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怎樣都不肯再說了,蘇九九也就不再問了,眼看著快到宮門口了,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小月,這一年多,我要你建立的秘密情報網絡弄好了麽?”上次臨走時,她曾悄悄告訴過小月的,也不知現在如何了。

小月雖然不懂什麽是網絡,但是這話的大致意思她明白,當下笑道:“都已經按照公主的吩咐弄妥了,雖然中間有波折,但是都過去了,奴婢也都料理好了。”

蘇九九眯眼:“師傅幫過你?”若是雲雪歌插手,也沒什麽不好,隻不過她還是希望擁有自己的力量。

小月搖頭:“沒有,雲公子不知道此事。”

“好!”蘇九九讚賞的看著小月,然後才低聲道,“既然他不知道就算了,若他問起你也就直說,我的事不必瞞著他。不過,現在我確實有一件事要你去調查一下,不限時日,但是你盡快將結果告訴我,不要拖得太晚。”

小月見她神情凝重,便道:“公主隻管說,奴婢定不負公主所托。”

蘇九九沉吟半刻,才道:“蒼城蘇家,是民間唯一的供應皇家首飾的家族,他們的公子自幼腿就不好,這次我去蒼城山,曾替他們家公子把過脈,按照脈象推斷,他應該不會腿有問題,也不是先天頑疾,應該後天有人常年毒素侵蝕,他的腿才會那樣的,”意識到自己似乎說的太多了,清咳兩聲,才道,“我就是要你去查清楚究竟是誰害得他這樣的,下毒的人是誰?或者,蘇家可曾與人結怨?小月,你明白了麽?”

小月用心記下,點頭道:“恩恩,奴婢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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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宮門到了。”趕車的馬夫墊了腳凳,扶著蘇九九下車。

彼時,全京城裏都知道九公主的病好了,此時是進宮來拜謁新皇的。可是九公主病的突然也好的突然,有心人從中早就嗅出一絲絲的不尋常,隻是沒有證據不能亂說,再加上新皇嚴苛,竟把那流言蜚語扼殺在成長之中了。

現在宮中隻有一個說法,九公主重新回來了,皇上是她的親表哥,這關係更近了一層,隻怕榮寵更勝以往,宮裏想要巴結她的人現在都堆起來了。

蘇九九站在宮門前,看著那蔓延看不見盡頭的宮牆,淺淺笑道:“一年多沒來了,沒想到這裏這麽快就換了個主人。”

她跟蘇秦也是有一年多沒有見麵了,可一見蘇秦她的眼圈就有些紅,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有點想哭。

蘇秦從小就很疼愛她,很照顧她,像個大哥哥一般,這是在現代生活裏從來沒有得到過的一種溫情的親情,所以在她的內心深處,她是極其信賴和倚重蘇秦的。

“怎麽,一年多沒見,你就這般愛哭了麽?”蘇秦微微一笑,“見到朕不高興麽?”

“小九給皇上請安。”感慨歸感慨,禮數還是得有的,更何況蘇秦現在是皇上了。

蘇秦擺手免了她的禮:“小九,以後你見到朕不必行禮了,以後若非必要,朕特許你免除跪拜之禮,哦,對了,以後還是喚朕皇四哥吧,朕習慣了。”

蘇九九這才笑道:“還是皇四哥懂小九的心思,知道小九最煩這些了。”

蘇秦一笑,對著一邊站著的宮侍道:“你們下去給九公主弄些糕點來,”等人走的一幹二淨了,蘇秦才續道,“小九,先皇的靈柩還停在太廟裏,你要去看看麽?”本來是該去的,可蘇秦從恭王妃口中得知了所有的事情,想來蘇九九對蘇道明心裏有怨有恨,這才問他要不要去。

她抿嘴道:“論理我是該去的,就算蘇烈算計我,那也是我先算計他,然後我又衝動才會造成那樣的局麵,跟先皇沒有關係。”

蘇秦微微一笑:“好,那朕帶你去。”

先皇靈前,蘇九九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禮,誠心上了香,然後走到窗邊與一身縞素的蘇秦並肩站著。

“四哥。”小時候,她就是這樣叫他的。

“嗯?”

“我有件事想跟你說,但是說完之後,你不要生氣,不要殺我,好不好?”

蘇秦失笑:“怎麽說的這樣嚴重?你說吧,朕聽聽。”

蘇九九深吸一口氣,從練功癡傻又說到四歲落水那年說起,將這十多年與雲雪歌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她說的很慢,有時候說到好笑處,還忍不住笑起來,不過半個時辰,就把該說的都說完了。

“你想告訴朕,你不是原來的小九,你是另外一個人?”蘇秦挑眉笑問道。

她摸不透蘇秦心中所想,隻得如實道:“是。”

“還有多少人知道?”

“隻有師傅知道,”她垂了眸,“我不敢說,我怕他們把我當妖怪,可是,如果我不告訴四哥,臨仙宮就沒有辦法恢複從前的榮耀,這件事我也有責任,我答應過師傅的,要讓臨仙宮重新恢複從前的模樣。四哥,你怎樣處置我都可以,求你幫我這一次,好麽?”

蘇秦勾唇眯眼道:“怎麽處置你這個妖孽都行嗎?”

從沒見過蘇秦這樣冷厲的眸光,她被嚇到了,僵在那兒:“四哥,你、你不會真的要殺了我吧?”

蘇秦看了她一眼,斂去眸底冷意,笑道:“怎麽為這個殺你呢?四歲之前,你雖然聰明伶俐,卻和任何人都疏離淡漠,高傲的很,直到四歲之後,你才叫我四哥,才真心把我當做親人,我那時很奇怪,可大家都喜歡轉了性之後的你,那麽我也一樣啊!雖說她才是我的妹妹,但是這麽多年,你陪著我們,走過了很多,我早已把你當成親妹妹了,我還是你的四哥呀!”

她這才放下心來,暗暗笑了一會兒:“四哥,我還不想把這件事說出來,媽媽他們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蘇秦看著窗外的淺淡陽光笑道:“我知道,我不會說的,你放心好了,就算你說了,我也還是裝作不知道。至於你說臨仙宮的事兒,等先帝安葬了之後,國喪結束了,我就找個由頭恢複臨仙宮神殿的地位,讓雲雪歌做神官。這樣你滿意了吧?”

她擺手笑道:“滿意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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