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龍泉端詳著大狗蓬鬆潔淨的毛發,一塵不染的雙爪,心裏感慨萬千——自己的雙親辛辛苦苦在耕地裏勞作一個月,所能賺到的錢恐怕還不夠這畜牲一頓的飯錢。

“別看了,梭梭從不咬人,除非小寶下令。”

雷哥感覺到身後腳步聲的變慢,頭也不回地說。慕龍泉愣了一下,收回了目光,快走兩步跟了上去。

“等一下你千萬不要亂說話。”雷哥忽然開口,隻是這次聲音壓得很低:“小寶的個性是不壞的,隻不過脾氣差點,你隻要順著他,一切都沒問題。等會他一定會要求你遠離……那個女人,你一定要答應。”

“為什麽?”

慕龍泉繼續‘傻傻’地問。

笨蛋,不答應你以為你還能用自己的腳走出這裏?

雷哥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感歎著人間有兩種人和他們說話是不能拐彎抹角的:一種是聰明的女人,另一種就是‘聰明’的書呆子。

好在一行人馬上就進了別墅燈光通亮的廳門,已經有一名傭人在那裏候著了,雷哥趁機沒有再理睬慕龍泉的問題,簡單地和傭人打了個招呼之後,把慕龍泉往客廳裏一撂就走人了,一邊走,還一邊搖頭。

“請跟我來,少爺在頂層的陽台等您。”

傭人的口氣帶著職業化地恭敬,臉上卻木木的,連多瞧慕龍泉一眼都沒有,徑直帶路向樓梯走去,慕龍泉一邊謹慎地表現著‘好奇又害怕’的正常表現,一邊的急速地記憶、思考,擬定著接下來會麵時的對話、表現甚至一些細節動作,冷靜的程度甚至令自己都覺得吃驚,記憶中唯一可以與現在相比的,就是上大學之前的那次認錯了人的老父車禍事件,報信的電話傳到他的學校時,當時的他也是如現在這般,冷靜得近乎機械,然而事情過後,卻連續發了3天高燒。

通往三層的路並不長,很快地慕龍泉就跟在傭人的身後來到了那個寬闊的觀景平台,也見到了正摸著杯子發呆的邢寶璽。

這個觀景陽台麵向野地的一麵是大大的落地玻璃,房間中央是兩把椅子,配著同色係的桌子,雖然設計得相當簡樸硬朗,感覺卻相當的不凡,一望而知絕不是隨隨便便得幾個錢就能買下來得,而靠著牆壁的一麵卻是十數個尺寸驚人的液晶屏,幾乎遮住了牆壁,各自閃著不同的畫麵,想來剛才的那個偵查飛行器的畫麵就是被轉到了這裏,才給他帶來這個能和邢寶璽見麵的機會。

單從相貌上來說,邢寶璽勉強可以稱得上是一個帥字,不過也就比慕龍泉強上一點而已,體格比較偏瘦,膚色倒是很健康的小麥色,說明經常進行戶外運動,嘴唇很薄,眉毛和慕龍泉一樣的濃,那雙眼睛卻很大,也很清澈,臉上的皮膚比較幹淨,當他盯著你看的時候,會令你情不自禁地產生親近的感覺。

然而此時他卻在皺著眉頭,那雙薄薄的唇也在緊緊地抿著,欣長的手指緊緊地捏著手中的水杯,通過透明的杯壁,慕龍泉可以看到他已經有些發白的指腹。

“你和徐慧什麽時候認識的?”

就在慕龍泉觀察他的時候,邢寶璽突然開口問,說完之後微微喘息,又猛地灌下一大口水,眼睛一直是緊緊地盯著慕龍泉的臉,

“阿,那個,我們是一起在市裏xx幼兒園打工的時候認識的……”慕龍泉緊張的聲音都發抖了,讓邢寶璽非常不痛快地又皺了一下眉頭:這樣沒有男子氣概的小醜也想接近徐慧?不過那個女人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處心積慮,哼……說不定他們早就狼狽為奸了,那個孩子——

心頭仿佛被針紮了一下,邢寶璽挪開了目光,情緒再次變得煩躁了起來,一時也找不到什麽話來說,舉起手中的杯子,將剩餘的水一飲而盡。

麵無表情的傭人迅速地走向桌子旁邊的小冰箱,又拿出了一瓶寫滿外文的礦泉水,擰開準備給少爺添上。

好機會。

慕龍泉的目光迅速地聚焦在那個瓶子身上,一邊笨拙地小跑上去,一邊很大聲地喊著“我來添,我來添”,感受到他心意的派普西微微地閃爍著光芒,傭人那瞪著慕龍泉的不屑目光瞬間變成了茫然,不由自主地把瓶子遞給了滿臉討好地笑容的慕龍泉。

厭惡地看著這一切的邢寶璽眉頭皺得更緊了,冷冷地哼了一聲,不悅的目光瞄向了那個傭人,令後者突然打了個激靈,清醒了過來,隨即難以置信地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那慕龍泉,眼中露出畏懼和迷茫的神色。

出於嚴格的家教和常年的禮儀訓練,邢寶璽沒有挪開自己的杯子,任憑帶著滿臉笨拙地討好笑容的慕龍泉倒滿了杯子,凝視著那晶瑩剔透的**,嘴角漸漸地泛起一個略帶著惡意的笑容,慢慢地拿起杯子,清澈晶亮的眼睛盯著慕龍泉滿麵堆笑的臉,緩緩地轉動手腕,滿滿一杯來自阿爾卑斯山的泉水就這麽無聲地傾瀉而下,在光滑的地板上彈射起無數晶瑩的水珠。

看著那張年輕憨厚的臉孔上笑容一點一點地消失,逐漸泛起了屈辱的神色,邢寶璽暢快地大笑起來,年輕清越的嗓音在寬闊的觀景陽台上回響,連一旁的傭人臉上都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神色,用鄙視的目光盯著慕龍泉的背影冷笑。

“我——隻是想問問,到底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和徐慧清清白白,什麽也沒有,你——你不要以為,你有幾個錢就了不起,就可以隨便玩弄別人,當你找不到真心愛你的人的時候,你就會後悔的!……告辭了。”

慕龍泉磕磕巴巴、滿麵通紅地說著,緊緊地咬著自己的嘴唇,一臉受辱的表情掉頭就走。邢寶璽微微地哼了一聲,對露出探詢神色的傭人搖了搖頭,隨後又輕輕地揮了揮手。

傭人彎腰行禮之後,快步跟上慕龍泉出了觀景陽台,重新恢複了孤獨的邢寶璽呆愣了一小會,再一次重重地哼了一聲,不知為何嘴裏變得焦渴,隨即拿起一旁的瓶子,把裏麵剩餘的水一飲而盡,緩解了那種感覺之後,靜默了片刻,突然省起這是那個臭小子所碰過得,狠狠地把空瓶子摔到了陽台的窗戶上,發出空洞的回響。

已經走下了一層樓梯的慕龍泉手上,派普西化成的戒指光芒此時才慢慢地熄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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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日》,即使稱不上‘另類’,也絕對是‘新鮮’的血裔故事,請您耐住性子,讀上兩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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