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郎心似鐵

這女孩的名字叫許靜殊,父親抽大煙,將她十個大洋換到了窯子裏頭。

老鴇見她長的出眾,便精心**照顧,希望能夠賣個好價錢。

結果被謝洪恩的炮手發現,提前將其圈養了起來。

今日這炮手在酒宴之上,得了厲辰風不少好處,知道他們這群人手裏錢多,於是便狠下心,將她也一起送了過來。

許靜殊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來的路上,她悄悄揣了把匕首在懷裏,心想對方如果是個糟老頭子,強迫索要的話……自己就先殺了他,然後再自殺!

結果進了房間才發現,竟是個如此俊美出眾的年輕人!

她在悄悄端詳厲辰風的時候,對方也在上下打量她。

“出去吧。”

“啊?”

厲辰風微微挑起眉毛,“怎麽,聽不懂我的話?”

許靜殊驚訝道:“為什麽?”

她長的相當不錯,見過她的男人,十有八九都想要一親芳澤,甚至豪擲千金的紈絝公子都有,隻是老鴇貪婪,死活不肯放手。

後來因為擔心得罪不起土匪頭子謝洪恩,才不得已忍痛割舍。

要知道方才從外麵進來時,多少男人用垂涎的目光盯著她!

而這男人,居然不要,反應還如此冷淡!

見她站在那裏不肯走,厲辰風便道:“聽說過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麽?”

許靜殊微微點頭,“聽過。”

厲辰風道:“你雖然長得不錯,但是我的女人卻比你美得多,在男女之事上,我的胃口已經被她養刁了,所以今晚並不想要委屈自己。”

這理由,相當真白,也相當惡毒。

意思就是:你,配不上我!

許靜殊這兩年,也是被老鴇捧在手心裏慣養。

男人見了她,都客氣稱一聲靜殊小姐。哪個不是捧著護著,何曾受過這般委屈?

她咬著嘴唇,下意識就改變了主意。

今晚來之前,謝洪恩的炮手朱二寶,就同她說:“靜殊,好好侍候那小子,那是個出手闊綽的有錢人,取悅了他,少不了咱們的好處。等明兒回來,就跟著我好好過日子。放心,豹爺絕不嫌棄你!”

朱二寶已經四十八了,滿嘴壞牙,一副老流氓痞子相。

許靜殊本就瞧不上他,這會兒再想愈發厭惡。

眼前這位一看就是人中龍鳳,整個信義都養不出他身上那種貴氣!長的好,家裏又有錢,就算已經有女人,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縱使給他做妾、做姨太太,也比跟著朱二寶強!

“這位少爺,來的時候,豹爺已經吩咐過了,說是不能討好您的話,回去之後就把我殺了。”說到這裏,她哽咽了起來,眼簾低垂,一副楚楚可憐的姿態。

“那是你們的事,和我有什麽關係?”厲辰風不著情緒道。

許靜殊顫抖了下,在冰冷的地板上跪下。

她隨手從懷裏掏出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您若不要我,小女子也無法回複命,不如一死了之!”

“你若死了,我讓人給你收屍。”

厲辰風嘴角揚起一抹譏誚,他最反感被人威脅,自然不會給對方好果子吃。

許靜殊頓感手足無措,她雖說幻想過死,但到底舍不得,否則也不會苟活至今。

原本以為,自己擺出決絕的姿態,這男人就會服軟,生出憐香惜玉之心,沒想到竟是一點也不在意!

怎麽會有……如此鐵石心腸的男人!

她攥著匕首,猶豫了好一會兒,見對方鐵了心不予理會。

才知一點回轉餘地都沒有,隻得頹然將手臂放下,麵如死灰的走出去。

“把門關上!”男人冷聲道。

許靜殊咬牙關上門,心裏有五分恨,又有五分好奇!

從頭到尾,這個男人隻有在提到‘他的女人’時語氣溫柔了一下,其它時間都冷的像冰!

究竟是什麽樣的女人,值得他掛在心上惦記呢?

“喲,怎麽出來了?”守在外麵的沐懷瑾有些驚訝道。

許靜殊噙著眼淚,不想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少爺不要你?你也別難過,他就是這樣子,對女人沒什麽興趣。”沐懷瑾看她的眼中帶著一絲憐憫。

“可我服侍不了他,回去就沒辦法跟寶爺交代。”許靜殊說。

“那有什麽要緊的,少爺不睡你,你還可以來睡我啊!”沐懷瑾厚顏無恥的說。

“這位小哥別開玩笑了!”許靜殊緊張的後退。

“我像是在開玩笑麽?”沐懷瑾卻用手捏住她的下巴,並用舌頭舔了下嘴角,“剛才進去的時候,我就看上你了。說起這種事……我其實比少爺經驗豐富得多,絕對把你侍候的舒舒服服的。”

原本以為他是個斯文儒雅的善良少年,沒想到竟是頭披著羊皮的狼!

許靜殊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捂住嘴巴拖進了房間……

厲辰風翻了個身,依然睡不著。

他禁不住歎了口氣,咬牙切齒的念叨,“蘇清月……蘇清月……”

“哈啾!”睡夢中的蘇清月,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她睜開眼,茫然的愣怔了會兒,才發現窗戶竟然沒關嚴實。

樓上風大,再加上夏夜露水重,她竟是被凍醒的。

更荒唐的是,她剛才竟好像聽到那男人的聲音,簡直可怕!

雖然半夜裏起來關了窗戶,但是等到第二天,蘇清月發現自己還是發燒了。

生病之後,整個人都困焉焉的,做什麽事都提不起精神。

她抱著長風,懶懶的靠坐在走廊裏。

李桂枝因為昨晚的事,心存顧忌,所以暫時不敢搞鬼。

此刻的夢公館,看上去寧靜又詳和。

蘇清月眯起眼睛,在心裏默默盤算著:傅平君什麽時候會聯係自己呢?今天、明天應該都不會,那就是後天了。到時候,自己的病應該也快好了吧?

下午的傅公館,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

傅平君的頭痛症剛犯,吃了藥也不管用,這會兒不敢往槍口上撞。

“會長,您好點了沒有?”

“沒……這藥效怎麽越來越差了,多吃也不管用!”

傅平君深惡痛絕的抱怨,才想開口讓人去請大夫,她卻突然想到了昨晚宴會上的事。

猶豫了會兒,她半信半疑的吩咐女傭說:“去給我拿把生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