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煥心下一滯,內心承認於這女子油升一股莫名的懼意,特別是那雙麗眸流轉的瞬間,明明美得不可方物,卻駭然的感受到與死亡並肩,可是這麽多屬下都看著,若就如此退了出去,他大將軍的顏臉何存,威嚴何在?騎虎難下,就若死撐也要撐下去,安慰自己她不可是個小女子,何懼之有?“哦,本將軍可是上過戰場的,難不成還擔心你會將本將軍如何麽?真是笑話。”

垂眸看向擎魂箏,指腹在箏弦上輕輕跳動,掩麵紫紗下的唇角上揚,斜眸看向姚煥的眸中添了幾些令人膽寒的笑意,“哦——。”略微應聲,彎腰抱起擎魂箏言道:“有膽子就隨我來。”鳳寧言畢,玉足輕蹋地麵,隨即搖身飛上蕭條的一株枝頭,手持擎魂箏在眾人驚呼聲中翩然飛向村外。

姚煥訝然的愣神,心滯過後,翻身上馬,尾隨而去,疲憊的士兵們,也趁著村民懈怠之際,悄然隨著隊伍離開了。

小柱子從母親的懷裏掙紮出來,看向鳳寧消失的方向,嚶嚶的說著:“娘親,依姐姐走了,依姐姐走了。”

小燕拉著秀兒的手,邊搖邊問,“秀兒姐姐,依姐姐還回來嗎?”

秀兒的遠去的目光還學沉浸在怔愕之中收不回來,無意識的搖了搖頭,言道:“不知道,不知道——。”

寒風繾綣反複的吹拂,途經之處,冷意自是憑深了幾分,姚煥狂策著馬鞭,追著前麵隨風飄揚的紫色衣袂,暗中下著狠心發誓,若不讓她臣服自己,豈不是毀了他此生的英名。

龍工聖人當年能一曲禦敵數萬,如此擎魂箏在手,她到是要試試可有這個效果,身子停落在一片山坡之上,俯視著即將追到坡腳下的姚煥等人,綾袖撫著箏沿,幾許興味之色挑上眉梢。

坐在一處稍平坦的地方,玉顏攜笑的望著停在坡下翻身下馬之人,略微大聲言道:“姚煥,既是你執意送死,若我不成全你,倒是我的不是了。”

姚煥有些疑惑的昂頭,看向坡上的紫紗掩麵,卻眉宇攜笑的人兒,“林姑娘,你呆那麽高做什麽? 難不成是想本將軍親自將你請下來?”

垂眸看著擎魂箏,指腹撫過冰冷箏麵,眸子裏的寒光亦如這死物一般徹冷駭然,“你說,如果你死了,你爹姚力會不會傷心呀?”想到那日在禦花園中姚力看向父親時輕蔑的眼神,鳳寧整個身子都不禁溢著陰寒的冷森,半斂著眸子,看向姚力的眸光透著悚然的淩懾。

姚煥聞言不免心中一滯,從見她初始,她提及家父與家妹時,神色泰然自若,仿佛識得一般,且對姚家之事好像了如指掌,與自己言語,也不畏懼自己大將軍的身份,反而時不時的感覺到她投來的眸光處處飄著不屑與藐視,可是自己與她有仇?那怎麽無一絲印象?心下有了些許不耐煩,到不如說是有了一絲被人看透的恐懼,“你這女子好不識抬舉,本將軍能看上你,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隻要你將本將軍侍候好了,難道若大的護國將軍府還供不了你這尊小菩薩麽?”

好大的口氣,鳳寧臉上浮起了幾分薄怒,這納蘭家怎麽總是讓姚家欺負,在帝宮那華妃處處愛挑自己的麻煩,光是去陛下那裏告狀就讓她知道兩次,還指不定在媚貴妃那處言語些什麽,姚力又不將父親放在眼裏,父親雖無行處置權,但好歹也是一朝宰相,豈能容他輕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