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們下周一的考試準備的怎麽樣了？”
“哎，提到這個就頭大，又不是學生了還要考試。”
此時的蘇笑笑腦海裏刹那堆滿了問號：考試？什麽考試？她怎麽不知道？
“現在日子也不好過了，本以為在這裏可以安擔點，結果也要末尾淘汰，”嬌嬌女小楊嗲嗲的聲音傳來，“光綜合辦就要砍掉一半的人，這壓力可真大啊！”
最先開始說話的同事甲應和：“是啊！同人不同命啊！都是一個部室的，像那個整天就知道樂嗬嗬的傻妞根本用不著擔心這個，先一個劉總又一個明總，都和他關係不淺。”
“典型的站著茅坑不拉屎，”第二個開口的同事乙比較尖銳的開口，“不是劉少都要讓她去和宇麽？用得著一直在這占個位麽？白白浪費一個名額。”
“就是就是。”她的話語引來一眾的附和。
依舊蹲坑中的蘇笑笑還真應了同事乙的前半句話，移動了下有點麻木的雙腿考慮要不要起身讓位，結果偏偏就是這麽曆史性地一動，褲兜裏的手機跐溜一下滑到坑裏，霎時激起水花一片。
“啊！我的手機！”
驚呼響起的同時那些嘰嘰喳喳的議論聲瞬間消失，幾人目光不約而同地望向衛生間裏唯一一扇鎖著的隔間門，麵麵相覷，一種說不出的尷尬蔓延，背後議論別人，卻被正主聽得一清二楚。
幾人立馬來也匆匆去也衝衝地快速閃人，等站在坑前的蘇笑笑糾結著要不要把手機撈出來的間隙，她們都已經回到綜合辦歸了位，開始互相埋怨。
“你說話怎麽也不看看人！她就在那呢！”
“我可沒有提到她，是你先說的好不好？”
“你好端端的提這競聘的事兒幹什麽呀！”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指責開，尖銳的同事乙忍不住打斷了她們的話語：“吵什麽吵，我們說的有錯嗎？她有兩個這麽大的靠山在，最後的結果會公平公正嗎？在怎麽清人也不會清到她！誰知道試題的答案是不是都已經背的滾瓜爛熟……”
“不好意思！我連你們說的考試事情都不知道，何來知曉答案一說呢？”最終沒有挽回那落入深坑中陪伴了她四年之久的充滿功勳戰績的手機，心頭滴血一路回來的蘇笑笑在聽到她們的話語後，仿佛心裏又被刺了一刀，“二十分鍾前我才知道梁宇要裁員，十分鍾前才知道你們所說的考試，不明真相隨意詆毀還真是讓我對你們刮目相看啊！”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沒有紛亂的一派和諧不過是在沒有觸及切身利益的時候才會展現。一旦自己的利益受擾，比如工作去留、薪資高低等等很現實的問題，人性裏那蠢蠢欲動的劣根便會依次冒出，諸如無中生有、諸如謠言重傷等等，或為逞一時口舌之快掩飾自己的焦慮，或是以貶低他人來彰顯自己的高尚，亦或是給自己最終的失敗找個合理的借口罷了……
既
然已經扯破了臉皮，蘇笑笑索性把話說到底：“最初來梁宇，我和劉總明總都不認識，就算現在相識，不過是工作上的交集，我沒有背景他們更不是我的靠山，你們可以放心這會是一場公平公正的競爭……”
“沒錯，我也可以保證，”不定時來巡查工作的明遠笑著踏進綜合辦，掃視了一圈向他打招呼的人，繼續說，“與其在這裏猜疑這個埋怨那個的，不如抓緊時間抱抱佛腳，所謂臨陣磨槍不快也亮嘛！”
瞟了眼蘇笑笑緊繃的小臉，明遠對在場的人肯定地道：“周五的試題由我親自出，考試前一秒都不會泄露給任何人！再有質疑者，就是在質疑我了。”
“不敢，明總。”
“我們當然相信明總了。”
“沒錯。”
又是一眾應和聲。
明遠點點頭：“既然如此，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別再浪費時間了。”
“是，明總。”異口同聲的應答。
明遠看了眼情緒明顯有些低落的蘇笑笑，滿意的離去。已經不再和諧不再美好的氛圍，你還要繼續堅持留在這嗎？似乎已經看到勝利在向他招手，半年的勞力赦免權即將到手，明遠好心情地離去……
一般的裁員一般的競爭不會把矛頭如此針對向一個人，隻是在蘇笑笑恰恰翹班的那天，他狀似不經意地提點了句：這節骨眼還有人那麽心大的翹班，果真和宇要的人啥也不用擔心。
