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不能獨處

黃遠生立刻停下動作,在眾人注視下,繩子果然開始往下滑。

“別急著下繩子,讓它自己動!”肖文景提醒說。

大家都屏住呼吸,盡管什麽也看不到,但還是下意識的盯著水麵看。

繩子盤起來,就好像是臥在那裏的一條大蛇,它緩緩蠕動身體,一點點沉到水裏去。

不久後,繩子便停止了動作。

眾人原本升起來的希望,此刻又出現了危機。

“求佛祖保佑我的孩子和蘇小姐,全都平平安安的出來!”肖淑寧握著佛珠祈禱。

“動了,又動了!”有人喊道。

“肖醫生?”黃遠生試探的詢問肖文景。

“把繩子拉上來!”肖文景沉聲道。

他那張比女人還要精致的臉,此時透著種罕見的森冷威嚴。

即便是身為他的親姑母,肖淑寧也沒見過侄子這樣。

大家夥合力拖拽繩子,見他們很吃力,肖文景和黃遠生也下場幫忙。

盡管借著水的浮力,繩子依然沉得不可思議。

“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好像比我們放下去的石頭還重!”有人說。

“該不會是那種東西吧?”有人唯唯喏喏的猜測。

“誰再胡說八道,當心我把他踹下去!”黃遠生揚聲說。

這回沒人敢吱聲了,肖文景快速收著繩子,對他們的話充耳不聞。

嘩啦——!

魚泉中間噴出一朵水花,繩子那頭的東西被拽了出來。

赫然是隻體型巨大的老龜,足足有三四米長!

因為存活的年代久遠,龜殼上麵的紋理已經被水磨平了,看上去就像一大塊鵝卵石。

粗繩自腹下繞了一圈,在後背上打了個結,同時還綁著一個毫無意識的長發女子。

“是樂雪,我可憐的孩子!”肖淑寧失聲痛哭。

老龜是活的,四爪劃拉著不肯上岸。

同時還大張嘴巴,凶神惡煞的對著人示威,一副逮誰咬誰的架式。

大家夥雖然著急,一時間卻也無法靠近。

“怎麽辦,文景,您快想想辦法!”肖淑寧嗓子都啞了。

肖文景頭回見到這麽大的烏龜,整個人都是懵的,再加上心裏惦記蘇清月,一時間也拿不出主意來。

“都給我抓緊繩子,別讓它跑了!”黃遠生喝道。

俗話說靈龜是吉兆,是瑞獸。

可這隻龜,看起來卻邪性的很,脾氣也不好惹。

這麽大塊頭,勁兒又大,十多個人合力愣是拉不來!

眼看繩子一點點被拽走,黃遠生心道不好,再這下去,非被它跑了不可!

想到這裏,他便騰出一隻手,打起暗號。

尖銳的哨聲劃破夜空,守在外麵的手下全都湧了進來。

這些人都是土匪,平日裏翻牆入戶不在話下,很快便順著聲音來到魚泉。

饒是他們平日裏刀口舔血,看到這麽凶猛的大龜也禁不住發悚。

“大、大哥,我們這是要做什麽?”有人結結巴巴的問。

“找些長些的木棍過來,想辦法把這龜給撬上來!”黃遠生咬牙說。

他明明是來尋人的,如今居然演變成了抓龜!

而且照這勢頭來看,不管還不行了……這都什麽玩意兒!

在呂家人的指示下,十幾個壯漢找來棍棒鋼釵,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將那隻惡龜從水中抬了出來。

大龜離了水,行動受限,控製起來也相對容易了些。

約是知道與這麽多人對抗撈不著好處,它索性把頭縮了起來。

如此一來,大家夥兒都鬆了口氣。

肖文景借機拉開繩子,把呂樂雪抱了下來。

他先試了下鼻息,又幫她診了下脈。

“怎麽樣?”肖淑寧顫聲問。

“隻是昏迷而已,沒有什麽大礙。”肖文景說。

“多謝菩薩保佑!”

肖淑寧說完這話後,也安心昏了過去。

這對受了驚嚇的母女,被傭人相繼抬了出去。

“大哥,這龜怎麽辦?”

“把它翻過來,省得跑了。”

於是那隻大龜便翻了個四腳朝天,又被一張破網牢牢罩住,黃遠生這才稍稍安心。

呂樂雪被救出來,大龜也抓住了,蘇清月卻依然下落不明。

但事情發展到現在,肖文景反而不那麽著急了。

表妹被放在龜背上,還用繩子捆綁住,除了蘇清月外,誰還會做這種事呢?

他才想讓人再次把繩子放下去,忽聽到水麵一陣輕響。

一個烏發黑眸、肌膚勝雪的女子從裏麵冒了出來,宛如仙子悄然入世。

在場大多數是男人,目光落在她身上後,便再也移不開。

黃遠生悄悄描繪過她的樣子,心道難怪少帥這般緊張,單是這幅相貌,就是萬裏也挑不出一二的美人,更何況那種楚楚動人的姿態呢?

“文景,我腳抽筋了……”她飄在水裏,慘兮兮地發出求助。

肖文景順著台階往下走,褲子被水打濕也不在意。

那一聲文景,仿佛是根羽毛在他心弦上輕輕劃過,堅守了這麽多年的原則和信念,徹底亂了!

在蘇清月出水的刹那,肖文景把外套脫下來罩在了她身上。

黃遠生還來不及製止,蘇清月已經被他攔腰抱起。

蘇清月有些被嚇到了,她愣怔片刻,方才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已經徹底曝光。

下麵水溫很低,而肖文景身上又太溫暖,再加上腳抽筋疼的厲害,所以她也就沒有反抗。

這是肖文景第一次擁女人入懷,她比想象中更輕盈、身體也更加柔軟……

黃遠生清清嗓子,打破了這份曖昧。

“蘇小姐此次能夠平安脫險,這可真是太好了。請您跟我回客棧吧!秦城那邊還在等消息呢。”他不無慶幸道。

“她腳抽筋了。”肖文景說。

“我可以讓人抬著回去。”黃遠生道。

“她入水太久,今晚最好再喝點祛寒的藥,免得落了病根。”

“我這就讓人去抓!”

肖文景淡淡瞥他一眼,“用不著這麽麻煩,本人恰好就是醫生,而蘇小姐又是為救我表妹而涉險,照顧她也是理所應當的。”

這番冠冕堂皇的說辭,黃遠生還真不好反駁。

他若是執意將人帶走,落下什麽病根,指不定還要落個埋怨。

“肖醫生,今日天色已晚,在下在府上暫住一宿,可否?”黃遠生問。

他心裏打定了主意,即便帶不走人,也絕不能給這他們獨處的機會!

病人會激發醫者的同情心,更何況還是這麽漂亮的女病人。而生了病的人,也最是需要感情寄托。

由著他們眉來眼去一宿,沒事也能折騰出事兒來。

他是過來人,懂的。