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林天剛的話,眾臣的眸光並未看向陛下,而是自然而然的鬥膽看向了陛下愛寵的帝後娘娘。

那一道道蘊含各種神采投來的目光,直逼得鳳寧心升薄怒,斜眸看看身側的邪美淺笑的帝王,他竟用飽蘊興味的神色打量著自己,分明是在挑釁她說‘寧兒可願朕的後宮在添一人?’

鳳寧知道若是站在宇碩帝君的位置上,紫禦麒是不可能拒絕的,這一拒絕就擺明不買蒼澤的麵子,讓使臣難堪的代價便是兩國分爭禍起,才想到宇碩邊境生活之人,此番又從新植入腦海,苦嘲自己何時變得這般悲天憫人了?

玉案下,手徒然被人緊緊的握住,毫無神情的側眸,對著那雙幾分揶揄幾分真摯的眼眸,“寧兒想得太多了,你應深知我的脾性,敢在我身上打主意之人,到是該佩服他有幾分勇氣,此番挑釁,莫非寧兒真願為朕後宮再添自一人?更何況今生有寧兒足矣,管他天下如何?沒有寧兒的天下,朕寧願不要。”

唇葉未起,乃是腹語傳音,消遣的眼神也在音落時消散,餘下的灼灼目光,直看得鳳寧全身心的溫暖,回應他的柔情,鳳寧學著他的霸道:“寧兒本屬小氣之人,陛下注定是寧兒一人的,豈能容忍他人插足?”

深情的四眸相對,蘊**著讓人心醉的氣息,鳳寧輕輕的靠在紫禦麒的胸膛,繼續著她的強勢與霸道:“你可要記住了,麒的胸膛隻能我一人靠得。”

臂彎的力道漸加,如此的寧兒,真恨不能立馬的要了她,眉眼半闔,真想將寧兒揉進自己的身體。

“麒,我們回祁宇殿吧,我討厭呆在這裏。”眼角的餘光斜下,直直的瞟向了蒼澤使臣的方向,掠過的厭惡之色,徒然讓這本就沉寂的氣氛更添了幾份森冷。

林允直覷視著下麵一幹表情各異之人,料想陛下與娘娘正腹語傳音吧,他雖體聽不到,但料想這兩人的羈絆豈是他人能隨意侵範的,瞧著陛下旁若無人的與娘娘親昵,彼此間的感情怕是又得到了升華,或許一場好戲即將上演了。

啜吻著她的額眉,紫禦麒輕笑出了聲:“我也想回去,但總得找個合適的理由將這麻煩擋了回去才好。”

略微坐直身子,素手輕抬,把玩著垂在帝王耳畔的帝冠銀帶,眉宇方下又挑,唇角的弧度不由自主的掀上些許。

他的寧兒,何等出色,微挑的額眉,自信的眼神,他知道她心中有了計量,隻是就是不知細節如何,抱著滿滿的期待,不禁可憐起蒼澤的眾使臣,惹上了寧兒,或許可比惹上他更麻煩。

“林大人。”

頭頂飄下悠然澈靈的話語,林天剛自方才莫名感覺到陣陣悚然之後,便不敢再抬眸,此番帝後娘娘出聲,自然而然的想到那懾人心魄的冰寒來自那裏,隻是不曾料到,一屆女子,竟有擁有如此令人膽寒折服的威儀,且她並不是因著美色才得到宇碩帝的寵愛,“小臣在。”遲來的驚恐意識,隨著這句悠然無比,聽來卻危險至極的腔調蘇醒,斜眸看看宇碩的朝臣們,個個恭敬的立在一側,臉上的悚然之色毫不壓於自己,怎麽回事?

鳳寧站起了身子,踏下的步履無不透著優雅隨意,眾人隻見她又走到了玉珊瑚麵前,捋著珊瑚花粼,雍容的勾唇言道:“這玉珊瑚可真是個寶貝,林大人不辭辛苦從蒼澤送來宇碩,到是宇碩撿了個大便宜,你若再將蒼澤陛下寵愛的郡主附送,不是顯得我宇碩厚顏無恥了麽?”

大便宜?附送?被宇碩帝後一說,除了玉珊瑚,連同那妮嫣郡主都成了東西,雖是聽著逆耳之言,卻因著她玉顏上無邪的笑意而挑不出絲毫破綻。

林天剛一聽,隻是無奈的拱手,“娘娘玩笑,這全是我主的恩澤,宇碩盡管安心收下便是,小臣保證,天下無人敢說宇碩有厚顏無恥之嫌。”

思賜麽?這林天剛還真不是個善類,輕易就將自己扔出的話給兜了回來,鳳寧沉沉一笑,抬眸看向天際懸掛的那輪寒月,仿佛整個心靈都沐浴著神聖的洗禮,抬起手來,讓清冷的月光落於掌心,眸光微斜,“妮嫣郡主生得嫵媚動人,一舉一動皆惹人憐愛,蒼澤陛下將她送給我陛下,本宮便是覺得有些不值,林大人並非無情之人,既是遊戲而生的結果,自是可不必當真。”

宇碩帝後所言,言詞婉轉,分明是在拒絕,不禁麵露訝然,這後宮之事雖歸她管,但這畢竟是宇碩與蒼澤之間的聯姻,應由宇碩陛下決擇,餘眸斜視而上,那王座之上妖冶邪肆的帝王,竟合眸淺笑,絲毫不介意帝後娘娘的逾越之舉,這是何等的寵幸?簡直就是縱容她的一切所為作做。

“娘娘,所謂君無戲言,陛下既是應對了我主的題目,我主豈有收回之理?且此事妮嫣郡主先不知情,小臣既是話已出口,若讓郡主回蒼澤,身為女兒之身,她的顏麵何存?”林天剛竟有些動情起來,斜身朝著王座之上的帝王深鞠一禮,“看陛下與娘娘鶼鰈情深,自是位至情至性之人,請陛下明諫。”

帝王聞言,蒼眸略微睜開,泄露一片迷朦之色,配以唇角的那抹似有似無的淺笑,不禁令人遐想萬分,卻又異常的危險之極,餘光行至寧兒處,她已放下了攬月的手,“林大人的謬讚朕十分感激,隻可惜,後宮之事向來由寧兒作主,你既是有意想讓妮嫣姑娘留在宇碩,寧兒身為帝後自是得過問,朕無權幹涉寧兒的事情。”

一國之君竟會無權幹涉後宮之事?說出去誰人會信,但宇碩帝這樣說,也是言明的推脫之意,他自是不能再多加言語,想來這宇碩的帝後,何其富有,陛下的寵愛,朝臣的敬畏,百姓的愛戴,她到底是個怎樣的一國之母,注視著她,乍看之下,他好像忽略了她好似與生俱來母儀天下的威儀,可他代表的是蒼澤,事關國體,且潑出去的水,豈有回收的道理,努力讓自己平心靜氣,“娘娘,可是妮嫣郡主做錯了事情或是說錯了話開罪了您,您才婉意回拒她入得宇碩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