻分明是青一老道的老氣橫秋聲音,近在咫尺,卻什麽也看不到:“不過說起來,小和尚你真會挑地方啊,這裏天地脈聚、陰陽共生,乃是持心修行的寶地啊!借給我幾天如何?”

“阿彌陀佛!”慈舟大師臉上湧起淡然的笑意,輕聲唱誦了一下佛號,聲音雖低,卻仿佛凝滯一樣籠罩了周圍,納入控製的範圍之內連草葉的舞動都全部停止了:“前輩既是喜歡,便在此多待數日又何妨?”

“哈哈哈哈!”

青一老道的聲音突然變得飄飛不定,忽左忽右、忽前忽後地不斷變化著,笑聲中卻有著得意:“你們這幫禿驢幾千年都沒變樣子,還是當麵微笑、背後下刀那一套老伎倆,虧得老道士早就防著你們了,嘿嘿,哈哈——”

那笑聲裏說不出的得意,仿佛一個惡作劇成功的孩子:“小和尚還有什麽手段都拿出來吧,使出吃奶的力氣,道爺爺我正愁沒地方打發時間呢!”

“那麽,前輩看我的這招如何?”

一個年輕、卻同樣淡然的聲音突然也在黑暗中響起,青一老道士驚疑的一聲‘噫’中,藍色的光芒照亮了邢寶璽淡然微笑著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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