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相信自己

法師笑了,用生硬的漢文回答她。

“夫人不必相信我,也不必相信任何人,隻需要相信自己的雙眼,還有所親身所經曆的事就可以了。”

他這話雖然簡單,但也頗有禪味。

夫人同他閑聊了幾句,聽得似懂非懂。

“我父親目前陷入昏睡狀態,您是否有辦法將他喚醒?”厲辰風忍不住切入主題。

“那得讓在下看看具體情況才知道。”法師說。

“跟我來吧!”厲辰風帶著他進入臥室。

法師檢查了大帥的身體狀況,然後取下手臂上掛的一串鈴鐺。

他從大帥腳底一直晃到頭頂,伴隨著一聲清脆有力的響聲結束,大帥緩緩睜開了眼睛。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他狐疑地望著眾人。

“您沒事兒吧?”厲辰風欣喜。

“沒事,就是覺得很困,前所未有的疲憊……”大帥虛弱地說完,又閉上了眼睛。

法師手持鈴鐺,這次是從腳到頭晃了一遍。

“法師,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厲辰風問。

“大帥現在被惡鬼纏身,在下隻是暫時招回了他的魂魄而已,不過這種狀況下卻不能久留,否則很容易迷失神智,從而導致再也無法醒來。”法師說。

“那可有解決辦法?”

“少帥別著急,今晚就讓我會會他們。”

“他們?您是說對方並不是一個人麽?”厲辰風敏銳道。

“大帥身份尊貴,又手握重兵,一般的小鬼,是沒辦法近身的。此番不僅被控製了魂魄,還直接被操縱身體,這絕對不是一隻鬼能夠做到的。”法師謹慎道。

“那我們需要做什麽?”

“什麽都不需要做,隻需要屆時旁觀就行了。少帥部下雖然不少,但大多是肉身凡胎,在未確定對方情況之前,大家最好不要參與。”

厲辰風跟法師交談了很久,讓廚房早早準備晚飯,好好招待他。

這位法師雖說是修行之人,但卻長了一顆葷胃,無肉不歡。

“一頓飯吃了五斤牛肉,啃了六個烤羊腿,就這還不算別的雞鴨魚肉。別說是傭人目瞪口呆,就連我站在旁邊看著,都覺得撐的不行了!”林副官匯報說。

“大帥府又不缺這些肉,隻要有本事就行,哪怕他要吃一車,也讓廚房好好準備著!”厲辰風道。

人吃飽了才有精神,昨夜的事,已經夠詭異的了,今晚又不知道是個什麽局麵!

他抽空回了趟別院,把事情經過大致同蘇清月說了一遍。

“我有預感,今晚不會好過。你老實在房間呆著,無論聽到什麽聲音都不要出去。”他說話的同時,又動手把子彈全部上滿。

“槍是對付不了他們的。”蘇清月提醒道。

“我知道。”他淡淡道。

“那你還帶著做什麽?”蘇清月好奇地問。

“習慣了。”他說。

當兵的人,個個愛槍如命,人可以受傷,但槍決不能丟!

除非是確定十分的環境中,他才會選擇不帶槍。

今晚這種情況,他需要件東西讓自己保持沉定。

此時已近黃昏時分,天快黑了。

厲辰風走過來,摟著她抱了一會。

“我走了,記住我的話,千萬別出去!”

“等等——”

望著他的背影,蘇清月突然出聲。

從厲辰風的動作中,她隱隱嗅到股不祥的氣息。

她直覺很準,很少有出錯的時候。

“怎麽了?”厲辰風疑惑回頭。

“這個借給你。”蘇清月把脖子上的玉佩摘下來遞給他。

“我要它做什麽?你還是自己留著吧!”厲辰風突然笑了。

“帶著吧,關鍵時刻可能會派上用場。”蘇清月說。

整個大帥府的氣氛都很嚴重,她無法斷定自己是否能夠應付得了,所以不會冒然出頭。

更何況他們已經請了異國法師過來,她就沒必要過去湊熱鬧了。

厲辰風望著她,黑亮的眼睛煥發著異樣光彩。

“我要是出事,你不就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自由了麽?”他調侃說。

“不許胡說八道。”蘇清月說。

見對方不肯接,她便親自給他戴上。

兩人離的很近,厲辰風嗅到鼻端的一陣異香,頓時心馳**漾……

不過蘇清月很快放下手臂,後退兩步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想到前院的情形,厲辰風便把心中蠢蠢欲動的猛獸給強按了下去。

“走啦!”他轉身揮手道。

蘇清月望著他遠去,有些失神地摸著空落落的頸間。

其實厲辰風說的沒錯,他要是有個好歹,自己就可以解脫了。

可她為什麽,要把自己的玉佩送過去呢?大概……是因為大帥府的血腥味兒太濃重了吧!

蘇清月站在門口,心情複雜地眺望陰惻惻的上空。

“小姐,少帥方才叮囑過了,您可不能出去啊!”女傭緊張地提醒。

“不出去,我就在這裏看著。”蘇清月說。

太陽落下去,西邊天空布滿半天火燒雲,赤紅色的,仿佛血一樣絢麗奪目。

蘇清月突然心中一動,迅速轉回房中。

“請給我準備黃紙。”她說。

“好!”女傭立刻照做。

黃紙拿了過來,她又讓人將其折疊好,拿剪刀裁成掌心大的方形豆腐塊。

“大帥府一共幾個院子?”蘇清月問。

“大小院落合計九個。”女傭算了下說。

“房屋有多少間?”

“加上祭祖堂和和長工院,大概有八十多個房間吧?我也不是很確定……”

“那就給我點九十張黃紙。”蘇清月說。

女傭滿心疑惑,卻也不敢追問。

她在這邊清點,蘇清月便握筆在黃紙上畫符。

女傭好奇地瞄了幾眼,發現每張符上有四條曲線,彎彎繞繞的也看不清是什麽東西。

“蘇小姐,你這是畫什麽?”傭人問。

“待會兒你會知道的。”蘇甭月說。

雖說隻是曲線,但是幾十張畫下來,蘇清月也感到手腕酸痛。

“蘇小姐,要不您歇著,我來畫吧?”女傭自告奮勇道。

“謝謝你,不過不用了,我自己就好。”蘇清月微笑道。

女傭心髒砰砰亂跳,心道蘇小姐真是從畫裏走出來的仙女,難怪少帥這麽喜歡她!

蘇清月畫完所有黃紙,又讓人拿過來一個瓷碗,裏麵加到九分滿的水,然後把紙符疊成三角狀投進去。

紙符吸足了水,幽幽沉底。

墨跡緩緩滲出來,好像幾道黑色水草……

“記住我是怎麽做的了嗎?”蘇清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