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羽微山上的青鬆,全是師父運用五行八卦而種,因著師父在這易經方麵的造詣高深莫測,幻化無窮的變化,方能阻止師叔進入府內盜取長生珠。

指腹輕觸著那‘離’字,淺笑著玉指輕抬,走到一側後,捋袖輕揮,眼前的青鬆立即與三丈之外的青鬆對調了位置,正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如此一來,羽微山上所有的青鬆位置排序全換了位,那男人之前所悟心得亦全然作廢,現下怕是又得忙活一陣罷。

隻不過他竟能在旬月之內尋出些端倪,不難怪童兒覺得危險,有此本事卻不知為誰人效命,若為鬼閻羅,自是饒他不得,且讓他多活兩日,或許那溪花館中還有些趣事她未發現。

男人隻覺身後忽閃過一陣刺骨的冷風,倏然回眸,提起所有警惕四周打量,可除了自身的氣息之外,沒能感受到任何東西,或許——錯覺罷,一隻鷹隼的鳴叫吸引了他的目光,擾了他清靜,沒好氣的罵了一句:“蓄牲。”

晝為陽,夜為陰,鳳寧心下默計算了時辰,現下時值日昳,來到一片不起眼的山坳,一涓流水殷殷的淌著,時爾發現的聲響,悅耳之極。

這涓流水五指寬大小,隻能踏下一隻腳的距離,鳳寧於它取了個名字——一線天。

踩了下去,立即感到一陣涼意,一直踩著那涓流溪,約莫走了一刻鍾,臨近一塊大石處,隱約便有了些霧氣,霧氣濃鬱後,側身走進了一旁的兩棵青鬆之間,漸漸的,那身影越來越縹緲,直到沒有了人影,霧氣便又在陽光的照耀下,緩緩的消散了。

眼前一片豁然開朗,遠瞻滿眸蔥鬱,翠山碧水青顏,沒有四季變幻的景致,依舊如春三月,鮮花簇簇,垂柳依依。

青山綠水之間,一座府邸赫然矗立,門庭上方羽微山府幾個大字隨著步履的臨近,也越發的變得清晰。

未直接進府,而是輾轉了步子去到師父的墳塋處,墳塋旁有株梧桐樹,是自己來這裏時師父栽種的,還記得當時他言,鳳棲梧桐,可惜卻隻是個落腳之處。

叩了三個頭,離別數月,這裏依舊如故,環顧著周圍熟悉的一切,任由思緒沉浸在過往裏。

一聲狼嗥喚回了思緒,斜眸之際,兩隻金色毛發的狼朝自己奔來,前生沒見過金色毛發的狼隻,向師父提過是否有基因突變的可能,他說這裏的金狼已幾近滅絕了,羽微山府裏的兩隻金狼還是他雲遊時,機緣巧合下救下的兩隻,金狼十分珍貴,還通曉靈性,這兩隻金狼的年歲大概是成年男子的一倍。

嗬嗬,這裏的金狼不止長命,它們凶猛的模樣鳳寧不曾見過,但此時卻溫順得跟狗似的,在鳳寧身邊跳蹦著,伸手撫著它們的毛發,領著它倆一起推開了山府的大門。

後兩日,那男子又依時來到羽微山,隻是臉上苦惱不解的表情讓躲在暗中的鳳寧忍俊不禁,得有個計較了,她可不想將時間浪廢在此人身上。

拿定主意後,於今日日入時分隨著那男子一起回到了州城,與幻炅講的一樣,他先去了溪花館附近的一家客棧,換了一身幹淨衣裳後進了溪花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