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鎮鎮場子

趙大夫住的近,不多時就背著藥箱趕了過來。

這時候的周暮生,牙關已經滲出了血絲,白淨小臉也開始發青。

“快拿毛巾過來,別讓孩子咬到舌頭了!”趙大夫吩咐說。

毛巾遞過來,幾人掰頭捏臉頰,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將他牙關撬開,將毛巾塞了進去。

趙大夫先幫孩子診了脈,又連紮了數針,最後折騰得滿頭大汗。

周元洪急道:“趙大夫,這孩子從來沒有這樣過,不發燒也沒跟病人接觸過,怎麽會突然變這樣?”

趙大夫猶豫道:“我看這孩子臉色發紫,全身哆嗦不止,像是得了癔症。”

“癔症?”周元洪愣住。

“不行找個懂行的人過來看看?”趙大夫建議說:“孩子這情況不適合移動,我在這裏照顧著,你趕緊去請人。”

周元洪反應過來,連忙叫道:“好好,快點套車,去請奇人張先生!”

接下來的時間,周家上下的心仿佛都架在火上煎烤。

老太太摟著孫子,任憑心肝兒寶貝兒的怎麽喚,周暮生都聽不見。

淩晨兩點多鍾,奇人張可算是來了。

他將孩子放在地上,先是灌符水,後是念咒召魂,卻始終不見任何起色。

最後,奇人張和趙大夫麵麵相覷,誰都怕擔責任。

“我看這孩子越來越嚴重了,再這麽下去,怕是撐不了多少時間,不行的話送去看西醫吧?”

敢情白折騰這麽久,周元洪又氣又急,“都愣著做什麽,趕快往車上準備鋪蓋棉被啊!”

老太太抱孩子久了,腿麻站不起來。

周元洪舍不得讓別人碰,自己挺著老身子板兒去攬。

說來也怪,當他抱起周暮生的時候,他竟然安靜下來了。

周元洪錯愕,忙喊他,“孩子,醒醒,是爺爺啊,孩子!”

叫了半天,周暮生依舊昏迷不醒。

馬車準備好,周元洪將他放上去,孩子又開始劇烈抽搐,手腳都縮的厲害。

周元洪連忙將人抱起來,又消停了。

反複兩次,周元洪老淚縱橫道:“這孩子清醒著呢,舍不得離開爺爺懷,那爺爺就抱著,乖孩子,咱不怕啊。”

眾人攙扶著他上了馬車,有個聲音道:“周老爺,都這個點了,我是在您府上等著蘇小姐,還是先回去啊?”

奇人張一提‘蘇小姐’,周元洪便驀然打了個激靈!

他想起蘇清月的話來了,那女人說:過了今晚自己便知道這玉是吉是凶!

周元洪猶豫著掏出那塊玉,思慮再三,將它戴到了孩子身上。

他讓駕車的人等了會兒,卻並未看到奇跡發生。

“那女人就是個禍害!”他咬牙惡狠狠的罵道:“趕車,快點!去就近的醫院!”

馬車駕出周府,他準備動手把玉給孩子摘下來。

結果手指才碰到脖子,小暮生就突然動了起來,喉中還發出唔唔的聲響。

傭人在旁邊道:“醒了,老爺!小少爺醒了!”

周元洪拎燈湊近一看,人果然醒了,眼睛咕嚕嚕的打量著車內動靜,不咬牙,手腳也不抽了。

他猶豫著抽出毛巾,周暮生啞著嗓子道:“爺爺,這是去哪兒呀?”

周元洪見狀,嚎啕大哭,“孩子,你剛才可嚇死爺爺了!”

傭人連忙勸慰,馬車也停了下來。

周元洪情緒平複下來,將孩子檢查一遍,確認沒留下什麽毛病,才安心道:“乖孩子,你這是唱的哪出啊!”

小暮生眨眨眼睛,努力回想了好一會兒,才道:“爺爺,我做了個可怕的夢!有隻大老虎,它張著嘴巴想吃我!還追著我跑!”

這話就好像一盆涼水,辟頭澆在周元洪身上。

這夢,他也曾經做過!

他震驚道:“孩子,你說的都是真的?”

“真的!”小暮生點頭,“我拚命跑啊跑,它用力追啊追,就在快追上的時候,我麵前出現了一隻大妖怪!大老虎嚇了一跳,轉頭就跑……然後我就被你們吵醒啦。”

“我的老天爺啊!”周元洪戰戰兢兢的將手探到他脖子裏,將那塊玉拽出來,“你看看,後來救你的那隻大妖怪,是不是它?”

小暮生端詳了會兒,興奮道:“是它是它!還會像狗一樣搖大尾巴呢!”

周元洪緊緊摟著孫子,泣不成聲,“這麽說,當真是我冤枉了蘇小姐!”

清晨,蘇清月是被吻醒的。

厲辰風拍拍她的臉,“快點起床,等會兒還要去周府呢。”

蘇清月迷迷糊糊的肯求道:“好,再讓我睡一小會兒!”

她被這男人折騰的厲害,現在處於嚴重缺眠狀態!

厲辰風想將她從**強拖起來,又不忍心。

他去洗漱吃完早餐,蘇清月才神色慵懶的走下樓。

“吃點東西。”

“不餓。”

“少吃點。”厲辰風拿起一個包子送到她嘴邊。

蘇清月下意識去咬,他卻飛快撤離,換上了自己的臉。

惡作劇成功,男人笑眯眯的摸摸她的頭,“好笨啊。”

見蘇清月扁嘴,他便將包子遞給她,打趣道:“昨天去都沒吃上飯,這回說不定還得餓肚子,墊墊肚子,等下吵起架來也有力氣。”

他跟奇人張的想法差不多,周元洪那人脾氣倔強,一晚時間應該不會有什麽改變。

所以刻意穿了軍裝,心想今天如果再僵持不下,自己就拿出少帥的身份鎮鎮場子!

和往常一樣,蘇清月把肉餡讓給他,自己隻吃皮。

厲辰風看的搖頭,“你也是好命遇到了我,換作旁人,非餓死不可!”

林副官駕車,載著兩人前往周府。

路上厲辰風同她道:“一會兒情況不對,你什麽都不用說,直接往我身後躲。”

蘇清月咬著下唇,無聲淺笑。

“你笑什麽?”

“平常見你橫的很,私底下總是變著法兒的欺負我,沒想到在外人麵前,居然也知道袒護著。”

“廢話!我欺負你,跟外人欺負你,那是一個性質麽?你是我的女人,就該由我護著,有錯也該我來**。”厲辰鳳眼瀲灩,用六親不認的陰狠語氣道:“旁人若是敢動,我就剁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