一句無心之語，大家都知道指的那個人是誰，自然而然把目光聚焦到不知緊張是何物的蘇笑笑身上。妒忌也好，鄙視也好，恨也好，也改變不了她有個大靠山的事實。集體的疏離，算是對她的冷暴力，吃不到的葡萄永遠是酸的……
明遠離開綜合辦後，大家又各自忙碌的手頭的工作，辦公室裏又再次恢複了異常的安靜，隻有不時敲打鍵盤發出的啪啪聲，翻書時紙張摩擦的沙沙聲……
但是想把今天說過的話發生的事都當作沒有過那是不可能的。
誰都沒想到平日那個最嬌貴的嗲嗲女小楊卻在這時候開了口：“蘇笑笑……”
被點名的人回頭望著她，心裏依舊有點小堵。
小楊斟酌了會依舊繼續說：“笑笑，你既然已經有和宇這更好的去處了，為何不把機會讓給我們呢？算上你實習的日子，好歹我們也算共事了半年之久，你難道就不能為我們考慮下麽？”
此話惹得辦公室裏其他人一致點頭讚成。
心裏一咯噔，本來還隱隱期待著她會向自己抱歉什麽的，結果等來的卻是這一番話語，蘇笑笑怔了怔，隨之揚唇回答：“是去是留完全由我個人意誌決定，機會是自己爭取來的而不是讓出來的。我告訴你們，我目前還沒有跳槽的打算，所以周五的競聘會和你們一起參加，一切憑實力說話。”
“就算離開，也是因為我蘇笑笑技不如人競爭失敗離去，而不是放棄競聘。”
“所以，周一見！
”
鏗鏘有力的說完這一番話，也不管其她人對此是嘲諷或是不屑，反正她的心意已決，不會變。
一天的工作，結束於詭異的安靜氣氛中，唯一能讓蘇笑笑欣慰點的就是梁宇門外一眾的奇葩和求婚的奇葩好幾天都沒出現了。靠坐在小破班車的椅子上，鼓著臉頰望著沿途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風景，心裏多少有點小失落。
她掏心掏肺地待人一片真誠，最終換得的卻是集體的排擠，後悔嗎？她想，她一定會搖搖頭，堅定地回答三個字——不後悔，因為她可以理智氣壯地拍著胸脯告訴自己，她蘇笑笑問心無愧！
一路顛簸著回到A市主城區，班車在公寓附近的停靠點停下，一下車就看到了等在站邊的那個人，蘇笑笑忍不住恍惚：是湊巧還是緣分呢？為什麽每次都在她有點小鬱鬱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都是他？
劉宇軒微笑著迎上愣在原地的人，說：“天氣預報說今天傍晚有雨，猜你沒帶傘，就直接在這接你了。”瞄了眼依舊萬裏無雲的藍天，無奈地聳聳肩，“顯然，天氣預報騙了我，白浪費感情。”
一番話出口，蘇笑笑卻莫名地感覺鼻頭有點酸，狠狠地眨了眨似有**要溢出的雙眼，硬是讓自己看起來與平常無異。
“怎麽了？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劉宇軒自然地牽起她的手往公寓走，難得是對方竟然沒有拒絕他，這一曆史性的轉折當即讓他喜上眉梢。
被他牽著往前走，溫熱幹燥的大掌緊緊包裹著她的小手，蘇笑笑忽然覺得有種被守護的感覺，脫口而出自己現在的心情狀態：“不高興。”
一聽到她的話，劉宇軒心情再次上了一層樓，每天晚上明遠都會向他匯報他的計劃進展，包括梁宇包括拐人，自己可是知曉她在梁宇被拘束成咋樣了，那麽久丫頭終於願意和他吐露心聲，絕對是很大的一個進步。
低頭看了眼情緒不高的人，雖然為兩人逐步的進展得意但還是心疼她，硬是忍住暫停明遠計劃的衝動，溫柔地問：“怎麽回事？說來聽聽。”
憋了半晌沒有出聲，在對方耐心的等待與鼓勵的眼神中，蘇笑笑吸吸鼻子苦大仇深地道：“手機掉廁所了。”心疼壞她了，一千多呢要！
“……”所以說她的陰鬱就是因為掉了一個破手機？
劉宇軒轉回頭去，以免她看到自己滿臉想揍人的衝動，這才是真正的浪費感情好不好！本想她終於願意開口說說她在梁宇過的不開心啊之類的，然後自己再安慰勸導一番，把人拐去和宇指日可待。結果，對方還是不按套路出牌。
勢必將暖男進行到底，劉宇軒忍著暴跳的欲望，繼續柔聲說：“就這事啊！有什麽大不了的，走，我帶你重新買一個去！”一邊說一邊把人帶往最近的手機賣場。
蘇笑笑繼續沉默地被他牽著跟在他身側，仰視了他許久，終於忍不住開口：“劉宇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